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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王时代(3)

大臣们见平王动摇了,赶快趁热打铁。

大王,您这次要是高风亮节不和楚国计较,一定能够感化他们。他们如果继续执迷不悟,死不改悔,我们都不答应。等国力强盛之后,第一个就灭他!

这事就放下了,地方军阀和中央政府之间免去了一场灾难。

暂时天下无忧,关键是平王安全有保证,已经享受上了天子的待遇,天天乐呵呵的,大家都很高兴。混吧!周朝这艘破航母修修补补又起航了。

秦襄公该撤了,秦国还一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姜戎一直没停止进攻骚扰,且渐渐占了上风。事不宜迟,和平王告辞。

平王道:谢谢你辛苦地把我护送到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奖赏的,这么办吧。你回去,把姜戎打败,最好是杀了他。胜利之后,(平王站在地图前,一划搂)姜戎占领的地盘还有这一片,都归你。算作本王给你们的酬谢之礼。永远都是你秦国的,世袭罔替子子孙孙继承下去。

平王划搂一下子的那一片,就是他的老家。

这块宝地平王一大方送人了。从风水角度讲,这不吉利。恰恰就是这个宝地,滋润了秦国,因此崛起,成为周朝的掘墓人。平王当初要是知道自己的这个举措,后果这么严峻,打死也不会作出这么个决定。迷信说那是宝地是龙脉,唯物地看,那个地方确实有利于发展,从地形到气候,从人文到物资,都是建立功业的所在。天时地利人和凑齐,只待一位伟人诞生即可。

有这好事谁能谦虚,一言为定,我走了。

秦襄公大步流星迎着朝阳上路,一道喊着秦腔。这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秦襄公以前在周天子的眼中就是奴,幸福来得太突然。说心里话,有今天,真要感谢姜戎这伙强盗,不叫他们这一闹,我秦地哪有出头的日子,哪有我秦襄公今天。

姜戎,就是我的福星,因它我们崛起。秦襄公唱了一路美了一路想了一路,到家了。

回去后,秦襄公把情况一通报,大家都很振奋。赶快加大征兵的力度,多建兵工厂,多养马多种田,开展军备竞赛,军力大增。

三年抗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姜戎被打得抱头鼠窜七零八落。孛丁和满也速战死,无数头领跑了。往哪跑?哪偏僻往哪跑,哪没人往哪去,侥幸保住了命。

秦襄公一面接受土地,一面派人去洛阳办理过户和土地使用证。证上使用期限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无期限。从此秦国跻身强国的行列,成为一方的霸主。

后话后说,先说一个常识吧。

周朝有两个重要的制度:分封制和宗法制。

这两个制度导致周朝是一个联邦制国家,有很多诸侯国组成。这些诸侯国叫国,这个国不是今天国字概念。现在还有类似的情况,前苏联,前苏联解体后的独联体,现在的美国,都和周朝那时的国体有点相像。前苏联全称:苏维埃社会主义国家联盟,很多国家组织到一起,形成一个大国。周朝享国前期,中央权力很大,说一不二,形成合力。这时候的周朝就是前苏联强大那个时候。东周就不行了,就是苏联解体后形成的独立国家联合体,有名无实,成员国各自为战各顾各的。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包括美国,美利坚合众国,也是联邦制。它的成员不叫国,叫州,一个意思。每个州有自己的法律,自己的势力范围。加利福尼亚,爱德华,德克萨斯州,等等,都是国中之国。无非美国中央政府控制的好,至今还停留在相当于周朝强大的那个时期。

周朝建国初期,分封了多少诸侯国:七十一个。周朝是姬氏家族建立的,姬姓都是亲戚,不过有远有近而已。这些亲戚能封国的都封了国,共计五十三个。家天下。现在朝中当司徒的卫武公,他的先祖就是武王弟弟康叔,卫国第一任领导。中央有直属部队,诸侯国有诸侯国武装。这个隐患最终导致后来的内战。

宗法制什么意思,就和过去一大家子一样,有长幼有嫡庶有尊卑。周朝最大的是天子这一支,称作大宗;再往下分,对于周天子,都是小宗。小宗在自己的领地内,自己的家族里,又分出大小。比如卫武公在卫国是大宗,他的弟弟们,就是小宗。按照这个思路,宗法制就像一个金字塔,周天子高高在上,下面用血缘和制度,保证层层统治层层管理。

在中国历史上,国这个概念小,朝这个概念才是今天国家的概念。秦襄公挤进强国行列,那它也是周朝的地方组织。说这么个常识,大家都知道,不多说了。

还要说几句不是题外的题外话。大家和我都会有个同感。春秋战国这段历史特别乱,乱在什么地方?矛盾错综复杂,参与斗争的势力太多,还有就是人物,人物更多。多点就多点,关键是那时的人名和现在不一样,有的根本就看不出是人名,真正体现了名字最初的作用,就是个符号。很多人名特别咬嘴,不好记住。这也是乱糟糟的一个原因。

我开篇说过,历史对我们最大的意义是历史自身隐藏的道理。为了方便阅读,我也不拘泥于无关紧要的那些人物的名字,以免搅乱心情,尽量用我们可以接受的习惯叙述,请大家不要为此指责。

说着说着这个问题就要出现了。我们接着上文提到的秦国继续往下聊。说说秦国是怎么一路走来的。

秦是颛顼的后代,到秦襄公这辈,不知多少茬子了。颛顼传说是上古时期的帝王,他的后裔很多,那时避孕措施没有,也不计划生育,而且人丁兴旺在古代很重要,人多力量大。只要你生得出来。在众多后人中,在尧统治期间,一位叫臯陶的,表现出色,做了官。他的儿子辅佐大禹治水,功劳很大。这个时候已经是舜掌权了,就赐给这位一个姓:嬴。臯陶的儿子伯翳从此就叫赢伯翳。这了不得,是最高的奖赏。没有赐姓之前,阿猫阿狗随便叫,赐了姓,就有了身份证。赢伯翳继续当官,为舜管理畜牧之事。在他死后,两个儿子中的老大按照规定继承了他的待遇,领地在徐(地名)。进入夏商以后,这位老大一直都是诸侯。这是老大,老二呢?

老二没有先天的富贵,要自己闯。老二的儿子叫蜚廉,特别能跑,是全国马拉松赛冠军,老二的孙子蜚廉的儿子叫恶来(听这名字就不是好人),天生有力气,是二百公斤以上级举重全国纪录保持者。这样的人物早就在国家档案上挂号,正好纣王上台,就招致身边,喜欢这对父子的本事。父子俩不仅四肢发达,而且心术不正,帮着怂恿着纣王干了不少坏事。

周武王灭了商纣王,改天换地,这二位一起被杀。罪大恶极,人民拍手称快。武王没有株连九族,就处理当事人,杀了这父子俩后,对家属教育一通,放了他们一马。这支人算是逃过一劫,继续繁衍生息。

蜚廉大儿子是恶来,中间那些就不提了。说最小那个小儿子,他叫季胜。这一脉,注意这一脉很重要,因为秦国的今天就是这一脉的嬴氏后人拼搏来的,直至那位始皇帝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把嬴氏家族的光荣推至巅峰。

季胜没干什么大事,但是他勤于造小人,这就够了。子嗣兴旺。曾孙这辈有个叫造父的,开车开得好。当时没有汽车拉力赛,就是牛车马车,那也需要技术。看来这个家族都有体育健将的细胞。有这驾驶技术,周穆王说,来给我当司机吧。造父眼精手快,不仅开车,啥事都干。穆王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什么意思。周穆王喜欢,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人,有这样的司机,出行就放心了。

周穆王讲究,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不能亏待了。等到造父年纪大了,不适合开车,就给了他一片土地养老。周穆王说:这个地方叫赵,你以后就姓赵吧。别和嬴氏搅合了。

造父的儿子中有一个叫非子的,有一门好手艺,马养得好,再怎么瘦的马经过他一饲养,就有变化,过一段时间一看,这是那匹要死的马吗?毛亮体壮。马在那个时代是重要的工具,交通工具,战争工具。政府很注重马的数量和质量。某种意义上讲,马是国家强弱的标志,和今天核武的威慑力差不多。非子靠这本领,一步登天,当上了马场场长。周孝王亲自会见了他,对他寄予厚望。这个农场大得不得了,汧(音千)水和渭水之间,一眼望不到边。周孝王每年都去考察几回,乐得合不拢嘴。

非子也会来事,孝王每次来,都想尽一切办法让他高兴。从此,非子每年都是劳动模范。隔三差五全国走一回,做演讲作报告。定期还要在全国经验交流会上传授成功的经验。

在非子的努力下,全国养马技术有了普遍提高。这个时候,周孝王做了一个决定,他是这么想的:精神奖励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物质奖励。精神奖励是手电光,物质奖励是手电筒。后两句是我加的。

汧水渭水位于秦地,那就把包括但不限于马场的土地封赏给非子。换句话说,基本上就是三秦大地。出了镐京往西不远,就归非子管了。

非子当然高兴,哭也是高兴地哭。非子哭了,是真的被周孝王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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