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盲心瞎
千年了!眼前的白暄用着苏小雪的外表娇羞的看着他。他颤巍巍地用手去抚摸她的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说:“这里有你,一直都有。”
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有的话都哽在咽喉。唯一只有吻是最真实的表达。
他的暄儿终于回来了,此生他绝不会再放开她!
苏小雪睫毛微颤。她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今天她穿的撩人,却没想到会撩到百里墨。她还以为这冷冰冰的石头男只有在楚一一面前才会显露情绪,没想到居然也有对自己热情如火的时候。
她的心砰砰乱跳,还带着一丝懊恼。早知道该把成魔后的第一次留给百里墨!白白便宜了那死货。
百里墨的吻慢慢从温柔似水变成了狂野如火。即使如苏小雪这般经历颇多的也渐渐有点吃不消。她猜百里墨喜欢清纯的小姑娘,原本打算将这份矜持再端的久一点,却不想节奏这么快就被带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先撩拨了谁,她的小手再也按耐不住。
两人正难分难舍,百里墨一把擒住了她准备干坏事的手突然就不动了。
“谁教你的?”他看着她,眼里多了一份探究,“齐天吗?”
苏小雪摇了摇头,另一只手也不见安分。
“墨!”
声音里那一丝欲念原本是助燃的桐油,听在百里墨耳里却成了灭火的冰水。这还是他的暄儿吗?模样不像,性情不像,甚至连这颗灵魂也不都像。百里墨的手有点抖,一下没抓牢便被那毒蛇般的手滑了出去。
他眸光一凛,猛然推开。
“你是苏小雪?”如果到这个份上他还搞不清眼前的人是谁,那便是白活了这几千年。
“怎么了?”苏小雪也是一愣,她不是她自己还能是谁?
可眼下她却没有心情和百里墨纠结这个。复又贴了过去。
百里墨哪儿还容得了她近身,微微一闪,冷冷道,“自重。”
苏小雪扑了个空,样子好不狼狈。心里也窝起了一团火。是谁把她压在床上的,又是谁亲得她意乱情迷?现在叫她自重,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苏小雪峨眉微蹙。
“抱歉。”百里墨心情复杂。
“为什么要道歉?你把我当成了谁?”苏小雪不傻,见百里墨的态度与先前判若两人,那颗躁动的心突然就凉了一半,“白暄吗?”
百里墨眼里的懊恼一览无余。她一看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自打百里墨救她回来就一直对她客客气气、关怀备至。她原本以为自己对于他有所不同,可楚一一来了之后她才看出了区别。原来百里墨对她的“好”是刻意为之,对楚一一的“坏”才是真情实感。
“你到底为什么救我?”苏小雪有自己骄傲,即使百里墨救了她,她也不会愿意做白暄的影子。
百里墨背过身去,扔给她一条毯子,“我会补偿你。”
话音刚落,就听见苏小雪歇斯底里的喊着:
“可我要的不是补偿,而是你心里有我!”
百里墨回过头近乎残冷地说:“我只可能把你当白暄。”
“呵呵,是吗?”苏小雪怒极反笑,“如果你的心里真的只有白暄,为什么还装的下楚一一?凭什么她可以,我却只能做别人的影子?”
就像被掐到了死穴,那句“为什么还装的下楚一一”,在百里墨的脑子里炸了开来。他怒然喝道:“闭嘴!”
苏小雪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是他先招惹她的,凭什么要她闭嘴!
“明明你先遇到的是我,却偏偏对她另眼相看,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百里墨突然挥起一掌拍了过去,吓得苏小雪一声尖叫。掌风落在床尾,咔嚓一声,床板断裂。
百里墨的脸色变了又变,极力克制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说:“我不想伤到你,但是你给我记住,这话以后若是再提,你的下场就会和它一样。”
说完,他闪身回了地宫。
苏小雪跌坐在地,一颗心彻底凉透。
●醉
隔壁的动静并没有引起楚一一的注意,反倒是夭夭再也淡定不下来。它偷偷潜入苏家见苏小雪是这个样子,又见床是那个样子,还以为百里墨怎么了她。
登徒子!
夭夭疯了一般飞入地宫。它要找百里墨算账。
敢对不起暄暄!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守身咒更厉害的咒,今天非得让你尝尝不可!
然而当它找到百里墨,却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百里墨抱着个酒坛醉倒在白耀的石棺前。
这哪里是一个享受了艳福的人嘛!瞧这委委屈屈的表情,这泪如雨下的伤情,就连睡梦中都喊着我们家暄暄呦!多让人心痛呢!
夭夭绕着百里墨飞来飞去,不知道是想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反正它的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舍得对百里墨下咒。
它翩飞到酒坛前嗅了嗅。这酒虽然不及红颜醉,却也是魔族响当当的好酒。它好就好在喝它的人想醉一口便能醉上数天,想不醉即使喝再多也能保持清醒。
夭夭发愁地看着百里墨,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替暄暄教训你呢?要不就看看你梦到了什么吧!
它贴上百里墨额头。
那梦境是以它爷爷——暄暄院子里的大桃树为背景。画面很简单。暄暄倚在树下看书。百里墨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杯茶,静静地看着暄暄。
夭夭看得索然无味。还以为情节有多跌宕起伏,却是连动都不动一下。
它正要离开,却听见百里墨说:“我的眼里有你,一直都有。”
出了梦境夭夭更迷糊了。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外面那姑娘怎么了呢?看他对暄暄那痴情劲儿,和自己对他平素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吧。
它绕到百里墨的耳后仔细瞧了瞧。
嘿!那桃花烙还在呢!我就说么,即便你想怎么也应该是对一一呀!那姑娘绝对是个误会。
夭夭放心的翩飞而去。
百里墨这一醉睡了三天,楚一一偷偷掰指头也掰了三天。似乎自从成了魔她的生活又回归到了原来的模样。
最近每次经过苏家门口,楚一一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们。多好的日子呀!没有那两个魔的打扰,她便还是她。
手机突然响起。楚一一赶紧按下通话键,生怕苏小雪听到动静又缴了她的新手机。
“季菲,什么事儿?”她压低了声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我刚出门,今天有刘老的课。好,我帮你占位置,嗯嗯,你也别太晚了。”
“小鹿”?似乎听到了楚一一的声音,百里墨醒来便有些心神不宁。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初他心里装着白耀,脑子里却念着白暄。如今他心里装着白暄,脑子里却念着楚一一!
百里墨也是疑惑,他眼瞎,错把白耀当成了救他的白暄,总不至于灵石也眼瞎错认了苏小雪吧!
或许!他揉了揉眉心。或许是自己太久没有见到白暄才会把神似的楚一一当成了一回事。
百里墨出了地宫就看到苏小雪在她的画室里埋头创作。他很少看到她认真的模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有几分白暄当年的样子。他一时好奇想看看她画了什么。走进看时不免一愣。那画面太血腥,不免让他想起自己救回她的那一晚。
“你在画什么?”他微微蹙眉。
苏小雪正醉心创作,完全没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闻声猛然抬头,眼里的惊慌无从隐藏。见是百里墨眼神又变了变,定了定神说:“客户指定的题材。”
这幅画她原本是不想被外人看到的,如今再想藏起来反而显的刻意。
百里墨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用手沾了点赤色颜料嗅了嗅。
苏小雪知道瞒不住,便解释道:“那是客户提供的颜料,据说里面掺了点东西。”
百里墨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说:“你这客户不简单。”
苏小雪一惊,忙又解释:“是吗?那画完这幅我就不接他的生意了。”
百里墨不置可否,并未继续这个话题。
三天过去,苏小雪身上的吻痕虽然已经消失,可心里的伤却无法磨平。有百里墨在,画室的气氛突然变得让她如坐针毡。
拿了个杯子她借口出去倒水,随便问了句:“你喝吗?”
不想百里墨点点头,说:“我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