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它们在歌唱。
像是在歌颂生命的伟大，又像是在嘲笑生命的脆弱。
仿佛期待着新生，却又追捧着死亡。
歌声中有诞生于世时的嘹亮哭声，也有着弥留之际时的低声呢喃。
嗒。
我轻轻合上手中书本，朝它们走去。
......
“心脏？”
女士看了眼回到了沙发上的越棂，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有谁会交出自己的心脏，来换回一个娃娃的？更何况这个娃娃本身就有点小小的问题。
她却忽略了一点，她居然对越棂提出的要求，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仿佛本就该如此一般。
女士并没有在越棂脸上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自然的，毕竟女士询问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问题，越棂则给出了答案，仅此而已。
他当然不会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样子了。
“算了，这个娃娃给你了。”
女士站起身，把刚刚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娃娃直接丢到了桌上。
她认为是越棂想要留下这个娃娃，才故意这么对她说的，不过看在她对越棂印象不错的份上，她倒是不在意把娃娃送给越棂。
毕竟她想留下这个娃娃本身就只是出于好奇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至于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娃娃不够特别。
虽然她的其他娃娃们不能动，但她们......它们却足够特别，它们每一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后，精心制作出来的。
“是吗？”
越棂拿起桌上的娃娃：“谢谢。”
“娃娃现在在你手上，应该已经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女士站了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错。”
越棂抱起娃娃，仔细看了看后，才诺有所思的看向女士。
“这个娃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越棂拍了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的陈浩，示意他离远一点。
而陈浩虽然疑惑，但还是站起了身，往书架的方向走去。
直觉告诉他，如果事务所里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最安全的地方绝对是书架这里。
越棂看到陈浩往书架的方向走去，眼底深处泛起了红光，手臂下意识的抬了起来，不过在犹豫片刻后，又放了下去。
他回头看向已经走到了门边的女士，色泽淡薄的唇瓣轻启。
“娃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该解决一下你的问题了。”
“留在这里，或是踏出这扇门，都决定了你不同的结局。”
越棂略微嘶哑的声音回响在女士的耳边，让她触碰到门把的手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我在......害怕？”
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掌，女士脸上露出了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这种情绪，她只是来解决娃娃的事情而已，况且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她回头看向了越棂。
这种情绪是在越棂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才出现的。
“你在说些什么？”
“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解决的？”
女士的问话，听上去更像是在给自己找些发泄内心紧张的理由。
“当然有。”
越棂看着女士，露出了笑容。
站在书架边上的陈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越棂很少露出笑容，尤其是如此灿烂了笑容。
让人有种沐浴在温暖阳光下的感觉，温暖到......让人忘了自己的脚下，就是绝望的深渊。
“虽然很抱歉，但我除了解决一些灵异事件以外，还需要帮忙一些家伙伸冤。”
越棂的语气中带点无奈：“不帮它们解决的话，这座城市可就乱了，所以很抱歉。”
“你，是这次需要被伸冤的对象。”
越棂确实很无奈，他除了想搜集收藏品外，并不想干涉城市中的任何事情，但他的工作却又不允许他无视这些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士的手再次搭在了黑色的圆形门把上，那光滑的质感，摸起来感觉十分的柔顺，就像是，人的皮肤一样。
这种触感除了女士以外，第一次来到事务所的陈浩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仅仅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越棂没有回答女士的问话，仅仅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女士在越棂目光的注视下，背脊发凉了起来，然后直接推开了大门，匆匆离开了事务所。
直觉告诉她，继续在事务所里待着的话，她很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离开了事务所，等待着她的，却是更加残忍的报复。
“无言的逼迫......这个方法，确实很有效。”
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越棂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小小的书，他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写着书中主角的简介。
他是个公司的老板，在某天，因为一条手串的原因，来到了一间神秘的事务所......
一旁静静看着的陈浩，表情有些牵强的问道：“她出去后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很早就隐约猜到了越棂的处事准则，但实际看到后，还是难免有一些难以接受。
“没什么，只是偿还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已。”
越棂合上了书本，回到了办公桌那儿，坐在样式复古的黑色皮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嘴角时不时的勾起，让陈浩感到不寒而栗。
这幅样子的越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陈浩觉得，越棂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情感会比平常更加多一些。
“他们同意你成为我的合作者了。”
就在陈浩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越棂突然睁开了眼睛，朝他说了句。
“你怎么知道的？”
陈浩疑惑的看向越棂。
“它告诉我的。”
越棂指了指空无一物的身后。
“......原来如此。”
虽然陈浩没搞懂越棂在说什么，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越棂没再理会陷入沉思的陈浩，把刚刚女士送给他的娃娃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用抽屉中的黏土做了张椅子后，让它坐在了角落里。
“这个娃娃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浩看着这个娃娃，发现自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那双仿佛人们死去了一般，因失去灵魂而显得沉寂的碧蓝色眼瞳中，倒映着他的样子。
陈浩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想要把这个娃娃抱起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娃娃的瞬间，越棂皱着眉头拦住了他。
“这是我的东西。”
说完，越棂松开了陈浩的手腕。
而恢复清醒的陈浩，后怕的看了眼娃娃后，又陷入了新的沉思。
越棂的那句话，是对谁说的？
是对他？
还是对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