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延绵的光墙沙面如浩瀚无垠的星光拼接而成,让人望而生畏。
夕阳已经在天边安顿,星光也在悄悄升起,大千世界的生灵也都准备好晚饭,吃个饱饱的,然后便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沈观尘驱剑来到这天光的侧角,静静地遥望着,这似乎是个完美的直角,即便黄沙错乱也如刀切斧砍般平滑自然。看着两边延绵万里的趋势,应该占据了整片的沙漠。
大家都站在一排,没有说话。
沈观尘看着赵浔眉头一挑,疑问道:“料想这莫非是个方形的?”
“沈师兄所言不假。”赵浔寒冰似的脸上少有的出现戏谑之色。似乎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明台却是惊讶的问道:“当真?”
柳青青微笑点头,认可了此事。
“这……不知沈师兄是从何所知,这是一个方形?”明台不知该说什么,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猜的。哈哈”沈观尘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似乎自己能猜出来是一件更加有趣的事情。
“赵师兄可否细说一二?”沈观尘接着微笑道。
赵浔点点头,抽出佩剑,正准备说话。
却被沈观尘打断:“七星剑?易门主竟然将儒门三大宝剑之一的七星剑赐给了赵师兄,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见赵浔手中宝剑红光熠熠,仙气飘飘,如在红雾之中。剑身有七点黄色光芒透过红雾异彩鲜亮。呈北斗七星排列。此剑选极南深海红铁精石,锻造六年之久才得成型,又过三年才成剑形,再过一年才有剑意。此剑方成,总共历时十余载。
此剑曾在三百年前正魔大战中首次现世,由儒门大能崇业大师所持,红光所指,所向披靡,立威于世,七星剑所持威力天魔宗人碰之消散,竟是魔宗功法的克星。
从此此剑名声大噪,崇业大师仙世后,此剑便一直收藏在儒门藏书楼中,直到此时再次现世。
赵浔脸上显得意之色,难得露出微笑。客套道:“沈师兄谬赞了,幸的门主垂怜,才赐于弟子此剑,定不负门主厚望。”
“赵师兄有此志气,实属难得,来日必放异彩。”明台也恭维道。
“多谢明台师兄。”赵浔拱手道。
柳青青见大家夸耀赵浔,心中也是喜悦。
“此刻还请赵师兄告知,这几日所见。”沈观尘见急于知晓这天生异象的情况,问道。
赵浔心单手持剑在地上画了起来。
地上只花了一个圆形,在圆形里面有一个四角抵圆边的方形,别无其他。
赵浔说道:“月牙湾为圆形,而此天象确为方形,四边通长,我与柳师妹昨日御剑飞行,控制好速度,用时相差无几。”
沈观尘蹲下细看,见也无其他,站起身来看着明台,又看看赵浔和柳青青师兄妹说道:“天圆地方。”
明台三人心中都是疑惑,柳青青问道:“天圆地方?”
沈观尘见柳青青询问,微笑道:“我曾在万国书院的一本古籍中看到一种符号,便是如赵师兄所画的图,只不过需要现在这个角度去看。”沈观尘指了指方形的一个角,继续说道:“古籍中记载,所谓天圆地方是说我们所在的大地是方形的,而天空是圆形的圆形包围这方形,孕育了我们现在所存在的世界,我们所在的大地,在八个角落与苍穹是连接在一起的,若是能找到这个角落,便能扭转乾坤,成仙入佛。”
沈观尘收起平时的嬉笑,面色严肃的说完,其余三人听过以后都觉得匪夷所思。却又不知该如何询问,又从何处问起。
沈观尘又接着说道:“若赵师兄和柳师妹所探不错,明台师兄也曾说过,此地曾有先圣羽化登仙,必然非寻常之地,而如今又显神迹……”
沈观尘话未说尽,仰头看向光柱,夕阳已落去地平线,火红的晚霞将天空映格外鲜艳,和这光柱中的鲜红相应呼唤,分外妖娆。
“天地无极?”明台轻声道:“小僧也曾在十三楼见过天圆地方的传说。”
沈观尘却是无奈苦笑一声,再不说话。
“若真是天地无极,这世间可就不会再有安宁可言了。”赵浔接道。
柳青青此时脸色已显苍白。
良久。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淹没了,沈观尘看着西方,淡淡的说道:“此时我们四人都无法做决定,还是各自先回各门派,请掌门做主吧。看来万国书院这次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天光中的红色此刻绽放在漆黑的深夜之中,才能明确看出,那红色的光辉呈现四散之态,越往上空,红光越弱。看来这红光的发光点是在这地上,而非天降。
“今夜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也不迟,沈师兄以为如何。”明台问道。
“也罢,看看夜间情况,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还请赵师兄带路。”
“请。”赵浔指引道。
三人跟着赵浔向西又走了约莫一刻钟,见到有零星几间茅草屋。
赵浔说道:“三天前,天光炸起,此间的老百姓都非常惧怕。都已搬离。”
“这月牙湾在儒门地界,想必儒门弟子定是出了不少力,善哉善哉。”明台道。
“分内之事。大师言重了。”柳青青答道。
“今夜就暂住于此,各位早些歇息。”赵浔道。
沈观尘始终没说话,也只是拱手而去,随便选了一间房子,便准备进去。
哪知,这前脚刚迈出去,身后便是一阵巨响。
在那西边的光墙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同时祭出法宝,向响声的方向急驰而去。
这下在全力催动法宝的情况下,道行的高低便显现出来,沈观尘驾着金色宝剑远远将其三人甩开,明台和赵浔二人但是相差不大,毫不相让,柳青青便落在了最后。
等三人全部站在沈观尘身边,立在天空之上的时候,看到了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只见在这西边光柱墙边出现了数不尽的各种蛇类。铺天盖地的向光柱爬了过去。有粗壮如牛的大蛇,也有细小如筷的小蛇,他们抵达黄沙附近,也不见停留,被黄沙掩埋覆盖了起来,然后一直想上爬去。
“咝咝咝”蛇吐信子的声音铺天盖地传来。
那天光似乎也是一道实墙,蛇能闯过黄沙,却不能穿过光墙。它们只能向上爬去。然后又掉落下去。
时而有修炼多年的大蛇动用天地之力攻击天光,那无形的光柱便瞬间袭来,将那一片的蛇群击个血肉模糊。
这无边无际的蛇群,早就看不到沙漠的影子。只有遍地的各种蛇。
四人看着直觉头皮发麻,全身难受至极。柳青青便直接干呕了起来。
“看,那边。”赵浔指着远处说道。
明台本在念经,听了赵浔说话,便也看了过去。
只见那黑夜之中,红光余晖之下,有一个庞然大物拎着两个碧绿的大灯笼正缓缓向这边蠕来。
“那似乎也是一条蛇。”沈观尘说道。
“蛇?”柳青青按住胸口,止住了恶心又说道:“这么大?”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如果这真的是蛇,那真的太大了。大到他们都不敢相信。
“幽冥绿眼,是冥河玄蛇。”沈观尘淡淡的说道。
“这不是传说中的蛇吗?难道现实之中真的存在?”柳青青说道。
赵浔握紧了手。
“看来他从传说之中走了出来。”沈观尘说道。
传说中,冥河玄蛇生活在地下深潭之中,终年不见太阳却有一双能直通阴界的碧绿眼睛,他若睁眼看了你一眼,便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它体型庞大,如若山岳,以同类为食,能呼风唤雨,能招雷引电,是世间强大的生物之一。
“几千年来从未现身的神兽都被招引了过来。看来肯定不止于此。”沈观尘又道。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明台疑惑问道。
“能引来这上古神兽,必然有让它心动之物。”赵浔说道。
“天地无极,这些畜生要的只有成仙。”沈观尘淡淡说道。
三人心中一惊,看了一眼沈观尘又看向天光深处。
“不管如何,我们都不是这等神兽的对手,若没有必要,我们看着就好,莫要动手。”沈观尘见他三人似乎心中满是疑惑,其实他自己也是如此,所有的结果都是他的推测,他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此事。可却又让他无比相信自己的推测。
“是。”三人同时答道,现在情况非同一般,需收了门派之别,四人之中以沈观尘修为最高,见识最广,定然要以他马首是瞻。
就连心高气傲的赵浔此刻也这般认为。
等那庞然大物慢慢靠近,碧蓝色的两个灯笼比之那房子屋还要大,那真的是一双眼睛,一双让人看了便寒意透顶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天光,周边的黄沙已被无数的蛇搅的陷入蛇群之中,红色的天光直射而来。
诡异。
等再近一些,四人发现,这条冥河玄蛇并不是自己在走,而是靠着身子下的无数蛇群滚动爬行向天光靠近。
而冥河玄蛇有过的地方以前血肉泥潭,无数大蛇被压扁了,内脏和鲜血撒的满满一路。
明台闭上眼睛念起了往生咒。佛音缥缈低沉,使众人的心稍许安定。
而这个声音似乎也传入了冥河玄蛇的耳朵里。
它那双眼睛缓慢的向四人这边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