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
楚子徽见有人踏步而来,大喝一声,“是谁在那里!”见是洛余音,审视的看着他,“是沈兄啊,那么晚了,你这是刚从哪里回来?”
洛余音心底为自己刚刚买梅子的举动点了个赞,“子徽兄,我呀……”说着拿出自己刚买的梅子,“有些饿了,去街上买了一筐梅子回来,你瞧。”
楚子徽咽了咽口水,“梅子啊。”视线恋恋不舍地从梅子上移开,“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侍疾啊,府里的丫鬟找了你半天。”有些疑惑的瞧着面前的少年郎,“沈兄一向心思细腻。怎么会忘记这件大事呢?”
洛余音神色黯淡一瞬,“侍疾之事怎么敢忘,只是今夜是十五,我望着月亮,就想起了我早亡的母亲,心情抑郁,想上街随意转转……没想到走了太远,回来耽误了时间。”
楚子徽瞬间明白了什么,拍了拍眼前少年郎的肩膀,“沈兄,别太难过,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洛余音低眸叹了口气,轻声道,“不多说了,我这便去侍疾了。”
拦住眼前的少年,“欸欸,别急。”楚子徽凑近眼前的少年低声和他说话,“兄弟,我刚刚得知了一个和你有关的大喜事。”
洛余音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想卖关子,应他意的催促道,“神神秘秘的,快说。”
“护国公好像有意把他的外甥女齐姝……”
这时丫鬟急匆匆跑来,“沈公子,可算找着你了……方才怎么找你都找不见,护国公他刚刚没喝药,就睡下了,快同我一起见护国公吧。”
洛余音把梅子塞到楚子徽手里,“我是来不及吃了,子徽兄替我吃掉吧。”
楚子徽应声,“好……”又叮嘱道,“慢点啊,当心摔着。”见人走远自言自语道,“真好,沈兄对我真好。”
护国公中了瘴气。近三个多月了,药照常吃,可病却越来越重。
洛余音怀疑齐姝在其中动的手脚,故而一直跟踪,却不想偷听到了更为重要的情报……
屋里点了浓香来掩盖久病卧床之人腐朽的味道。这香灰四处飘,呛得洛余音喉咙发痒。
桌上除了一碗漂着热气的汤药,还有一把匕首。
洛余音把汤药稳稳端在手上,心中想着护国公真是病糊涂了,居然开始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试探自己。
恐怕自己要是拿起匕首屋子里的安慰就会立马出现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自己若是要杀护国公也不会用那么蠢的法子,何况护国公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护国公悠悠转醒,“咳咳……咳……沈昱,你来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装睡,护国公醒得格外及时,洛余音把护国公从床上扶起。
护国公陆国申:“沈昱,你和子徽,在所有门课里我最看重你们二人。”
“国公谬赞了。”子徽兄如今已是三品官员,自己却还是小小门客。眼前的人,何尝信任过自己。
在洛余音晃神之际,一只苍老的手猛然握住了洛余音纤细的手腕。
护国公忽然扼住了洛余音的手腕,“告诉我……”
洛余音吃痛的回神,“国公想知道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护国公情绪激动,“告诉我,你,你从哪里来,你究竟是谁…你有没有……别的身份?”陆国申的声音愈发的重。
洛余音面上仍是那般恭谨,“国公,我是沈昱啊。
四年前的冬天,我进了护国公服当杂役。您看我有读书的资质破格收我为门客让我与王孙子弟一同读书。”
“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巧呢……”陆国申喃喃自语。
洛余音则继续说着往日里想过不下千万遍的“来历”。
“我本是府中丫鬟所生,嫡母见我长大后才华远超其子,心生嫉妒,便设计将我丢在深山里。我一路逃到了京城,途中还险些被冻死。”
这套说辞,洛余音排演过千遍万遍,天衣无缝。
护国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手,“沈昱,别怪我多心。我这病久久不好,恐怕也撑不了几月了……
若我当真随先帝去了还要抓紧为自己找好接班之人……若是不调查清楚你的背景,你就算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才,我也不敢举荐你。”
洛余音反问,“国公可是调查清楚了?”
护国公并未有隐瞒的意思的回道,“你的话和我调查到的事情并无出入。”也是,毕竟是浸淫官场半生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心虚。
“国公别忧心这么多了喝药吧,您的身子早些好,我们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