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余夕从睡梦中醒来缓缓醒来,他环顾四周,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都还在昏迷中。
接受完医生的例行检查,他正靠在枕头边冥想着,病房的门打开了,顾海秋走了进来,左右手各提着两个塑料袋,是些水果牛奶之类的营养品。
“你醒了,感觉状态怎么样?”他站在病床前关切地问道。
余夕摇了摇脖子,“还行吧,恢复挺快的。”
“你小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怎么会和食渊者一起晕倒在石室里,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余夕自然知道顾海秋会问到这些,心中早已想好了说辞。
“食渊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顾海秋也不心急,拿起一个苹果手指精确的滑动,小刀的边缘翻起一条连接紧密的水果皮。
说完顾海秋把手里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余夕,“昨天他们忽然发动袭击,分部的很多人都受伤了。”
“这不就在你旁边。”顾海秋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谭雪。
“那个也是我们部里的,姚南风,负责资料管理。”
余夕没想到昏迷的男子也是九处的成员,他们两人的伤势都很重,想来当时外面的战况一定非同小可。
“当时谭组长让我警戒四周,我在山腰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崖壁旁边似乎有人走动的痕迹。”
“就沿着崖壁摸过去,石壁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兽面石像。”
“兽面石像?”顾海秋若有所思,“然后呢?”
“我试着往里面输入了一些灵力,就被传送到了山体内部。”
余夕考量着要不要把灵草的事情说出来,权衡之下还是打算隐瞒。
“里面很黑,有一条窄小的隧道,我拐了好几个弯就走到了石室里,看到了灵脉源泉。”
结界阵法,鹤头山的灵脉被后天教的人隐藏,怕是因为什么意外才泄露了灵脉的气息,想到这里顾海秋接着询问道。
“灵脉源泉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余夕装作沉思,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灵脉元钱上有一颗紫色的晶石,好像在吸收源泉散发的灵气。”
顾海秋点点头,没错了,是后天教惯用的手段,那种奇异的紫水晶,可以压制灵脉,能容纳的灵气浩瀚无比。
食渊者噬取灵脉,手段通天,完全不顾灵脉形成的珍贵,通常切断灵脉的源泉,斩草除根,丝毫不剩的带走。
可惜这次组织上援兵来的慢了些,打退赵昊强后,四处的分部长掀开了山顶,灵脉就已经枯竭了。
整个石室里只剩一具尸体,还有余夕半死不活的躺在那。
“我好像杀人了。”余夕眼中目光躲闪,回忆起黑衣青年胸膛破开的大洞和支离破碎的手臂,心头莫名升起一股难言的感觉。
“我们俩打了好一阵,具体的细节忘记了,我伤的很重昏迷过去,醒来就在这医院里。”
交待完事情的经过,余夕口干舌燥,啃着苹果补充水分,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现场情况和这小子说的基本一致,况且以他练气中期的修为,能在对方练气后期的手下留住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
第一次杀人,或多或少心里会有一些负担,顾海秋深深明白那种感觉,他曾经也是这样走来的。
便开口劝导:“你是个好苗子,我不擅长安慰别人和做心理辅导,只能说,你会习惯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中完全没有了平常和蔼神色,而是透着俯视和轻蔑的味道,修炼者的战斗,不受法律约束,只有生死决胜。
“你这次的表现很不错,组织上会对你进行嘉奖。”顾海秋变脸一般又笑着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余夕也不客气,虽然灵脉的消失完全由他一手造成,但天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好好养伤,等你以后大展身手。”顾海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其他两名部员身旁坐了一会儿,看他们都没醒,免得打扰就离开了。
余夕躺着床上觉得身子骨有些麻痒,想要坐起身活动一下。
只轻轻动了一下手臂,就像连锁反应出发一样,小腹,大腿根儿,胸口都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忍着剧痛,他撩起身上的医用洁白棉被,手指却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伤疤,是烧伤,整个小腹连接到后腰部位大面积的皮肤都像被胶水粘在了一起。
太过丑陋,即便余夕也不忍移开视线。
原本内心对黑衣青年死去的那一丝愧疚,荡然无存。
他现在恨不得把对方从棺材里扒出来,用鞭子抽个皮开肉绽。
“你乱动什么?不知道伤口愈合期间不能乱动吗?”
门外护士走进来大声指责余夕没有常识。
护士来到病床前强行把他的被子盖好,衣服拉好,扯着余夕的左手臂,将一管不知名的药水快速注射进去。
“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你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余夕感到全身懒洋洋的,困意不禁涌上心头,烧伤的皮肤处有种麻痒难耐的感觉。
他想去抓,却全身动弹不得,实在四肢无力,加上大脑一直强迫双眼闭紧,便沉沉睡去了。
……
清晨阳光透过鲜花窗帘射入了房间,余夕在饱满的精神中苏醒过来,当他发现病房里仅剩他自己了,谭雪和姚南风不知道被推到哪儿去了。
于是就想坐起身来,手脚并用发力时,突然想起昨天的伤口,连忙停下的动作。
“不痛了?”他有些疑惑,刚才虽然动作不是很强烈,但也不能说是轻微,至少该有的伤口撕裂的感觉不可能完全消失啊。
余夕在床上坐起身,解开身上的病服扣子,一看之下震惊不已。
腰侧的烧伤,小腹被捅的刀口,和背部的伤口,全都无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处的医术当真是手法通天,如此严重的伤势竟然仅一夜就恢复得完好如初。
这样的情况,在普通的医院根本不可能出现。
而此时病房的大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余夕第一次见到的白大褂医生。
他也不打招呼,手指在余夕身上四处摸索,不一会冷漠的在本子上记录病症,嘴里说了一句,“你可以出院了。”
……
夏日微风徐徐,沉溪西郊的马路牙子边上,余夕还没有缓过神来。
从主治医生跟他说可以出院,到自己背几名制服保安,装上医用救护车丢弃在西郊马路边上,用时不超过10分钟。
他甚至都没来的及记一下四处医疗所的位置,就已经身处至少10公里外的距离了。
“真是干净利索。”余夕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