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岛,几百年来一直是一块贫瘠之地,按照伯爵大人的说法,贵国与钢铁邦国将十恶不赦者或者疯狂的异教徒流放在那个岛上,让其自生自灭。事实上,虽然岛上的资源很少,然而还是能够维持生活,因此,被流放到荒岛的人,大多都活了下来。”
雷曼不禁咳了咳,道:“虽说如此,但他们已经远离邦国的美好,也得不到卡莎神明的庇护,生活同野兽无异,以这种方式度过余生,对他们来说也是惩罚。”
“然而这并不是流放的初衷,不是吗?”哈克斯反问道,雷曼正想反驳,却也无话可说。科伦赶紧拉了拉哈克斯的衣角,示意他注意礼貌。
“请见谅,伯爵大人,我们队长总是这样……”科伦站起来,向雷曼道歉。
雷曼的神色缓和不少,道:“没关系,客人们,我们两国确实也没想到这点,这是我们的失误。”
“多谢伯爵大人原谅。”哈克斯微微鞠一躬,继续说道:“早年,荒岛上的生活的确很艰苦,并且也发生过一些瘟疫,即使流放者能够生存,也丝毫没有战斗力,而我们阿杜拉的人类,本着救助同胞的目的,也会给那里运送一些物资,作为帮助——当然,我们完全不想插手干涉两国放逐法律的施行,我们只是不忍心他们受折磨。”
“以上的内容都是我从阿杜拉的长者们口中了解的,然而在我这一代,放逐之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今,他们有了致命的武器,精锐的士兵,坚固的城墙。其实这些本与我们阿杜拉无关,但最近我们得知,有几艘来自放逐之岛的货船与我们的货船在海上发生冲突,并且绑架了我们的船员、掠夺了我们的货物,我们这才开始重视放逐之岛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们首先是向你们阿杜拉挑起了争端?”雷曼喝了一口酒,问。
哈克斯点点头,道:“是这样的,于是我们四人便接到了阿杜拉的委托,去放逐之岛一探究竟,顺带把放逐之岛的消息告诉这边的人类。”
“我们调查到,放逐之岛的崛起,完完全全是因为一个人的加入——”
“埃里克……”雷曼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对,埃里克·马努斯,也就是如今放逐之岛的领袖,自称‘自由者’。他被流放至放逐之岛后,率领岛上的人们对放逐之岛进行了难以置信的改造,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雷曼咳了咳,道:“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根据哈克斯先生的意思,那些流放者已经组建了军队。既然埃里克·马努斯向两邦国宣战,至少说明他们是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我们的士兵——是这个意思吗,客人们?”
“是这样的,我们普遍认为,阿杜拉和两邦国一般的士兵,无法抵挡他们的武器,他们制造的防具,我们也难以轻易突破。由于埃里克·马努斯没有向阿杜拉宣战,因此我们也不打算参与你们的战争,但关键时刻我们会提供一定的帮助。”科伦补充道,“不过,战争总是会造成大量的牺牲,因此我们希望两邦国能与放逐之岛和谈,这也是我们冒险队的初衷。”
“我也觉得和谈是更好的选择。”亚丁道,“毕竟在此之前,流放者们没有主动对我们邦国造成伤害,我们也没有理由再向他们进攻,正如伯爵大人所说,让他们远离邦国生活,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了。”
雷曼听罢,摇摇头:“亚丁,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诸位,和谈确实是最佳选择,但是很难实现。首先,我们是应战方,他们既然有了自己的舰队,即使我们不应战,按哈克斯先生说的,他们也有能力越过海洋来找麻烦;其次,我们不知道其宣战的目的,究竟是出于对我们两邦国的不满,还是另有所图,我们提出和谈未必有效果;第三,钢铁邦国已经向我们国王提出了联军的邀请,而我们国王也开始征召士兵和牧师,准备和迪恩·马丁进一步商议战争事宜,若达成共识,局势将很难逆转。”
见其余人不说话,雷曼继续说:“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还有很多,最理想的情况自然是和谈,不过不现实。除此之外,其他结果并不是都不能接受,比如,若真要打仗,我们自然是更希望放逐之岛主动进攻,这样他们需要准备粮草,而且远渡重洋,他们自然也没法携带大量的武器和士兵。对我们而言,在主场作战,也是天然的优势。”
哈克斯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种好情况,不过,按目前的形势看,邦国联军远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雷曼揉着太阳穴,叹道:“确实如此。对放逐之岛而言,他们自然是希望我们过海远征,不过——”他话音一转,道:“假如能够拖延联军的进程,是不是就能逼迫他们主动出击呢?这样的话,我们胜利的可能性无疑增大了不少。”
“嘶……若不能阻止两邦国的联盟,我们倒可以想办法尽量拖住,你们说呢?”雷曼转向其他人,征询意见。
众人皆点头,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
亚丁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国王呢?假如把放逐之岛的事情如实告诉国王的话,应该就能单方面取消联军计划吧。”
“亚丁先生,我们何尝不想如此呢?”科伦嘿嘿笑道,“我们来王宫就是为了见国王,事实上,我们还带上了放逐之岛的武器,想以此来说服国王,结果,嘿嘿……国王根本不想见我们,多亏了伯爵大人收容,我们才得以把放逐之岛的现状告诉各位。”
克里斯摇晃着酒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对亚丁说道:“亚丁先生,无意冒犯,不过您可能不太了解情况,咱们的国王向来都不太待见外邦人。”
“这样啊……”亚丁有些遗憾地说。
雷曼捋着胡须,看了看亚丁和哈克斯,突然露出笑容,道:“不过,我现在倒是想出了个好主意,或许能够延缓联军的进程。”
“什么主意?”
雷曼端起酒杯,闭上眼,微微抿了一口酒,悠悠道:“客人们,你们是否听说过树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