“哎,吃午饭去。”早上的课听的昏昏沉沉的,整个大脑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对,我没办法思考,完全没有,现在终于能够体会植物人的悲哀了。上午的课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珍惜时间的同学们早已经去食堂吃饭了,教室里只剩下我还呆呆的坐着,没有缓过来呢。苗雨连今天班上有点儿拖堂,现在才下课。
“我一下课就过来了,又是语文课,你知道的,讲的又差,还喜欢拖堂。”苗雨连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拉了起来。
“干嘛啊!”这大白天动手动脚的。
“我不喜欢屁股大的女孩儿。”苗雨连一脸不要脸的样子。
“你说谁屁股大啊!”这就是苗雨连最大的本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总是可以跟我吵起来,现在,我倒是很感谢这样的吵闹,可以让我不会陷进自己的自责的里,无法自拔。
苗雨连就这么轻易的把我骗到的教室外,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幸好,苗雨连应该没有发现吧……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苗雨连非要拉着我的手,我非不肯。
“哎,甄小布,你要不要这么过分啊!”苗雨连赖着不肯走,还一个劲儿地说我,非要我拉着才肯走,我们就停下来理论。
“哎!过分的是你好不好!这里是学校哎!被抓到怎么办!”我搬出校规这一套,其实不是不愿意拉手啦,就是觉得我心里已经被黄可路绞的乱七八糟的了,希望和苗雨连不要在学校里面这么高调,对黄可路,对我们都不好……
“哪有谈恋爱不拉手的啊~”苗雨连开始卖萌了。
“早上不是牵着手进来的嘛!”我继续走不理他的无理取闹。
“早上能牵,怎么现在不能牵啊!”我靠,他还给我嘟嘴,一大男人好不好,186啊,嘟嘴!
“早上没那么多人啊,现在操场上这么多人,被老师看到又要说了,就算没看到,传到老师耳朵里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你想怎样嘛!”我继续说着,希望苗雨连能够在学校里面仅仅用同学的表现就可以了。
“好啦,好啦……那你亲我一个……”苗雨连真是够不要脸啊!
“苗雨连!你是想死吗?!”我拿出了我一贯的霸气,小样儿,对你稍微温柔一点儿瞬间就找不到北了,至于么!
苗雨连坐在操场的横栏上,继续卖萌。我冲上去,果断的扭打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让人脊背发寒的眼神。是黄可路!站在离我们不近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我就像瞬间被石化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就这么喜欢偷看?”苗雨连好像变了一个人,特别正经的说话,还慢慢向黄可路走去,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我没有偷看,只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你以为你是谁,搞得全世界都是狗仔队一样。”黄可路反而变得特别不淡定,这不是原来的张小可!
“呵呵……你应该知道的。”苗雨连一步一步向黄可路靠近。
黄可路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石化的我,“我应该知道什么?你是至高无上的毅家继承人?!”黄可路越说越激动。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呢?苗雨连和黄可路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这是怎么了?
“呵呵……”黄可路冷笑到,脸上充满了绝望和嘲讽。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家庭吗?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不隐瞒,对你是这样,对小布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们真心对待彼此,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苗雨连也越说越激动。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我隐隐约约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心里发慌的厉害,突然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疼的蹲下了身。
“小布……小布……”苗雨连,黄可路,离我越来越远……
医院,又是医院,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把我熏醒了。
“小布,你吓死我了!”苗雨连守在我的病床边,眼睛红红的。
“我睡了多久?”我只觉得嗓子干的要命,声音压在喉咙里,亚亚的。
“一整天了。”苗雨连满脸怜惜,把水杯递到我嘴边。
温热的水流过喉咙,温度刚刚好,很舒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苗雨连也开始这么细心了。
“不是早就知道心脏不好了嘛,怎么还这么不小心!”苗雨连责备着我,眼睛还是盯着我,好像一眨眼我就我跑掉一样。
我从小就心脏不好,因为是遗传,妈妈很是自责。不过问题不大,在小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当时很先进的检查了,说是心脏瓣膜先天长得比较畸形。听起来挺吓人的是吧,说白了就是我每次心脏收缩一次的功率比其他正常人要第一点儿,就是一个不是那么强大的泵罢了。又不影响正常生活,不能做剧烈运动而已,医生就是喜欢吓人。我不就好好的活了十八年嘛!
期间我进过一次医院,原因还特丢脸,我在体育课上测试800米,跑太快,晕了!体育老师是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跑前还跟我说尽力就好,800米那项算我及格。谁知道我跑着跑着就晕了,医生说我那天没吃早饭,血糖太低了。回到家被我妈一顿整批啊!说我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逞强去跑800米,我一再强调那是我没吃早饭,低血糖才晕倒的,还是被数落了一个小时之久。
我喝了水以后感觉好多了,向四周看了看,苗雨连帮我弄了个单人间,估计在这个城市也只有毅家能在大医院里随时弄到单人间的病房吧。N城是个省会城市,看病难的状况在这里表现的淋漓精致,基本没有关系都住不了院的,医院里也分为三六九等,虽然我是最讨厌这种无形下的等级划分,但是生活在这样的城市,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个病房跟外面嘈杂的医院很不一样,如果不是消毒水的味道,完全就跟酒店一样了。看着我眼睛溜溜直转,苗雨连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
“我就打了个电话给我爸,送你来的时候医生说没有病床了。”苗雨连毫不回避,当然,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除了黄可路。
“还是你爸厉害。”只要是苗雨连爸爸一通电话,就没有在N城办不了的事情。
“小布……”苗雨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虽然有不安的感觉,还是这么傻傻的问,直觉告诉我可以让苗雨连这么不安的,大概是哪个人了。
“我是说,黄可路。”苗雨连吞吞吐吐,果然跟我想得一样。
“……”我刚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索性就看着苗雨连。
“黄可路,其实是喜欢你的。”苗雨连不停搓着手,好像是一个烦了错误的小孩。
“这我知道。”我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我也喜欢你啊!”我面前这个大男人,一下子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了。
“我知道啊,不然我们怎么就在一起了呢?”我摸着苗雨连的头发,算是一种安慰吧。
“我不能把你让给黄可路!我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你!更何况是黄可路!”苗雨连像是在保护自己心爱的玩具,一个勇敢的孩子站在恶魔的面前。我在意的不是苗雨连,而是黄可路。
“黄可路怎么了?”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在心中盘旋了很久的问题。
“黄可路他……他……是我爸爸的孩子。”苗雨连的眼睛湿湿的,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掉泪。从小到大,苗雨连什么事情都让着我,虽然总是跟我吵架,我一被人欺负,冲过来帮我出气的总是苗雨连,不顾后果的那种。
苗雨连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和黄可路的事情,一个受伤的孩子这时趴在我怀里,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苗雨连,我勇敢的苗雨连,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这是苗雨连爸爸以前的风流史,在苗雨连爸爸没有出国遇见苗雨连妈妈之前,国内有过一个女朋友,只可惜早在出国之前,就已经分手了。苗雨连爸爸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其实苗雨连爸爸也是在一年前才知道的。
那天黄可路站在苗雨连家门口,拿着他妈妈的遗书。苗雨连爸爸和妈妈收留了黄可路,苗雨连妈妈很通达,觉得这孩子也可怜,至于孩子的妈妈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大,也没有来骚扰他们,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肯定不会来认父的。
这些都没有什么,只是黄可路来到苗雨连家后警告苗雨连不可以抢甄小布,算是这么多年来的补偿。
“我不愿意,你作为赌注,而且他的态度对你越来越差,我看不下去……”苗雨连继续说着,只是这时的我已经灵魂抽离一般。
“扑通……”
“医生……医生……小布又晕倒了!”
“叫你不要刺激她,刚才就是因为心跳过速……”
周围安静了!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树上枝头鸟儿叫,梦里花落知多少。
当我醒来的时候,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身陷梦魇那种无能为力的可怕,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全身冷汗的醒过来。梦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师傅和我生活在山中的小院落里,在落叶的季节,我喜欢站在院子当中那棵千年大树下,任凭叶子从我身边落下,带着泥土的气味,飞舞与天空。透过古树硕大的枝丫斑斑驳驳的阳光散落下来,树影婆娑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师傅和师傅的师傅经常会在大树下的石桌上下棋,说实话,这样的画面对于现代人来说就像是来自电视一般,但是我,就在这样的所谓远古的环境下长大,与眼前这位已经不知道多少岁的老人生活在远离尘嚣的深山,所以我的身上跟同龄人相比多了一份叫做沉稳的态度。夕阳下,为师傅端出准备好的食物,两位老人的对弈总是会持续很长时间,小时候一直没有耐心去研究棋盘上的战局,渐渐的在与师傅的修行中感受到来自师傅的灵力。没错,这是来自古老中国的灵力,不是魔法,是穿梭于阴阳间的能力。记得,有一天的夕阳里,我站在两位老人的棋盘前观察着战局,这一盘棋下了整整三十天,打破僵局的是突如其来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