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方如意走出房门后,方应知才眸光幽深地看向沈卿如道:“墨公子,在下十分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但待到在下病愈后便要离开此处,所以小妹应下的去公子酒楼帮忙一事只怕不妥。”
“哦?应知兄可是有要事在身?”
“不错,所以要辜负公子的好意了。”
“应知兄有事在身要离开那自是没有问题。只是,依在下所知你们兄妹二人并无长物傍身,应知兄身为男子自是吃的了苦,可你忍心带着令妹陪你一起吃苦吗?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如意是什么情形吗?”
方应知闻言一怔,沈卿如见此低头品了口茶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我与令妹初次相遇之时,她正当街向一个卖包子的小贩苦苦哀求,为了区区几个包子被人奚落欺负,更甚至为了你的病,不得不开口向我这样一个陌生人乞求。”
方应知闻言眼中难掩震惊与痛惜,神色艰难的开口道:“她......从未和我提及过此事......”
沈卿如放下手中的茶杯,凉凉地笑了起来,“她自然不会跟你说这些,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却要担忧每日如何不饿肚子,还要挂心你的病,你作为兄长不但没有照顾好她,反而还要她来为你担心。如今,她总算是不用再担忧这些可以安定的生活了,你却打算病好后接着带她去过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日子,你忍心吗?”
方应知无力的垂下头,无神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我......”
“依在下所见,不如你们先在我这安定下来,就算应知兄你真的有要事在身也可以徐徐图之,不必急于一时吧?你看如何?”
方应知闻言抬头看向坐在桌边,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少年,眼神略微有些复杂的道:“公子如此帮我兄妹二人,有何所图?”
沈卿如失笑道:“在下能有何所图?不过是喜欢如意这小丫头,不忍她跟着你到处奔波劳累而已,更何况在下的酒楼开业在即,确实是需要人手。如何?应知兄可愿意留下帮我打理酒楼?”
方应知沉默片刻后方才下定决心般的开口:“好,我留下。多谢公子收留。”
沈卿如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如此我就不打扰应知兄休息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好,公子慢走。”方应知闭眼,颓然的靠在床边道。
沈卿如走出方应知的屋子后,略带深意的回头看了眼他的房门,随后神色如常的抬步往前厅走去。
......
倾容在前厅等了许久都不见沈卿如回来,想起之前那名少女眼底对自己的不喜,不由得有些坐不住,正当她想要起身寻人问问时,却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怡然往前厅走来。
“让倾容久等了。”沈卿如在倾容身旁的位置坐下道。
“没有,公子有事要处理,倾容等多久都无妨。”倾容眼眸含着柔光的望着一旁的沈卿如。
“说来,我这有件事还要麻烦倾容帮忙。”
“能帮上公子是倾容的荣幸,不知公子要我做什么?”
“是这样,我有家酒楼开业在即,我希望开业当天你能献舞一曲,为酒楼打响名气。”
“献舞?”倾容闻言神情有些黯然。
沈卿如见此就知道她是误会了,随即又道:“你别误会,只是单纯的跳支舞,而且只此一次,往后你便同如意他们一起替我打理酒楼,绝不是让你去出卖色相。我既允诺往后做你的靠山,又怎会出尔反尔让你去出卖色相呢?”
倾容这才释然一笑道:“倾容现在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好了,往后你就安心住在这吧,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待到酒楼开业我再来通知你们。”
“公子这就要走了吗?”倾容不舍的道。
“嗯,我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你不用送我了,你刚来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忙去吧。”
“那好吧,公子一路小心。”
“嗯。”说完便转身走了。
一回到沈府,沈卿如就进了书房,片刻之后才唤纸嫣进来,她放下笔拿起桌上封好的书信,随后递给纸嫣吩咐道:“替我将这封信送到镇国大将军府,交给柳大少爷。记住,要亲手送到他手上,不能假手于他人。”
“是,小姐。”随后便领命快步出了府。
......
“大少爷,府外有个小厮说是墨家少爷有信要给您。”柳府下人来禀。
“墨家?什么墨家?听都没听过,不见。”柳子琛站在桌前气定闲神的挥笔作画,不甚在意的道。
“是。”那下人说完便转身欲走,这时柳子琛似是想到了什么,手一抖,一滩墨汁滴在了刚画好的竹枝上,他痛心疾首的看了眼画后才又开口叫住了下人,“等等,你刚刚说那人说是墨家少爷有信给我?他可有说他家少爷叫什么?”
那下人应声转身答道:“是,那人说他家少爷叫墨子虚。”
“墨......子虚?”柳子琛眼角狠狠地抽了抽,随后头疼的说道:“把信拿来吧。”
那下人闻言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不行啊少爷,那人说一定要亲手把信交给您才行。”
柳子琛这下嘴角也跟着抽了抽,随后无奈的道:“你去带他进来吧。”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