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伸出爪子,以惊人的速度对着黓龙君狠狠一划。莫离骚大惊,可人的速度终究是慢了。
但黓龙君目光冷静的可怕,他动了,未结法印,却周身一股清圣之气,冲散了这浓烈的死气。那怪物很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攻了过来。
莫离骚趁着一瞬息的停顿将黓龙君打横抱起躲开了攻击,但第二次的攻击就没那么好运了。
黓龙君被他抱住,也没有说话,当怪物第二次袭来时,莫离骚仓皇避开,黓龙君只觉得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身上,随后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身上。
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黓龙君看见莫离骚的脸上一道血痕,不由得脸色一沉。
莫离骚仿佛并不在意,只是紧紧护住了黓龙君,脸上冒出冷汗,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个怪物。
雾气逐渐稀薄,莫离骚才看清他竟有三个头,怪物嘶吼一声,莫离骚甚至觉得整个学宗都在震动。
怪物见莫离骚受伤,决定乘胜追击,还欲再攻,一条板凳不知从那个方向被扔到了双方的中间。
那个怪物见到板凳,很烦躁地甩了甩三颗头,一眨眼就消失了。而周围那阴气也随之消散,弥漫在空中的只有血腥味,还有那只掉在地上的机关鸟以及那点点血迹。
黓龙君双眼眯起,不知在思考什么。
随后果不其然,浪飘萍出现了。
“江星火烛去繁多,吹波处,举牍还驮;冰天水月白消磨,扁舟上,叱酒当歌。”
“老酒鬼,你来了。”
那个怪物离开,莫离骚也放松了精神,放下黓龙君之后,一阵恍惚之后有人扶住了他。莫离骚意识有些模糊,抓住那个人的袖子,“师尊...我后背好疼,我...”
莫离骚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莫离骚!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你要想认我当师父我也可以勉强同意。”
莫离骚这才看清扶住自己的人,浪飘萍。
莫离骚不由得尴尬起来,他转头看向黓龙君,去观察他的反应。
黓龙君仿佛没听见一般,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完好无损的机关鸟,上面只是沾染了血迹,内心却起了疑惑。难道是幻术,竟然可以达到那种程度么?他又看了看莫离骚,脸上有一道伤痕还算轻的,背后几乎是皮开肉绽,流出的大量鲜血滴在地上。似幻似真,连黓龙君也陷入了沉思。
浪飘萍及时给他止了血,莫离骚脸色苍白,让浪飘萍松开自己。浪飘萍虽不放心,但还是放开了莫离骚。“莫离骚,你的伤口有奇怪的东西阻碍他愈合。”
莫离骚没理他,步伐踉跄地走到了黓龙君身边,“师尊...”他看见黓龙君手里的机关鸟,愣住了,不是已经碎了吗?怎么...
见到莫离骚疑惑,黓龙君本要解释一下,但看莫离骚如此严重的伤口,“莫离骚...”黓龙君伸出手来轻轻碰到莫离骚脸上的伤口,这才察觉伤口上沾染到的死气,“疼不疼?”
莫离骚不以为然,“我没事,师尊可有受伤?”他看见黓龙君身上的鲜血一下紧张起来,导致内息混乱,一时失力,黓龙君随手丢了机关鸟扶住他。
“师尊,你流血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莫离骚自己都站不稳了,黓龙君感受到他气息不稳,厉声道,“安静!”
莫离骚这才闭嘴,不再说话。
此时月亮正当头顶,黓龙君一只手扶着莫离骚,另一只手快速地掐了一个法印,随即轻喝一声,“借太阴之皎魄,照三清以净魂!”
咒语一落,四周光华四起,以黓龙君为中心形成包围之势,慢慢汇聚到黓龙君的左手上。
“师尊...太阴之力怎能直接在人的肉体上收集,这...”莫离骚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不知是伤口的疼痛还是气息难顺,伤口的死气开始往莫离骚全身蔓延,他已接近死亡边缘了。
“我有准你说话吗?”
黓龙君声音依旧低沉,但不同的是,他的音调有些颤抖。浪飘萍只好为他护持,只是碰到黓龙君的背后,浪飘萍就已感觉到那股阴寒之气,几乎惯透黓龙君的身躯。
他也有些不忍了,“黓龙君,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冻死。直接沟通太阴之力汇聚在自己身上,还是可能随时消失的身躯。你虽能吸收太阴之力,但如此做法,你也不能承受。”
“闭嘴....呃...”黓龙君额间流出汗珠,瞬间冻成冰霜,终于,他汇聚到相当的太阴之力之后,缓缓灌输到莫离骚身上。
而周围,分明是夏日的夜晚,地上却诡异地挂着冰霜。
莫离骚只觉得周身冰凉一片但却异常地舒服,太阴之力并不能愈合伤口,但伤口上沾染的死亡之气慢慢消散了。
但消散的不只是这死气,还有...
黓龙君。
莫离骚的死气消散之时,黓龙君也变得飘忽不定了。
“黓龙君。”浪飘萍见状立刻施展秘术,“点三清,开天光,视神光于玉阙,听妙韵于琼台,心存灵宝天尊于上,三魂七魄不外游,五脏灵神通玄冥。”
一手抵在黓龙君的背后,源源不断的真气灌入,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因为黓龙君本就是已死之人,这咒术效力有限。
莫离骚气息稍顺,将多余的太阴之力又送回黓龙君体内,这时黓龙君才慢慢恢复。但他已经意识模糊,直接晕了过去。
“师尊!”
莫离骚抱住黓龙君,发现他全身仿佛如同一个冰块儿一般,虽然自己也被冻的发抖但他依旧紧紧地抱着他,企图给他取暖。
浪飘萍很无语,“你是白痴吗?不会点火烤?”
莫离骚这才明白过来,抱着黓龙君飞速回到房间,把被子一层层裹到黓龙君的身上,又把火炉点燃,把昏迷的黓龙君放到火炉旁。
莫离骚的一番动作牵引了他的伤口,房间内又多了滴滴鲜血。
浪飘萍一路走来,看着地上越来越密集的血痕,走到莫离骚旁边,拦住他,“你还是先看看自己吧,你明明伤得比他严重的多。”
“师尊流了血,一看就是很严重。”莫离骚检查黓龙君身上哪里有伤口。
“是你的血,流到了我身上。”黓龙君突然睁开眼睛,但是气若游丝。
“师尊没事就好。”
黓龙君好像很累,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又睡了过去。莫离骚这才放心,但伤口又裂开,房间布满了血腥味。
这时浪飘萍派人去找的医生到了,浪飘萍急忙把他带进黓龙君的房间,事情也惊动了凯风弼羽。他披着睡衣就匆匆赶来,这时候医生也刚刚到。
“快点,请先生给莫离骚医治他的伤口。”浪飘萍虽然急迫但还是很礼貌地把他带进来。这是很有名的道域的民间大夫,人称妙应十常。
“好...”
但莫离骚却拒绝了,“请大夫给我的师尊看病。”
妙应十常诧异,“你伤得很重,再耽搁恐怕你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尊现在很虚弱...”
妙应十常只得上前给黓龙君把脉,片刻过后,“他...他没有脉象。现在只是紧靠一丝气息存活于世,不过目前并无大碍,只要及时补充能量给他就可以了。”
莫离骚这才肯让他给自己医治,妙应十常从自己随身的小布包中拿出一些东西,让莫离骚趴在床上。莫离骚摇摇头,“会弄脏师尊的床。”
黓龙君这时才睁开眼睛,他刚才实在很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莫离骚这样,声音冷漠了些。
“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