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事就闹到了技术部汪益部长那里。
汪益就是个搅屎棍儿，根本断不出个谁是谁非。刘敏雯看着不肯罢休的墨老九和哭哭啼啼的宋婷，明白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偷偷去找了宁小爱。
“楚一啊，朱小墨是你带的徒弟，你怎么看？”汪益见双方都不肯让步，只好把“皮球”踢给楚一。
楚一走到墨老九身边，“虽然没有证据，朱小墨的为人和能力，我都相信！”
宋婷眼泪婆娑地看着楚一，语气中是满满的幽怨和委屈，“楚一，不说别的，我们两年的同事，你宁愿相信一个实习生，都不肯相信我！”
“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朱小墨不是那种人。”楚一淡淡地说。
“直觉？不错。”端木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走进来，汪益立刻腾了地儿让他坐下。
“但是直觉是不能用来分辨客观事实的。”端木辰扫了一眼两个女孩子，笑着说：“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楚大神，我想问一句，那个程序样本做得水平怎样？”
楚一实事求是地说：“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确实做得很好。”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相信有经验的人才能得到大神的肯定。”端木辰说着，看向宋婷。
宋婷一听，立刻心花怒放，“谢谢段总相信我！”
墨老九难以置信地看着端木辰，“他在报复我，想让我也尝尝不被人相信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甩身出了汪益的办公室。隐隐地，她听到端木辰说了一句，“婷婷，好好干，我看好你！”那声音，很温柔。
白珊珊和宁小爱在门口，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同样不能相信端木辰会这样对待墨老九。墨老九出来时，两人想拉住她，但墨老九谁也没理，直接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她走在写字楼下的花园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别难过了，我相信你。”楚一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看着他关切的目光，感激地一笑。
白珊珊远远站着，看着花园里的两人，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这件事，因为端木辰的“独裁”，有了结果。宋婷的demo受到了客户的好评，她在技术部人员眼中的地位瞬间变得不同。更重要的是，段总似乎很看重她，或者是说对她很有意思。
此刻她坐在办公室里，面对其他三人充满敌意的目光，颇为不屑，因为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且她根本没有心情去怜悯来自这些弱者那卑微的妒忌心，她正在考虑怎么能接近端木辰。
没错，女人真的是善变的，从端木辰叫的那声“婷婷”，宋婷敏锐地嗅到了机会的味道。她果断放弃了照在心中两年的“白月光”楚一，转而以有钱有颜的端木辰为目标。
“小爱，如果宋婷来找我，你把她放进来。”端木辰坐在椅子上，吩咐宁小爱。
“哥，你是没吃药吧？”宁小爱看着端木辰一脸坏笑，气不打一处来。
“照我说的做！”端木辰把脸一沉，不耐烦地说。
果然，当墨老九去打水的时候，就看见宋婷在泡一杯咖啡。
宋婷见她进来，哂笑着低声说：“我得好好谢你，如果不是你缠着楚一，我不会想办法收拾你，也就不会见到段总了。”
墨老九手一抖，开水就淋到她的手指。但这点疼痛怎么及得上内心的抽痛？
她抬眸，鄙夷地看着宋婷那张精致的脸，“不用谢！”
宋婷毫不在意她的讽刺，她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径直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墨老九看着她推门而入，宁小爱没有阻拦，就知道是端木辰有意放她进去的。她倒是不相信端木辰会真对宋婷有意思，但这种幼稚的报复方式，她不能接受。
宋婷来到端木辰面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她本身是个骄傲的女人，不喜欢用太下作的姿态去撩拨男人，尤其当她想得到的是一张“长期饭票”时。
“段总，刚刚谢谢您，为我仗义执言！”她将咖啡双手放到端木辰桌上，语气诚恳地道谢，尽显一个职场女人的内涵修养。她自知在姿色上比不上墨老九，因此将端木辰对她的偏袒归因于自己娴静的气质。在她看来，端木辰是个成功的男人，就该喜欢她这样成熟的女人。
只可惜，她错了，尽管端木辰现在看她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这没什么，你，值得！”端木辰霸气地说，传递着来自上位者的偏爱意味。
“谢谢段总的认可，那我先出去了。”宋婷感激地一笑，见好就收，离开了办公室。
当她再回到五组时，墨老九分明看到她脸上那志得意满的表情。
“朱小墨，今晚有空吗？”楚一偏过头，面无表情地问墨老九，“一起吃个饭，叫上白珊珊。”
墨老九看他这样子，完全不像在约人，她苦笑着回答：“好的，师傅。”
“小墨姐姐！”下班时，宁小爱在门口等着墨老九，身边是一身保安制服的安详。
是的，端木辰让安详去当了保安部长，而安详竟然也同意了！
墨老九和白珊珊止住步子，宁小爱跑上来，“一起回家吧！”
“不了，今晚我和小墨要出去吃饭。”白珊珊笑着说，尽管心情很复杂。
“那我们一起去啊？”宁小爱凑上来，想要跟着两人一起。
“呃......”墨老九有些尴尬。
“抱歉让你们等着，走吧。”楚一从后面走过来，对墨老九和白珊珊说。
宁小爱的眼神瞬间又戒备起来，“你们是要和他一起出去？”
“嗯，你快回去吧。”墨老九挥手道别，然后三人一起离开了。
“去吃什么啊？”
“不知道。”
“师傅，你请客，你不知道？”
“呃，要不去吃烤肉啊？”
“好。”
“好吧......”
安详走到宁小爱身边，把手往她肩上一搭，“小爱，我看我姨这是要红杏出墙咯！”
宁小爱把他的手扯下来，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滚！”然后，就着急忙慌地给自己的老哥通风报信去了。
楚一带着两个小姑娘来到一个烤肉店，三人坐下之后，旁边的桌上几个男男女女就开始低声讨论。
“你看那个男孩儿挺帅的！”
“嗯，对面那个漂亮女孩儿是他女朋友吧？”
白珊珊听到那些话，眼神黯淡下来，跟墨老九比，她肯定不是那个“漂亮女孩儿”。
墨老九和楚一听到，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师傅，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今天在汪益面前替我说话！”墨老九端起杯子，向楚一敬酒。
“应该的！”两支酒杯碰在一起，楚一只是简单地喝了几口，墨老九却豪气地一饮而尽。
白珊珊也在一边陪着喝了一口，但她不太会喝酒，瞬间被酒呛到了。
“咳咳咳......”她咳嗽着，眼眶渐渐红了。
墨老九轻拍着她的背，“不能喝就别喝了，换饮料好了。”
“我没事，我去洗手间。”白珊珊用手背慌乱地抹着脸，起身跑了出去。
楚一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本来都已经准备起身了，又坐了回去。
“师傅，我觉得你太磨叽了！”墨老九看着楚一，带着怂恿的眼神。
白珊珊在洗手间里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了，就擦了眼泪赶紧出来。
她刚一出门，一张湿纸巾递过来，“妆花了。”
白珊珊听到楚一的声音，赶紧低下头，拿了湿巾又折回女洗手间。
等她再出来时，脸上的妆已经都被她擦掉了。本来在楚一面前就有些自卑的她，现在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她说了一句“谢谢”，就准备逃回墨老九身边，然后尽快结束这场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跑什么？”
“我怕小墨等急了。”
“她不急。”
“是吗？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吃得很尽兴。”
白珊珊背对着楚一，一问一答地进行着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
“那个，你真的很照顾小墨。”白珊珊的语气有掩饰不住的酸涩。
“嗯。”
“需要我帮你吗？”这句话，说出来有些艰难。
“需要。”
“你说吧，怎么帮？”白珊珊的手绞在一起，关节都泛白了。
“帮我跟她的那个‘小尾巴’说，我喜欢她。”
“嗯，嗯？”嗯？
白珊珊回头，楚一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她一抬眼，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素颜，赶紧又低下头。
“什么‘小尾巴’？”白珊珊心中有些期待，却又恐惧这种期待。
“你。”
白珊珊的心跳都要失控了，“我？”她不敢相信，迟疑着再确认一遍。
“嗯，天天跟在她身后，偷看我的小尾巴，还能有谁？”楚一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
“不行！”白珊珊又转身背对楚一，“怎么会是我，我不好看，身材也不好，脑子也不太灵......”
“但我喜欢。”楚一笑着说，他很少笑。
“哎呀！”白珊珊蹲下来抱紧自己，把脸埋在手臂中间，“你别骗我，不可能的！”
“白珊珊，你是在拒绝我吗？”楚一蹲在她身边，哭笑不得。
白珊珊微微抬头，只把眼睛露出来，试探地问：“你没骗我？”
楚一看着她，“你站起来。”
白珊珊迟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突然被楚一拉到怀里，“我没骗你。”
两个人甜蜜得很，似乎都把墨老九抛到了脑后。
而此时的墨老九，也确实已经吃得昏天黑地，全然不管周围的人来人往了。
在她的背后，一个脑后绑着小辫儿的男子坐下来，瞬间引来了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从那女孩面红心跳的神态，就知道这个男子长得很不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