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没骗我?”何年眼泪汪汪。
“没骗你,不信等会儿望之下来你问他。”马凯旋摸摸她的头发,“放心吧,真的是小手术。”
“那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何年惊疑不定。
“可能是我同事的,他伤的比较严重。”李经西勉强回答。
“对,跟他一起送来的伤员已经进手术室了,你朋友真是幸运,只是骨折。”接诊大夫说。
“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你要死了呢!”何年一边哭一边笑,跟个疯子一样。
“何年……”李经西哭笑不得。
“没事了没事了!”何年哭的鼻涕都出来了,她随便用手一抹,继续抓着李经西的手。
“其实还是有点事……”感觉鼻涕糊了自己一手,李经西冷汗更多了。
“马医生,手术室准备好了,可以进去了。”护士进来通知。
“好,着就过来。”马凯旋回头看了她一眼,“年年我去准备了,这场手术我会全程跟,你放心。”
“拜托你了。”
李经西被推进手术室后,何年拉着刘望之在外面等,胡斐斐和梁冬也赶到医院。大家知道只是撞断腿,都放下心来。
“经西要住院多久?”梁冬问道。
“看恢复情况,一周总是要的。”刘望之回答。
“护工要请一个24小时的,然后我们排班轮流照顾。”梁冬说,又看了看刘望之,“望之就不参与排班了,住在他的医院,有空就过来看看。他主要负责在医院里挑一个靠谱护工,及时跟进经西的恢复情况就行。”
“剩下我们三个,每人两天。我周末不行,其他时间都可以。斐斐你呢?”
“我周二周三吧,周四要跟客户开会。”胡斐斐想了想说。
“那我周六周日,我这段时间都不忙,你们哪天不方便我来就行。哦对了,要不今天晚上也我来陪护吧。望之找护工最快明天也才能找到吧,现在这么晚了。”何年说。
“行,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套新的洗刷用品,望之把你的折叠床和被子贡献出来,尽量给经西安排个两人间,人少年年睡得能舒服点。”梁冬看着刘望之说。
刘望之点头,一时间四人无话,都心急如焚的等着李经西出来。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主刀大夫叫病人家属,简述了一下手术情况,然后说手术很成功一会儿人就能出来了。何年他们自是千恩万谢。主刀大夫笑了:“后续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凯旋,整个过程他都参与。按说这种手术他做起来驾轻就熟,怕你们不放心,非叫我来。”
“齐主任,真的谢谢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和凯旋请您吃饭。”刘望之说到。
“行啊,找个没班的晚上,咱们整上两口。得了,你们赶紧门口等着,我先走了。”
何年他们赶紧去手术室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李经西被推出来,麻醉未醒双眼紧闭。
回到病房,护士大声唤醒他:“李经西,李经西,能听见我说话吗?醒醒。”
李经西勉强睁开眼睛:‘’能……”
“行了,你们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两个小时内不能让他睡着,有事摁铃。”护士简单交代完毕,就离开了病房。
“李经西,你可吓死我们了,还好你小子福大命大,就是骨折。”胡斐斐拍着心口。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这么多人呆在这儿看得我头痛。”李经西虚弱的说。
“行了,我们走了。今晚没有护工,何年陪夜,东西都准备好了。刘望之今晚的夜班,你有事儿叫他。”梁冬说完,叫大家出去了。
“年年,我好困。”
“护士说你不能睡,我陪你聊五块钱的怎么样?”何年搬了把椅子坐下。
“聊什么?”李经西困的眼皮打架。
“等等,”何年站起来从床头拿了棉签,“嘴唇都干了,我给你擦擦。”
“你亲亲我最好。”李经西小朋友一样嘟着嘴。
“我打死你最好。”何年没好气拍了他一下。
“年年,我们多久没好好聊天了。”
“也没多久,三年而已。”
“那你想聊点什么?”
“那你想听点什么?”
“何年,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李经西无奈。
“这年头,断条腿都算生死线了?”何年撇了撇嘴。
“你吓坏了吧?”
何年沉默。
“养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美得你,你薪水是我四倍,好意思让我养你。”何年翻白眼。
“那我养你吧,不过你这个饭量恐怕得再多赚点。不怕,等我腿好了,白天去上班,晚上跑滴滴。”李经西笑到,一下子又想起什么,神色黯然,“可惜,我没这个机会了。”
“我觉得你要是搞副业的话可以卖海鲜。毕竟你烤的生蚝超好吃。还有炒钉螺,还有炒花蛤,哎呀呀。”何年赶紧岔开话题。
“何经理,擦擦口水。”
“话说你腿断了,工作怎么办?”何年双手托腮。
“大姐,我是工伤。工作当然是老板出钱让我养伤了。”李经西有点热,把胳膊伸出被子。
“你的意外险果然用上了,还有企业医疗补充。”何年自然的把他的手又塞进被子。
“在你们公司投保的。”
“哇靠真的假的,为什么你们公司要在我们公司投保!能不能霍霍自己的公司!”
“我们公司没这个险种。”
“那你赶紧开发一个!”
“我是精算部。”
“那又怎样。你们不负责产品开发吗?”
“我们主要是准备金和定价。给你讲过100遍了。”
“你是不是不耐烦了。你小时候可不这样,别说给我讲100遍,讲1000遍也不会说,我给你讲过1000遍了。”
“我没有不耐烦。”
“你!就!是!有!”
“那我给你讲第101遍好不好?”
“我不听!”
“你听听吧。”
“你求求我。”
“我求求你,听听吧。”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听。”
……
两人东拉西扯,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何年看到时间到了,轻声转移话题:“李经西,要不先睡会儿?你好好休息,有不舒服就叫我。今天我都在。”
“好……”话没说完,他就歪头睡着了。一条腿吊着的姿势都能秒睡,可见真是困极。
何年起身倒了杯水喝。想了想,把新毛巾用热水洗好给李经西仔细擦了擦脸。毛巾一寸寸从额头擦到下巴,氤氲的热气蒸腾着,李经西舒服的松开皱紧的眉头。何年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看他:皮肤这样白,与漆黑浓密的睫毛形成鲜明对比;鼻梁挺翘,下颌线清晰。以前没有觉得他是这样好看的男生,一定是灯光太昏暗,看谁都带了滤镜。何年想着,手指却不自觉轻抚他睡梦中的脸,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李经西皱了皱眉,吓得她赶紧起身,做贼心虚般的退回到椅子上继续玩手机。
早上七点,刘望之带着护工来病房,看到李经西已经醒了,何年还趴在床边睡着。
刘望之本想叫醒她,李经西赶忙嘘了一声,龇牙咧嘴的说:“先别叫她,我要尿尿。”
何年睡得轻,听到响动其实已经醒了,她揉着眼睛起来:“护工来了吧。你先尿,我去洗手间洗刷了。”
何年刷牙的功夫,接到马凯旋电话:“年年你起来了吗?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吧,你们医院离我公司又不远,我自己打个车就好。”
“我送你。十分钟后医院正门见。”
何年匆忙洗刷完毕,整理了一下头发出来,看到护工正给李经西擦脸擦身体。她拿起包拍了一下李经西的好腿:“我上班去了,今天斐斐来看你。晚上有空给你做好吃的,好好休息。望之我走了拜拜。”
“路上小心。”
“做好吃的给我也带一份!”
何年在医院门口见到马凯旋,觉得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马医生?昨天熬夜了吗?”
“没有,上车吧。这个点赶去你公司,还有早饭吃。”
“昨天真的,真的是非常谢谢你凯旋。”
“咱俩谁跟谁,跟我这么客气。你昨天也没睡好吧?今天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病房那边我盯着,查房之后跟你随时汇报。”
“好,那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啊马医生。”何年笑道。
“你在车上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好,那我再睡一会儿。”说完,何年就闭上了眼睛歪头睡了。
晚上,何年做好饭带去医院,推开病房门,发现胡斐斐、刘望之都围坐在李经西床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支架三个人凑在一起看电视剧。李经西躺着一动不动被他俩挤在中间,一幅要断气的样子。看到何年如同看到救星:“何年,快把这俩货给我弄走!”
“年年你来啦!做了什么好吃的!”胡斐斐高兴的跳起来。
“盐焗鸡腿,红烧牛骨髓,焖肘子,山药炖羊骨。”何年对答如流。
“你这以形补形是不是过于明显?”李经西惊呆了。
“恩,牛羊猪鸡的腿都在了,总有一款适合你。”何年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保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