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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凭什么

“嗯嗯,安静!”

“下面我宣布,秦笙和杨允诺同学的表彰大会现在开始!”

宿舍里,上过晚自习的四个人回来庆祝秦笙和杨允诺的设计都入选了。她们让秦笙和杨允诺站在中间,唐荔樱拿着画本(借用获奖者的)当做礼品充当礼仪小姐,张楚端着水杯一本正经的做主持人。

“那么,秦笙同学,先发表一下你的获奖感言吧。”

秦笙觉得好笑,又看她们假正经的站在那儿只好配合的说道:“我感觉十分荣幸,感谢主办方,感谢我的室友们。”

“很好。那么杨允诺同学,你的获奖感言呢?”

杨允诺先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的答道:“其实我并没有多兴奋,很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负众望。”

“下面,请礼仪小姐为她们二位颁奖!”

唐荔樱腰板挺直走了几步看似标准的猫步,把她们的画本又归还到她们手里。

“我就说我们宿舍是块风水宝地。”张楚一副得意的表情。

“切。不过主办方能用心点儿么,拿获奖者的东西为获奖者颁奖。”

“经费有限,大不了明天去食堂帮你打饭。”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请我吃饭。”

“那你想的太多了。”

盼星星盼月亮,服装秀终于确定了举办日期:

“本月二十号,我们举行服装秀。这次服装秀由导演系的大三师哥们为我们全权负责,其中的总负责人刚从国外回来,大家可能都没见过,但是他们的能力你们大可放心,这是他们的老师向我担保的。所以我要求各位同学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

服装秀的准备工作进行的都很顺利,杨允诺除了参与选定自己的模特(自愿参与的学生)外,从头到尾只参与了个彩排。当然,别的同学也是一样。只是杨允诺想像中举办一场服装秀会很麻烦,但实际这么简单有点落差感。其实真正的筹备一场秀要比这复杂的多。但这次不同之处在于,这是三十个设计师的展示,人多意见多,各种问题也会层出不穷。所以整场秀的负责人从模特上台,到设计师结尾和自己的作品对应的模特返场,再到如果现场有观众的预备空间,都一个人安排妥当了。

编筐编娄重在收口。杨允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在翘首以盼的这一天睡过头了。

服装秀开始前她去了图书馆查资料写作业。杨允诺这些天实在是为了此事熬的累了,不知不觉就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图书馆要求安静,她手机也就静音了。所以秦笙一连给她打了五六个电话也没动静。秦笙也要返场,所以她离不开。杨约言虽然过去给她姐捧场了,但是并不知道杨允诺正在图书馆睡觉,所以在人群中边和同学聊天边看秀,在固定的位置上没动。秦笙四处看也没找到他的身影。她实在是急的冒汗了,终于在后台看到了一个她接触过并且认识杨允诺的人-柯洵。

“柯洵。”秦笙走过去。

柯洵和这场秀的总负责人,也就是那些导演系的师哥之一,是高中同学,好不容易等对方交换期结束回来上学,一年没见正聊的火热。看到秦笙过来他心里满是诧异。但他还是和朋友打了个招呼,跟秦笙走到一边。

“怎么了?”他见过几次秦笙,有些印象。

“杨允诺一会要上台可她现在还没来,我抽不开身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她?她早上去了图书馆。”秦笙其实心里斗争了好几个回合才过来发出请求。虽然杨允诺没有告诉她具体的原因,但她知道柯洵已经和杨允诺闹翻了。她不知道柯洵会不会帮她,但一看见柯洵她就有种莫名的信任。

柯洵迟疑了。他能想象到如果找到杨允诺他会有多尴尬。但是公归公私归私,想到杨允诺在音乐社的工作还是照常做的很好,他便勉强的答应了:“我去试试吧。”

“谢谢,谢谢你。”秦笙松了口气。

柯洵是想让杨约言过去找她的,但是时间紧,他又一时间找不到杨约言,只好自己跑去图书馆了。他匆忙的进了图书馆,直奔杨允诺常坐的那个座位。果然,杨允诺趴在桌子上,安稳的陷入了梦乡。

柯洵长舒一口气:“杨允诺!”他小声的叫道。怕自己叫不醒,他还轻轻地推了推杨允诺。

杨允诺眯着眼,一脸懵的坐起来,看到柯洵站在那儿有一种睡傻了的感觉。但她很快就惊醒了:“几点了?”

“秦笙让我来找你……”柯洵话还没说完,杨允诺就把桌子上的东西胡乱一装,拎着包往外走。他只好跟了上去。

杨允诺出了图书馆就一路飞奔,顾不得差点迎面撞在自行车上就直奔秀场。她总算是赶上了。赶上了别的设计师带着她的模特上台走秀。

杨允诺大喘着粗气的站在台下,不早不晚她刚好看见自己的模特穿着自己的设计服,和别的同学走秀,在台上合照。

这一分钟,足以让杨允诺从着急转化到愤怒。她好像一座火山,随时都能爆发。顷刻间滚烫的岩浆就会喷涌而出。

“负责人呢?”杨允诺冷着脸,这是她生气时标准的表情。

“在后台,你找他有事么?”工作人员答道。

“我要见他。”

杨允诺只在彩排的时候见过负责人。但那时负责人戴着帽子,她也没注意看,所以当她走到后台见到工作人员为她介绍的那位师哥后,才发现总负责人是唐施。

唐施是主管现场的,所以没有看过人员名单。此刻他见到杨允诺冷着脸气势汹汹的站在他对面,很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这场秀的负责人,对吧?”她反问道。

“是。”

“为什么别人领着我的模特上台,还拍照了?”

“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那是那套服装的设计师才能站的位置,拍照存底和签名也是为了展览的时候证明那是哪位设计师的作品。为什么那个女孩顶替了我的位置,还签上了她的名字?”

唐施大概听明白了,简要地概括了一下:“你是说有人冒充你,成为了你的作品的设计师上台?”

“对。”她很生气。这是她用睡眠时间,用手指上的伤口,用她的回忆换来的作品。它可以不完美,她也接受批评,但是绝不允许别人夺走或是占有它。这些被选上来的服装走秀后要放在走廊里展览的,就算别人站在她面前批评她,也不能在设计者那一栏上写上别人的名字。尊重是她的底线。

“我知道了。首先,你确定那是你本人的设计,是么?”唐施很冷静的开始处理。

“是,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上去的。”

“我知道了。”唐施叫来了另一个工作人员,他问道:“上台的设计师为什么会被顶替了?”

“哦,那个设计师没来,我就先让别人顶上去了,也是个女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问我再做决定?”

“你当时领着摄像的人去站位了,这点小事我就没告诉你。”

“小事?”杨允诺瞬时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我连个设计师都算不上,我作品的所有权就要被当成小事么?”

工作人员也是个急性子,见杨允诺语气激动,又是个女生,就不客气的说道:“你就是那个迟到的啊?是你自己违反要求没来,彩排的时候说的很清楚,过期不候,几十个人都等你一个么!”

“好,对不起。我迟到给你们添麻烦了。”她略微弯腰致歉,但很快又站直说道:“我为我的迟到向你们道歉,但我也希望你们能向我道歉。”

“女生就是事儿多。对不起,姑奶奶,行了吧。”工作人员不耐烦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在杨允诺看来真的很欠揍。

唐施见他有些不礼貌,连忙把他拽到身后,亲自站在杨允诺面前道歉:“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告诉展览负责人把作者署名和合照都改回来。”

杨允诺听到唐施的道歉和处理方式气消了很多。但看到他身后的那个男生还是气不过,面无表情脑子一热的说了句:“这也是你们老师担保的有能力的人。”

“我们犯错你可以说我们,但请你不要攻击我的老师。”唐施脸色一下阴沉了。

“我没有说老师的不好,我只是说有人配不上老师的信任。”

“那就把话说清楚,请不要让别人误会你是个没有教养的人。”

杨允诺一听把火又转移到了唐施身上,但也不想再吵下去了,便只说了句:“请你先管好身后那位让我感觉没有教养的人。”

杨允诺满头是汗的又走回去了。她听到杨约言叫她,但并没有停下来过去。她买了瓶冰水回到宿舍,站在窗前无声的冷静着。

她承认今天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的错。生气是真的,但里面也掺杂了些起床气和因为着急而产生的烦躁。所以她才会失态,说出了那句不该说的话。她不想给人留下得理不饶人的印象,但现在看来她就是这种人了。因为她自己都这么觉得。毕竟对方只是处理方式不当,如果她按时到场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但她反省的同时并不后悔去找唐施。当然,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总负责人是唐施。重新来过她还是当即会去为自己“讨说法”,只是态度和言语上应该得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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