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门卫的声音:大夫宁跪(人名)求见。
宁跪?他来干什么?一般不和我们接触呀。这名字起的,有一次我说改改,宁可跪着也不站着,不好听,他还和我瞪眼睛。他来?什么意思?这小子和朔不是一伙的,我听说朔下一批调整干部,免职的就有他!
泄和职一家一句,好一通分析。
来了就见见吧。
泄和职迎出大门,换上笑脸,把宁跪接近客厅。
宁跪在客厅喝了一杯茶,说些闲话。之后,低声问:有没有说话安全的地方?我有要事要说。
三个人进了刚才泄和职密谈的屋子,掩上门,三个人坐定。
宁跪道:我不啰嗦,直说。你俩要想报仇的话,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
泄和职互相看了一眼:报仇?哈哈哈,没仇呀!
宁跪站起身:告辞!算我没说!迈步就走。
泄和职一面一个,拉住宁跪:事关性命,宁大人原谅我俩的谨慎,不得已没办法,白色恐怖,不敢轻举妄动。您来的时候,我们哥俩正研究这件事,讨论新政府的人选。
宁跪归座,道:我早想好了,黔牟可以。他是宣公儿子里最佳的人选了。
泄和职没有异议,三个人意见一致,定下了人选。对着烛火,三个人发誓:精诚团结,共成大事。
急子和寿以前的那些手下,在主子死后,也跟着吃瓜落儿(lao),郁郁不得志。经过联系,那些人都在政变的花名册上签了字。黔牟得到消息,说他要咸鱼翻身了,害怕的颤抖一会儿就被喜悦代替。尽管手还是哆嗦,那是高兴地激动地。
满城都是朔在前线战死的消息。大家对死人不在乎,在乎的是卫国新领导人是谁!政府中的大臣不问青红皂白,死了?战死了?都当做了真事。
宁跪把黔牟接来,没和谁商量,直接就宣布了黔牟继位。那些花名册上的人,怀里揣着匕首,腰里藏着手雷,注视那些蒙在鼓里的臣子。
黔牟名声还行,大家对这位的感觉比对朔强。各派别都能接受,于是,黔牟没费周折,就换上了国君的衣冠。
大局已定,揭开真相。朔如何进谗言,如何为非作歹,一一记录在案,共计十大罪。这些大臣们都知道,再说一遍,是为了加深印象,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举措是正义的,合法的。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也罢,那小子真不配做一把手,有今天活该!大家一起喊:拥护新君,拥护新君。
黔牟一号令:重新为急子和寿举行葬礼,要隆重地举行。
黔牟二号令:朔有今天罪行,其母难脱干系。软禁起来,待遇不变。
黔牟三号令:给中央打报告,汇报卫国局势,请求天子认可新君合法。
黔牟四号令:宁跪率军驻扎郊外,与朔决战。
四道命令发下去,全国动员起来。在如何处置宣姜这个问题上,有点分歧。泄主张杀了了事。还是职冷静:不能这样。一个是宣姜是先君的人,看在先君的份上,也该留她一命;二是,宣姜是齐君的大女儿,杀了她容易,可是就和齐国结仇了。不能鲁莽。
泄听罢,点头同意,很佩服职的脑瓜。
鲁宋蔡卫四国部队没打过郑国。祭足玩命了,亲自指挥,拼命抵抗。四国一合计,就是打也能打赢,可是损失会很惨重。撤!别伤了元气。
四个国家开始撤军。人家那三个国家有说有笑回去了,朔也笑,可不知道,这次出兵,最倒霉的就是他了。前脚走,后脚就被端了老巢。
朔在半道得到禀报。他正悠闲地吹着笛子,享受和风徐徐的大自然美丽风光。话只听了半截,就栽下马去。
郑国回不去了,朔一脸的愁云。有了,找我舅舅去。队伍奔齐国,舅舅,齐国国君,赶快见了外甥,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仔细端详,嗯,像我妹妹多点。安慰外甥,别哭,有舅舅在,一定给你摆平。安排朔住进五星级酒店,按照国君的标准招待。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还没动静。朔着急,又找舅舅去了。
舅舅说,这事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从长计议。
朔道:时间一长,黔牟就坐稳当了,更不好对付。舅舅,抓紧把这事给我办了,我回去后,打开国库,您想要什么要什么。算作军费!
舅舅一听,换了口气:太见外了。哎呀,你说得对,这事真耽误不得。
舅舅就是诸儿,有这样的舅舅,难怪有这样的外甥。三辈子不断姥家根儿,谁说的这话,真是名言。
报:鲁国使者到!
诸儿对朔道:不巧,外甥呀,你还真得等等,舅舅我,呵呵,要做新郎官了。别急,舅舅我这次是娶天子的女儿,等我拜堂成完亲,度完蜜月,一定忙活你的事。
鲁国使者此来就是为这桩因缘。天子的女儿大婚,下嫁诸侯,是大事。天子说,鲁国国君做媒人,主持婚庆事宜。使者就是来研究鲁国国君来齐国的系列事宜。
鲁国国君要亲自来?哎呀,想起文姜妹妹了。这面派人和鲁国使者谈两个国君会晤的行程安排,另一面派人专程去鲁国,说国君您来的时候,请把夫人文姜带上。齐国人民都想她,借此机会正好回娘家。
诸儿忙活自己的婚事,不亦乐乎。大臣们问什么时候打卫国,不能说打就打,得早作准备呀。诸儿不耐烦,道:等等再说。我马上就要做天子的女婿,这是正事。我还想起一件事,和天子爱女成婚后,我就和黔牟是连襟了。是连襟了,还怎么打?看看我们哥俩以后处得怎么样吧!
忘了说,黔牟也是天子的女婿。早就和天子攀上翁婿关系。推断:黔牟是诸儿的姐夫。
当有美女在怀的时候,财富才退居第二位。在男人眼中,尤其是有权势的男人眼中,女人也是财富。诸儿一心要和天子女儿度蜜月共浴爱河,当然把卫国的财富丢在一边,突说到他库房随便拿带给他的快乐只是短暂的。况且,他还有心思,久别的妹妹文姜要来了,这还哪有心思干别的。诸儿正走桃花运哪。
想起文姜,又想起宣姜。文姜是二妹子,宣姜是大妹子。宣姜那是嫁得早,要不那美人,诸儿也会垂涎三尺。想起宣姜,想起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呀?没有生命危险,过得会不会寂寞呀?
想完宣姜,又想起一件大事。大臣们着急打卫国,不对;可是一点准备不做,也不对。怎么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到时候不至于临时抱佛脚。最好是两个方面都能兼顾,既保住大妹子安全,又能为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争有好处。
诸儿未雨绸缪于前,体现了这小子还有做政治强人的基本素质。思路是正确的,就差找到一个方法了。找到了,不过这办法,损点。看这办法想的,就知道诸儿还是邪路子。邪路子就不会有大出息。
找来公孙无知。无知就无畏,小子有歪点子鬼主意,胆子还大,正好配上无知这名字。
诸侯的庶子叫公子,公子的儿子,叫公孙。这样诸儿和无知关系就清楚了:无知是诸儿的侄子。家族祖传,公孙无知也好整男女关系这些事。尤其爱刺激的,怎么不合道德怎么干。他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开妓院,做妓院院长。限于身份,这个理想不能实现,想起理想落空,就闷闷不乐。破坏别人家庭幸福,撮合有血缘关系或辈分不合的男女苟合,成了他理想的替代品。看出来,基因的重要性了。他们那个家族,就好这口儿。
找公孙无知,诸儿就是看中侄子的这个优势。交代任务:你去卫国办点事。卫国那些事你知道吗?
无知道:看报纸了。内容没看,就扫了一眼黑体标题。换领导人了?
诸儿道:黔牟现在掌权。你去卫国,结交一个人。
谁?无知问:男的女的?
诸儿道:听我说完。卫国的公子死的死跑的跑。你表弟没当明白,被人赶下台,现在天天磨我替他撑腰。
无知道:我表弟就是我大姑的儿子吧,叫突是不是?
诸儿道:还算你知道有这么个姑姑。
无知笑道:我姑姑可是大美人,我能记不住?!
诸儿道:卫国的儿子死的死逃的逃,留在国内的有个公子,叫硕。和你表弟同音不同字。现在在卫国影响力仅次于黔牟。你去找他。花点钱没关系,回来报销,但是一定要结交上他。
诸儿喝口茶,接着道:突倒台,你大姑的生命安全朝不保夕,随时都有危险。
无知道:大伯,想办法呀,多美的大姑,死了多可惜!
诸儿道:这就是派你去卫国的目的之一。结交上硕后,下一步是关键。要把你大姑解救出来。怎么解救?据可靠消息,硕的大老婆死了。你要把硕和大姑送入婚姻的殿堂。你大姑有硕罩着,安全无忧;同时又可以作为内应,里应外合给突复位的大业提供帮助!
无知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大伯,我就爱干这事。儿子和爹的小老婆睡在一起,好色-情呀。
诸儿也不觉得无知的淫笑有什么不妥,反倒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女人都是那么回事!联想到即将到来的文姜,暗自鼓劲,为自己加油,心说:这次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