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寡妇起了个大早,正好去溪边给小孩洗衣服,昨晚都不记得尿了几次床了,被子都湿了,自从男人死了以后,自己还得生活,还得照看几岁的小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辛亏村长救济,不然一个人拉扯着小孩,着实不容易。
刚好王寡妇家就住林狗子旁边,每次去溪边的时候都得经过狗子家。
提着桶,装好了衣服,正走着。
“哎,奇了怪了,通常林狗子都是大门紧闭的,怎么今天一大早门就开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王寡妇将装满衣服的桶放下,走进林狗子家看看。
只见狗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犹如白纸一样,双目瞪得如灯笼,嘴巴里全是血水,不过已经干了,脖子上有两个血洞,双手呈抓状,紧紧的抓着被子,被子已经被抓穿,可想而知,当时是多的害怕。
看着狗子死了的样子,王寡妇已经吓的失声了,捂着嘴巴急急忙的退了出来,深深的做了几个呼吸,这才顺畅了许多。
“啊~”的一声尖叫,声音很大,全村人都醒了。
“王寡妇,你有病啊?老子都还在做梦呢,死人了吗?”
大家骂骂咧咧从家里走出来。
吓着归吓着,可是头脑还保持清醒,知道死人这种事,最好先告诉村长,因为狗子就一个人。
急急忙忙,慌不择路的往村长家跑去。
“啪啪啪,村长你快起来了啊,狗子死了。”
“什么?什么死了?谁死了?”村长正做梦呢,突然被叫醒,有点儿生气。
“林狗子死了,死在了自己床上。”王寡妇急切的说道。
“啥?有人死了。”村长这才听明白,急忙的走出来。
“哎呦,村长,你裤子都还没穿哎,”王寡妇娇羞的捂着脸说道。
只见村长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
“咳咳,这个,这个,容我先去房间穿个裤子。”
一切都准备就绪,两人这才赶往狗子家。此时,已经围满了人,都在议论纷纷。
“哎呦,死的真惨,瞧瞧,脖子上的血洞,肯定是什么野兽咬的。”
“我看啊,可能是老虎,或者是豹子咬的。”
“不对,不对,应该是狗熊咬的。”几人正在议论纷纷。
只见村长来了,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一个个的都像个什么样。”村长正教育这众人。
等走近一看,我的个乖乖,不惊吓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死的有太惨了。
村长定了定神,说道。
“既然人都死了,那就找个道士来安葬了吧,牛二,你去把念秋道士请来,一会儿给你一包白沙烟。”
“好嘞”牛二开心得像个孩子,马不停蹄的走了。
“啪啪啪”村长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都过来,宣布一下任务,毕竟死了人不是小事,得全村人都来帮忙。
“好了,大家听我说,现在呢,狗子已经死了,咱们大家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他的后事,牛二已经去请法师了,现在来几个人给狗子洗澡,穿寿衣,准备棺材,准备桌椅板凳,还有一些贡品今天呢,大家先别回去,就在狗子家里做饭,等法师来了,看看他怎么样安排。”
村长安排好了之后,就坐着抽起了旱烟,众人见村长分配了任务,于是还是忙碌起来。
众人忙到了快中午,都准备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吃中饭。
午饭过了约半个小时,见村口走来两个人,一个是二牛,还有一个则是念秋道士。
那人身高一米七几,大约五十岁体型偏胖,一脸猥琐样,胡子拉碴,打扮得挺时尚,梳着大背头,身着西装,脚踩油亮的皮鞋,不过现在已经皮鞋上全都是泥,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嘴巴上叼着烧了半截的白沙烟,这人打扮仿佛与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这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道士,应该说像城市里来的暴发户一样。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村长对于这个人很是了解,除了贪财好色以外,人倒还不错,有真本事,基本村里有个什么事,比如死人,迁坟,造房子等等都会叫他来看风水啥的。
“哎呦,村长,我这几天心神不宁,就知道会出事,果然。”
“道长啊,你终于来了,这林狗子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死了呢?”村长笑脸迎着念秋说道,期间还不忘给念秋一支烟。
“村长,这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你也不用太过于伤心了,快带我去看看死者吧。”念秋脸色平静的说道,仿佛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
说着念秋道长就往狗子家里走着,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纷纷,多数都是在讨论念秋的衣着打扮,不过也习以为常了,大家都认识。
村长在头前带路,后面跟着念秋。
早上的功夫棺材已经准备好了,用两张长脚凳放于堂屋中间,狗子还没入殓,入殓的事都由道士来完成,别人已经给狗子穿上了寿衣,只见狗子静静地躺在床上,整脸上盖着纸钱,左手拽着一根红绳,右手拿着三支香和一叠纸钱,看起来有些诡异。
只见念秋把旅行包放在一旁,他看了看尸体。
只见狗子脖子上的两颗洞尤为显眼。
“嘶~”,念秋看完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很久没遇到过僵尸了,这人分明是僵尸咬死的,跟野兽没关系。
可是怎么会出现僵尸呢?
于是问了问村长。“村长,村里最近有没有遇到怪事?”
村长抽了口烟说道,“怪事就昨天灌溉水田的时候,从水里冒出一口棺材,我们还打开看了,里面躺着一局尸体,没有腐烂,牙齿跟指甲都很长,很吓人,现在放在祠堂里。”
念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肯定是棺材里的僵尸跑出来咬人。
不过念秋没敢把实情说出来,怕吓到大家。定了定神,说道,“对,就是野兽咬死的,今晚大家都别出门,还有把家里的狗都全好,记住今晚一定不能出门。”众人看着念秋一脸正色,都纷纷的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留下几个人给我帮忙,别人可以直接回家了,回家就别出门了,今晚不会太平。”
众人听念秋这么说道,哪里还敢待着,都乌央乌央的往家跑去。留下的只有村长跟几个在临县打工的小伙子,俗称抬棺匠,共八人。
厨子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早跑没影了。
八人抬棺匠也害怕,不过最终敌不过村长说每人一包白沙烟的诱惑。
“好了,狗子的话,三十岁,还没结婚,又没父母,所以属于‘少年亡’,日子就不选了,明天挑个吉时直接埋了。”
“哎,好嘞,好嘞”,一切听道长的。村长显得很谦卑。
“来个人去给我找一根两米长的竹子,明天早上出柩破瓦用的(出柩也称之为出丧,意思是从堂屋中把棺材抬出门外要做的法事)。”
吩咐好了之后,又给棺材清理了一下,铺上一层灰,垫上一层纸钱,再垫上一层狗生身前穿的衣服。
于是两个人,一人抱着狗子的头,一人抱着狗子的腿,放入棺中,不过棺材盖没盖上。
“得了,你们都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明天五点钟到这里集合,到时候做法事出柩。”
众人一一点头,知道这事不简单,于是都忙着往家赶,就连村长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往家飞快跑去。
见众人走后,念秋从旅行包中拿出来一颗钉子,两寸长,也叫棺材钉,锈迹斑斑的,似乎有些年份了。
最后见念秋拿着棺材钉往尸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