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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杰拉考

在流血丘陵的底部,蔓延着一片庞大的森林——霍文林地,在那里,有着数个幽暗的湖泊,汇集着丘陵上渗透下来的死血。萨瑟雷克斯,王之魔法师,用他的仁慈统治着这片土地。

这里古木参天,藤蔓缠绕,飞鸟走兽,遮天翳日。不时见到的小松鼠,蹦蹦跳跳的消失在树杈之间。原始,自然的力量在这里静静的蕴藏着。森林深处隐隐约约听到喧哗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一群巨魔们在争吵:

“我说,伙计们,战利品是不是应该平分?”

“我说杰拉考,你是猪脑袋吗?我们不是已经平分了吗?”

“嗨,伙计,听我说,我是说战利品是我和你们一起平分,了解吗?是我和你们,是我要占一半,你们占剩下的一半!”

所有人都回过了头: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刚才你们几乎没有起什么作用,分你们一半已经算是我放血了。”

“好吧!你要什么?说吧!”一个巨魔摊摊手。

“伙计,你疯了吗,你真要分他一半?我们可不答应!”

“听他说完,看看他要什么再说。”

杰拉考耸耸肩:“所有的金币都归我,武器你们拿走。我算了下,武器按照折价,正好和金币的价格差不多。你们这帮蠢货要金子也没用,整天就知道抓抓松鼠,欺负些弱小。我不一样,我是商人,有正当职业,我是守法良民,我需要金子让我自己的生活更美好!松鼠们,我想我不用再说第二遍了。”

“守法良民?那么刚才的打劫没你份了,你的确不用再说第二遍了。”所有的巨魔迅速围住了杰拉考。

“嗨,伙计们,我们是不是需要讲点道理!”

杰拉考伤的并不重,仅仅掉了两颗后槽牙,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红色的皮肤由于刚才的一顿胖揍变得更红了。那些巨魔还算仁慈,丢给了他两只斧头做为刚才参与抢劫的报酬。其实是因为他们懒得拿,斧刃已经钝的可以看到厚度了。

“我深知得不到任何好的帮助,我会杀光你们全部”

杰拉考愤怒的对着天空吼叫,拿着破旧的斧头回到了自己的洞穴。

由于脾气暴躁,缺乏耐心,十年来杰拉考在商业上没有赚到一毛钱。巨魔商人对杰拉考来说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他养过猪,然而却将猪圈放在森林深处,整天在洞穴里睡大觉,只是偶尔去喂一喂。时常嘴馋了还去吃上一只,终于有一天发现猪圈里的猪一只都没了。不知道是被人偷走了,还是被自己吃光了;他贩卖过私盐,却不愿意偷偷摸摸的与人私下交易,公开市场上叫卖,还和人吵架斗殴,最终私盐被政府没收并且在监狱中待了一段时间;他做过一段时间武器,三个月后除了能做出粗糙的斧头之外,便再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他开过饭店,可是连松鼠都烤不好,经常还与客人大打出手。最后连房租都是欠着的;凡此种种之后,他和一群同样一无是处的巨魔混迹在了一起。整天游荡在森林。打劫经过此处的陌生弱小群体。

霍文林地北面的流血丘陵是高地人的部落,那里还混居着各种各样的巨魔,巨魔在高地被视为第二种族,经常遭到歧视。所以巨魔想要活的有尊严,最好不要去流血丘陵。每个月都会有几场集市在这两个地方的交界处开设,来参加的都是附近的各个巨魔种族,时不时的还有基恩人和高地人,目的无非是大家互通有无。

第二天,杰拉考要了母亲仅有的几个铜板,腰里别着昨天的斧头,然后去了集市。杰拉考来到集市,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天生脾气暴躁的他无法忍受昨天所受的侮辱。于是他直接穿过了各种各样的小吃摊,杂耍,肉菜摊子,毛皮摊子直接到了兵器摊子。这边是各种各样的刀具,斧子,剑,钩子,锤子,弓箭等等还有各种各样的防具。杰拉考看了又看,随便一件差不多的武器都有标价,需要几个银币。于是他很粗鲁的拿着货摊上的一个没有标价的由金属制成的盔甲问到:

“伙计,这个多少钱?”

“哦,这是锁子甲,由许多铁锁片拴紧而成的上身铠甲,上能护肩臂,下至护膝。铁索片的大小和硬币差不多,把诸多铁锁片密集拴紧在一起,对兵器有强的防护能力。最大优点是,相对于皮甲,其防护性更强,且透气性好。而且。。。”

“闭嘴,伙计,到底多少钱?”

“4.5个银币。”

“什么?一堆破铁片子要4.5个银币?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把刀多少钱?”

“喂,嗨,嗨嗨,我在问你话,这把刀多少钱?”

“2个”

“2个铜币?”

“银币”

“什么?有没有8个铜板的家伙什?”

商贩不再说话,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屑于再理杰拉考。杰拉考无趣的离开了,他发现周围的武器小贩都在盯着他,一种剧烈的愤怒与羞耻感涌上心头。他迅速的离开了武器摊子的区域。坐到了离得比较远的一个小吃摊前。

“老板,一只松鼠!”

一只刚烤熟的松鼠送了上来。

“两个铜板。”老板小心翼翼的说,

“两个铜板!伙计!怕我不给钱啊!”杰拉考不耐烦的说道。

“不是,不是。”

“滚!”

“没有趁手的武器,咋去报仇泄火?”杰拉考思索着,头都要炸了。他最怕思考。用嘴撕了几口松鼠肉,突然感觉到牙后槽的剧痛,这是昨天那些巨魔给他留下的礼物,他顿时更是火冒三丈,猛地摸到了别在身上的斧头,突然有了主意。他飞身离开板凳,提着松鼠就朝外走了出去,后面追着一个瘦小的巨魔:“老板,钱,钱还没付呢!”

树林深处有个简单的用树枝搭建的小棚屋,这些无所事事的巨魔整天吃饱喝足或者偶尔打劫之后在这里休息。杰拉考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过从昨天开始他已经回不来了。

正午过三刻时分,那群无所事事的巨魔从集市上回来了。他们每个都吃的无法行走,慢慢悠悠的进入了小棚屋,接着就听到了巨魔的呼噜声。

这时候杰拉考出现了,他提着锋利的斧头,进入了小屋。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睡相滑稽的巨魔,他是又恨又想笑。他突然想需不需要现在杀死他么呢?如果杀死他们,这样下手是不是太影响自己的荣誉了?如果他们醒了,他能干的过他们吗?杰拉考的头又痛了。

“嗨,伙计,站起来受死。爷爷我回来了!”

杰拉考懒得再去想,直接脱口而出。那些睡着的巨魔们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然后继续睡了。没有巨魔站起来,没有巨魔真正的醒来。除了杰拉考。

杰拉考愤怒了,拿着斧头砍向了脚下一个巨魔的腿。伴随着一声惨叫,所有巨魔惊起,与杰拉考远远的对视。杰拉考站在门口,其他巨魔慢慢合着围了过来,他们再也没有了睡意,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的愤怒。

刚才杰拉考去哪里了,他用了4个铜板找了个基恩人把两把斧头磨得铮亮。阳光穿过树木,穿过棚屋,照射在铮亮的斧头上面,反射在巨魔淡蓝的眼珠上。屋内空气凝固了,大家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一只无法站起来的巨魔的惨叫。

“你们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松鼠们?”

大家都见识过这个疯子的单挑能力,每次打劫的时候他总是对付最难对付的敌巨魔。没巨魔敢上前,也没巨魔说话。所有巨魔都在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杰拉考。以扇形的形状围着他。每个巨魔手中都拿了一件兵器:斧头,剑,刀,锤子,还有棍棒。谁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是紧张的往杰拉考方向移动。

这是第一次一对多,杰拉考精神集中,他感觉到这事情是和自己有关的,感觉到自己就是这个事件的主角。

“去他妈的,想这么多干嘛,想的脑袋疼。这帮混蛋这样羞辱我,不杀死他们,难泄老子心头之恨。”想到这里杰拉考对着脚下那个受伤的巨魔又是一斧头,更强的惨叫声弥漫在了整个屋子里。其他巨魔们愤怒了,迅速冲了上来。杰拉考却突然开心了,来吧,让我们痛快的干一场!

金属碰撞声、惨叫声,大笑声,血溅声,最多的就是斧头划破空气与皮肉的声音。小木棚很快就倒塌了,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巨魔,手中拿着两把斧头,斧刃已经卷曲并且留下了很多凹口。红色的鲜血从斧头利刃上安静的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大地之上。杰拉考站在原地,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刚才的感觉好刺激,难道这就是我的最爱?杀戮,一对多,疯狂的舞动斧头,这种快感……我杀了这么多的同伴,他们不至于用命来补偿我受的耻辱。内疚?他妈的头又痛了。想那么多干嘛,以后打劫也不用帮忙了,我想我一个就够了。我不需要队友,我一个就可以,我杀光了所有的队友,再来打劫你们,现在这些战利品都是我的。我以后还做什么商人?这才是我的归宿,我是战将!既然我是战将了,伙计,我为什么还要打劫?不打劫我怎么活下去?我杀了这么多巨魔,我在此还能待下去吗?我该去哪里?伙计,我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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