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精灵在白天冒着被人看见的风险出现,看来是有要紧事。
肖恩赶紧走过去,靠着花坛,眼睛看着别处,嘴里发出声音:“出了什么事?”
托伦气哼哼说道:“拿哥阔爬的忍有除闲了!”
虽然托伦着急之下又说了科隆方言,但肖恩还是听懂了:那个可怕的人又出现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肖恩急忙问。
“一各消失前,Eigelstein街的一价外乡佬开的紧店。”托伦气哼哼说完,隐去身形不见了。
“一个小时前,Eigelstein街一家外乡佬开的金店!糟了!”肖恩把托伦的话自己翻译了一遍,知道出事了。一个小时前,正是自己离开金店不久。“之前被跟踪了!”肖恩马上想到。
“快走,凶手又出现了!”肖恩对罗拉说了一句,撒开腿跑了起来。
他们俩本来已经离的不远,疾跑之下半分钟就到了金店里。
金店的门从里面被反锁,肖恩把门踹开,外面的柜台后面没有人,但肖恩和罗拉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两人穿过狭窄的过道,到了后面的大房间。房间的地上散落着残肢断臂,肖恩粗略的看看,这些残肢断臂分别属于刚才押着阿尔巴尼亚人进来的两个小伙子,金店柜台后的中年人,还有那个阿尔巴尼亚人的。
除了浓重的血腥气,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那个人刚刚离开。”罗拉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
肖恩点点头,冲向房间里剩下的唯一一个活着的人。罗拉则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伊泽坐在之前抽水烟的沙发上,耳鼻和双眼已经被分别削去挖出,四肢已经折断,急促的喘着气,但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伊泽,听得到吗?”肖恩在伊泽耳边说道。
“那个魔鬼......问我......跟你说了什么.......真主在上......我告诉他了......给过你的那个线索。”伊泽断断续续的说。
“你给我的这个线索是谁告诉你的?”肖恩问道。
“Wallraf-Richartz......馆长霍夫曼......他是......我的朋友......”伊泽喘息着说。
“这个信息你告诉刚才的魔鬼了吗?”肖恩皱着眉问道。
“还没......你们来了......他跑了。”伊泽喘息道。
肖恩松了一口气,耳边隐约听到远处的救护车笛声。
“肖恩.....不要让......毒品......泛滥......“伊泽忽然抓住肖恩的手臂,只剩下两个血洞的双眼紧盯着肖恩。
肖恩握住伊泽的手:“我会把灰狼帮清理掉。”
伊泽不再有反应。他已经死了。
肖恩默默的站起身,走出了金店。罗拉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给施瓦茨神父打了一个电话:“施瓦茨神父,杀死乔万尼神父的凶手再次出现,造成五人死亡,地点如下......现场比较特殊,麻烦你跟警方打好招呼。”
打完电话,罗拉跟着肖恩走到不远的火车站里面的麦当劳,肖恩排着队买了两个冰激凌,手颤抖着递给罗拉一个,然后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吃。
罗拉接过冰激凌,摇了摇头,坐在了肖恩对面,问道:“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肖恩嗯了一声:“我晕血。”
罗拉呆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以后可能会被晕死。我还是一级代理人的时候,接过一个二级任务,调查一个发生在葡萄牙的恶魔诅咒事件。一个女人,一家人出了车祸,丈夫和两个孩子都当场死亡,只有这女人活了下来。女人太过悲痛,屡次自杀,却怎么也杀不死自己。”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刚又进行了一次尝试,从一座30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她摊在水泥地上,被摔成了一滩血肉,肋骨爆开,肚肠甩出了十几米远,头盖骨和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
“但她竟然还没有死,正在努力挣扎着站起来,想再跳一次。”
说到这里罗拉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之前只接过一级任务,轻松简单有趣,所以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代理人要面对什么。为了让黑暗远离人们,我们先要站到黑暗的最深处。这也是我们要不断变强的原因。”
肖恩听完沉默了一会说:“昨晚睡觉之前,我还在想,这个工作真TM酷。今天上午还自以为冷酷的掰断了一个人的十根手指。现在看来,我还远没意识到这个工作相应的责任。他妈的,白死过一次了。”
肖恩又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我有足够的警惕性,去找伊泽的时候一定会注意有没有人跟踪。教会掌握了我的行踪,意味着那个叛变者也掌握了。”
罗拉说道:“别说没用的了。好消息是既然凶手又出现了,说明他并没有拿到短剑。你的线人死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肖恩告诉了罗拉,然后拿出手机写了一个短信发给罗拉: Obenmarspforten 40,Wallraf-Richartz博物馆,霍夫曼馆长。
“咱们分头行动,你去这个地址找到这个人,先把他保护起来。我去把那个贩毒团伙端了,就去和你汇合。”肖恩说。
罗拉想了想,说:“不如这样,看来你对科隆比较熟悉,你去那个地址保护那个人,我去端掉贩毒的。但是有一点,你让你那些矮人朋友在你后面跟着,看有没有人跟踪你。”
肖恩想了想说:“这样也好,那个毒贩子老大也许不那么简单,我去也许要费些周折,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罗拉“嗯”了一声,似乎认同她自己去清理毒贩完全不会费什么周折的说法。
“除了原初秘石之外,你还找到过哪两颗秘石?能力叠加了吗?”肖恩好奇问道。
罗拉吃了一口快要融化的冰激凌,然后随手扔进托盘里,面无表情说道:“我运气不错,找到了土之秘石之后又找到了水之秘石。能力叠加后进阶为新能力'植物学家'。”
“'植物学家'?听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肖恩讪讪的说。
“攻击力么?等着看新闻吧。把毒贩子地址给我。”罗拉冷冷的说。
肖恩一边把从阿尔巴尼亚人那里问来的地址发给罗拉,一边问道:“有什么找秘石的窍门吗?为什么我成为代理人五年,一点秘石的线索都没有。”
罗拉站起身:“第一,多接高级别的任务委托,秘石有被灵性吸引的特点,这是目前唯一摸索出来的比较靠谱的秘石特性。高级别的任务往往有更多灵性聚集的人或物,当然也意味着高危险度。”
“第二,在代理人互助会寻找帮助。”说完第二点,罗拉忍不住嘴角抽动,微笑了一下。
“代理人互助会?这又是什么鬼?”肖恩觉得自从见了罗拉就信息爆炸了。
“一会在那个博物馆汇合后再详细跟你说吧。”罗拉说完转身出了麦当劳。
肖恩手里的冰激凌也已经融化了,他也顾不得去舔,愣愣的想着刚才罗拉说的话,过了一会才站起来走出麦当劳。
不远处的Eigelstein街已经被几辆警车封锁,远处还有警笛声正往这边过来。肖恩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火车站。
穿过火车总站,左侧就能够看到科隆大教堂的身影。以往每次经过大教堂,肖恩都要驻足停下来欣赏一番大教堂完美的哥特式结构。今天肖恩没这个心情,直接绕过大教堂,穿过大教堂侧面的Roncalli广场,来到广场一侧的Heinzelm?nnchen喷泉停留了一会做了些隐秘的记号。这个喷泉的主题就是矮精灵和裁缝老婆的故事。
然后肖恩走进了喷泉对面的Früh啤酒馆点了一杯科隆啤酒,坐下来喝起啤酒来。这个时候肖恩才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除了早点还没吃东西。
但是肖恩怕吃东西耽误太多时间,只能忍着饥饿感,喝完啤酒走进了酒馆的厕所。老酒馆的厕所通常在比较安静的地下,正好厕所里没人,肖恩找了个蹲位,进去关上门。
托伦出现在他脚下,这回真的气哼哼说道:“肖恩,泥为森么在这离喝我间免!”
肖恩说:“抱歉抱歉,托伦,一会你隐身跟着我后面,如果发现有人跟踪我,你就提醒我一下,至少记住他的样子。”
托伦气哼哼的说:“好吧,砍在火腿的份上!你这个外乡佬!”说罢隐身不见了。
肖恩出了厕所,回到餐桌结了账,离开了酒馆。
从酒馆走到Wallraf-Richartz博物馆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这个博物馆是科隆最大最重要的三个博物馆之一,去年肖恩在科隆工作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个博物馆举办丁托莱托主题画展,因为对威尼斯画派情有独钟,所以肖恩美美的看了一天。
后来施瓦茨神父还告诉肖恩,在2008年Wallraf-Richartz博物馆还宣布了一副博物馆收藏的莫奈作品为赝品。这个赝品的鉴定委托就是由一位英灵界代理人完成的。据说那个代理人是拿着画作进入了莫奈的结界直接让莫奈鉴定的。
肖恩走进博物馆,直接走向信息台。信息台是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德国妇女,见肖恩走过来,微笑问道:“您好,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肖恩微笑着说:“您好,我想见霍夫曼馆长,我叫肖恩,您可以告诉霍夫曼先生是伊泽派我来的。事关紧急,请您准确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