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脸上显出一丝慌张,随即故作镇定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柯平伯爵面容严肃的说:“埃里克神父,这位是我的朋友本拉特先生,您的话语冒犯了我的朋友。”
埃里克神父把肖恩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对柯平伯爵说:“伯爵大人,本拉特先生,咱们私下里谈一谈。”
三人来到了柯平伯爵的小书房,房门刚关上,神父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锡杯,里面还有水,埃里克神父迅速用指尖抓起一些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把水弹到肖恩身上。
肖恩和柯平伯爵面面相觑,柯平气愤的抗议说:“埃里克神父,你这是在进行驱魔吗?太过份了!我要向教会方面提出抗议!”
埃里克神父做完程序念完咒语,仔细看了看肖恩,见他除了一丝慌张没有什么其它反应,就点了点头,对柯平伯爵说:“柯平伯爵,我这是在帮你们洗脱召唤恶魔的罪名,现在请你解释一下,昨晚发生在你这庄园里的恶魔召唤仪式,是怎么回事?”
听埃里克神父这么说,柯平伯爵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这个么......”
柯平伯爵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般说道:“埃里克神父,请跟我来。”
三人走到大舞厅,大舞厅中央地面上用一块巨大的布帘盖着什么东西。伯爵命人将几个落地窗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挂上,大舞厅里立刻暗了下来。仆人拉开了地上的布帘,黑暗中隐约可以可以看到是几块巨大的壳状物碎片。
黑暗中伯爵喊了一声:“开始吧。”
随着伯爵的命令,三道红色的光柱从大舞厅天花板打了下来,照在地上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图案上,魔法阵正中央有几块巨大的壳状物碎片。
伯爵转头对肖恩说:“布拉特先生,请帮忙演示一下。”
肖恩有些难堪的走到那堆碎片中央,在红色光柱的照耀下,尽量昂头挺胸,看起来很有些魔幻的味道。
伯爵对埃里克神父说道:“神父,这就是真相。你知道,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不乏一些有权势的贵族和商人,安逸的生活让他们追求刺激,所以,有时需要给他们增加一些麻醉效果,于是我设计了一场演出,再加上大麻和上好威士忌的作用,就能让他们感到真的看到了奇异的场面。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这个圈子里的人更有凝聚力,这有利于我们的生意。”
说完伯爵点燃了一直拿在手里的烟斗,微笑着看着埃里克神父。
埃里克神父脸色平静的看着柯平伯爵,缓缓说道:“伯爵,这次我接受你的解释。但是你们如果再举行这样的邪恶仪式,教会不会再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你们都是有爵位的贵族,教会也会对你们进行审判。”
柯平伯爵把手放在胸口躬了躬身,说道:“我对您的宽容表示感谢。请替我转达给主教大人,我会在不久之后的圣灵降临日捐赠给教会一千金马克。”
柯平心里想的是:“我们真的不再需要这种仪式了。”
埃里克神父又看了看肖恩,转身走出了大宅,坐上马车回科隆去了。
看着埃里克神父的马车出了庄园大门,柯平伯爵赶紧回身向肖恩深深鞠躬说:“大人,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冒犯。”
肖恩已经回复了之前冷静随意的样子,说道:“你做的很好。教会果然是自大加狭隘,看来他们对召唤出来恶魔之子本来就并不十分相信。这样也好,不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们也下不来台。”
柯平伯爵以佩服的语气说道:“大人真是具有无边的智慧,能想出让武台布景师用纸做出恶魔之卵的碎片,然后把灯泡漆成红色的办法。”
肖恩淡淡笑笑:“不值一提。要不是目前与教会为敌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也不用这么敷衍他们,直接开战也没什么了不起。”嘴上这么吹牛,肖恩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歹将教会对付过去了,还好来的不是教会真正的驱魔人,否则体内恶魔气息有可能被测试出来。”
在正在远离伯爵庄园的教会马车上,埃里克神父正在闭目养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父和善的面容上忽然现出一丝带有嘲讽意味的微笑。
远远的另一辆马车与埃里克神父的马车相向而行,马车车厢上有一个迪特里希家族的徽章。
卡尔坐着马车又一次驶进了柯平伯爵的庄园。
没多一会,卡尔已经站在肖恩面前向他汇报:“本哈特大人,您的住宅已经安排好,请您和伊瑞斯女士一起去看一看。另外,以您的名义存入德意志帝国银行的六万九千金马克存单已经放进了住宅内的保险箱里。这里是保险箱密码和一千金马克现金。”说完卡尔将手里的一个形制古雅的男士钱夹放在肖恩面前。
肖恩随手拿起钱夹递给了旁边的伊瑞斯,说:“走,看看去。”
柯平伯爵赶忙叫人准备了马车,让肖恩和伊瑞斯坐他自己平时乘坐的马车,自己坐卡尔的马车,还让仆人把肖恩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带上。
在前往科隆的路上,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这个汽车即将取代马车的时代,马车已经进化的非常舒适,但巨大的维护费用和清理马粪的工作已经使这种交通工具成为了老派的上流社会的标志,普通市民阶层越来越多的使用电车等现代化交通工具。
坐在伯爵豪华的车厢里,肖恩和伊瑞斯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说说看,你有什么能力可以保护我的安全?”肖恩忽然饶有兴致的问道。
伊瑞斯依然看着车窗外面,,似乎没有听到肖恩的话,但是她的眼珠从淡蓝色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并且大了一圈,几乎布满整个眼眶,看上去诡异恐怖。
几秒钟后伊瑞斯朝肖恩伸出握着拳的左手,然后打开,手心里有一块血淋淋的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这是正在给咱们拉车的一匹马的肝脏的一部分。”伊瑞斯说完,把那块血淋淋的肝脏放到嘴边,舌头一舔,卷进嘴里吃了下去。
“很新鲜。”伊瑞斯微笑着说。
肖恩咂了咂嘴:“有点慢。”
伊瑞斯脸上表情一冷,瞳孔中黑色更浓,然后忽然瞳孔放空,表情僵硬,但是在肖恩能够看到灵体的视线中,一道幽影从伊瑞斯身体里分离出来瞬间消失,不到一秒钟后又回到伊瑞斯身体里。
伊瑞斯的瞳孔恢复了焦距,表情也重新鲜活起来。
肖恩注意到她的手里多了一小截树枝。
“这是刚才马车经过的一棵树上的,那棵树在一百米之外。”伊瑞斯淡淡说道。
“不错。”肖恩微笑着说。
“只是些小伎俩,有些强大的法术场面不太好看,就不给你演示了。不过大人,你有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吗?”伊瑞斯略带促狭的问道。
肖恩脸上露出一个“懒得理你”的微笑,但脑子里说:“目前的我也不比你强大,也许还比你弱呢。”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命令道:“你再把灵体分离出来一次,然后留在车厢里。”
伊瑞斯听了之后瞳孔再次黑化,灵体分离出了本体,在车相中漂浮着。
肖恩则意念凝聚,在手中具现出一柄黑焰短剑,交给伊瑞斯的灵体。
灵体果然能够拿起短剑,攸忽一闪,几乎没有时间差别的再次出现,手中短剑消失,灵体回到伊瑞斯身体。
表情鲜活起来的伊瑞斯公主露出惊喜的表情:“我的灵体可以触碰并持有短剑,而短剑让我灵体的速度和离体距离都增加了一倍!”
肖恩微笑说道:“这下子比原来厉害多了。”
伊瑞斯在车相中站起身把手放在胸前深深躬身说:“谢谢大人。”声音里终于有了真正的尊敬。
“不必客气,需要的时候咱们就这么合作一下。你越强大对我帮助就越大。”肖恩微笑着说,心里想:“如果我自己并不用消耗灵力使用的话,目前以魔灵之力具现出三把小型兵器还是可以做到的,再交给几乎可以瞬间移动的伊瑞斯灵体使用,这组合就厉害了。”
马车行驶了一个小时,来到科隆范围内,驶入了一个叫作玛丽恩堡的区域。这个区域属于富人区,住宅基本都是拥有花园的独立别墅。街道幽静,与路边的梧桐树组成林荫路。而且这个区域离莱茵河畔很近,沿着河边坐马车行驶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到达老城区。
卡尔给肖恩准备的房子,在一条街的尽头,非常不起眼,也不是很大,是一栋三层小楼,围墙内种植着高大的灌木,使人从大门无法直接看到小楼,私密性非常好。
小楼不大但设施齐全,装修非常典雅,而且加入了一些刚刚在上流社会兴起的现代艺术元素,可以感觉到原来主人高雅的艺术鉴赏力。
肖恩对这栋房子非常满意,伊瑞斯看起来虽然表情淡淡的,但肖恩可以感受到她情绪里的一丝喜悦。伊瑞斯对一些房间里悬挂的印象派作品尤其感兴趣。
卡尔还安排了三个女佣,肖恩想了想说:“不必安排固定女佣,每周安排一次人过来打扫和洗衣就好了。”
卡尔恭敬回答:“遵命,本哈特大人。”心里暗暗想,这样也好,否则一个恶魔之子,一个黑魔法女巫,在这里做固定女佣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