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御气界,借由星格蕴藏之力,有道是光、暗、金、木、雷、土、火、水、风、气十种灵力,对应其星格。
气灵力为天生,人所共有,余下存有五种灵力可激发出同源属性,能习诸般术法。故而五蕴星格以下,缺少一种灵力造成先天不足,与修习同源属性术法绝缘。
这十中其九的灵力以金、木、水、火、土补足,余下光、暗、风、雷随机分配,是以有星格十方,九门八阵七色六仪,星格多代表灵力种类多,激发的同源属性的灵力也随之增强。因其变中求同,修道诀所善者皆有不同,譬如王虚仙善雷,季虚白善风,邱虚实善火,诸如此类。
御气界,不仅是养气用气,而且是融合体内星格的灵力的过程,在兼修五种以上灵力之时激发出同源属性,是为专修一支,为达到御圣界修习一脉术法的根基。
宫南雪了解了这些,忽觉与王心儿一样的感同身受,天道浩瀚,学无止境。
从此宫南雪更加勤勉,正如师父言道,天道之途无涯无垠,包罗万象,会惧之会怯之,然则窥其一斑,敬畏有之迷惘有之;窥其三成,拨云见日心有归处;窥其五成陷于黑暗,突破七成重现光明。
季虚白见宫南雪到了御气界,说道:“御气界乃修大道有起承转合的作用,涉及甚广,一面突破境界,一面提升修为。诸如体术,借真气运转,依然学拳掌、学刀剑,利用自身极限;诸如术法,引灵力操纵身边水火风雷土等,习低中阶术法,利用自然之力。小宫儿,明日起便教你剑诀和低中阶术法。”
宫南雪道:“小宫儿这两年只学了基本剑术,有种心向往之之感,觉得天生与剑痴迷,只想学最好得剑术!”
季虚白沉吟片刻道:“也罢,博学不如专精,此后专论剑道。”
于是季虚白教宫南雪日日望剑,却未多言其他。宫南雪不解其意,仍是对剑而坐,初几日思绪纷乱,往后却日渐心无旁骛,便闭目观剑,但觉体内汹涌奔腾,似乎潜藏深处的剑气指引,回荡着两年学剑的幕幕种种,感受到剑在心中,悬于灵台。
季虚白察觉宫南雪的变化,问道:“剑的本心是什么?”
宫南雪双目未睁,答道:“剑意!”
季虚白微微一笑道:“不错,是剑意。小宫儿,不管以后学什么剑,你且记住,剑意至上。只要将剑意放在极高的眼界下,才能将剑道发挥的极盛的境界上。”
宫南雪惑道:“师父,这是否好高骛远了?”
季虚白道:“便是要好高骛远!眼下安心学剑吧。”开始将《苍茫剑诀》授之。
《苍茫剑诀》乃是“苍茫问虚剑”的根基剑术,一招一式契合着无尽的奥妙奇巧的变化,主打“封、截、刺、点”四字要领,以“剑意”为主,剑招为助力,实算是上乘剑术了。
季虚白道:“这‘封字诀’旨在进击如网,封锁对手;‘截字诀’旨在一交一合,破其攻势;‘刺字诀’旨在以意御剑,雷霆而出;‘点字诀’旨在轻身自如,飘逸翻腾。应用之际剑与身合、身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剑合,方能将四字要领接连使来,随心而发。”
一般学剑都讲究循循渐进,忌讳贪多务得,以避免走火入魔,功亏一篑。季虚白此举委实冒险,是以每日在旁指点,勤加细讲并拆解招式中的异同,须臾不敢离身。
宫南雪更将全部心思用在了剑术中的一招一式的变化,浑然忘了外面的一切事情,不是入魔胜似着魔。
时有清儿在旁观看,看到兴起时眼花缭乱,身子摇摇欲坠,被季虚白两指弹开,从此再不敢看宫南雪练剑了,只会偶尔去看望王心儿。
王心儿自迈入大道,所要学习深奥道诀增多,难得有来寻过几次宫南雪,都见他在无休止的学剑,如同着了疯魔,但有季虚白在场,又以为是以剑术为喜好而耽溺其中。
王心儿因实在找不到说话的间隙来,后来便也不来了,以彼思己,因而收敛玩性,勤奋证道。
春来秋去,又去三年,宫南雪已经十三四岁,个子猛窜了一大截,长成了结实的小伙子。宫南雪在三年时间从基础到掌握苍茫剑诀的精髓,已有了四五成,在他看来引以为常。然而在季虚白的眼中,说不得要佩服自己的徒弟了,但凡学《苍茫剑诀》,没有七年剑术的基础,五年时间领会苍茫剑诀的真义,只怕难有小成。
季虚白学《苍茫剑诀》虽只用了两年时间悟透了七八成,但之前学剑已有六年。宫南雪只能说是剑术奇才了,正应了族长之言。
宫南雪的剑术修为突飞猛进,境界倒没多大进展,自一年前一直徘徊在导气十八周天,没有进益。现下剑术有成,对境界自然愁眉不展,失眠几日夜后,宫南雪却也想通,境界随缘,钻研剑道。
这日宫南雪在梅树下将苍茫剑诀一丝不苟的全部舞出来,说不出的惬意,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冀云殿中看师父舞剑的心境,是那样记忆犹新。
闭目回想之时,宫南雪联想到那日师父舞的剑术与《苍茫剑诀》神似,只是在细微处做过调整,便学着使出来,竟觉得两种剑术各有利弊,一边注重细微,一边纵横奔驰,均是微妙不能言明。
宫南雪欣喜之际,想起了王心儿,想要与她分享,但见天色太晚,强行压住念头,回到住处,倚在窗前,独自赏月,生出叹息。
回想起数年前王心儿初来冀云殿那夜,天上同是遮掩着明月,何其相似,宫南雪不觉念道:“月明风清……”才发觉清儿不见,出来寻找,遍寻不见,便一路走出了冀云殿。
宫南雪是漫无目的的走,到了朝云径,正撞见王心儿抱着清儿走来。月光如洗,映衬着王心儿倒影虚幻,“青波卷云”迎风起扬,仿佛仙子踏月走来,让人心旷神怡。
“心儿,你来了……”宫南雪半晌徐徐说道。他学剑三年废寝忘食,抛开了以往一切,如今有了小成,走出了《苍茫剑诀》的影子,第一个想到的是王心儿,本有千言万语,到了口中变成了苍白的一句“心儿,你来了……”
王心儿嫣然一笑道:“嗯,我来了。清儿跟我说,雪团的剑术学成了,不再魔怔了。心儿便知道能来看你了。”
宫南雪微讶道:“我何时魔怔了?是了,定是我学剑术入迷了。心儿,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月下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宫南雪的书房。重归小时情景,却是今非昔比,宫南雪心中纵有话说,但三年孤寂已不知怎么开口说了,只好安静的看着王心儿。
王心儿感到宫南雪异常,快步走到他的伏案边,与他一样跪坐在席团上,以手撑脸,静静观望。
换作三年以前,宫南雪会说出修行遇见的疑问,然而今日心思不在修行,如何有疑?突然一股莫名的少女体香传入鼻息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由得心悸摇摆。这一晃神,王心儿开始拧他的胳膊,啐道:“在想什么?脸都要发熟了。”
宫南雪大惊的跳起来道:“什么熟了?我的脸怎么会熟呢?”摸着自己的脸,确实有些滚烫。
王心儿怔怔的道:“我只说你的脸忽然有些红,你的反应何以……如此强烈?”
宫南雪面露窘态,干笑一声:“没什么,兴许是修行的缘故。”
王心儿狐疑的盯着宫南雪。宫南雪更觉得羞赧,心里扑通乱跳,脸不争气的更加红了。王心儿见宫南雪今日行为怪异,只道他剑术有成,同时修行有了进展,猛地指着他,兴奋的说:“我知道了——”
宫南雪差点吓坏,老实交代道:“心儿你真的好……”香字被王心儿接着的话打断而及时住口,听是王心儿接着道:“你开窍了,预备迈入大道了……唔,雪团,你适才说我什么,我真的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