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吗
回去后楚一一发现巫医殿的别院换上了新的门牌,上书“一色沁心”。除了感叹百里墨败家,倒也没往别处想。
晚饭时她如愿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猪肘子,嘴里不住的夸赞起百里墨来,“没想到你不但功夫好,连猪肘子也做得这么好!”
“我的好处只有这些?”
楚一一指指庭院,“园艺也一流!”
“还有呢?”
楚一一挑挑眉。心说:这老魔今天怎么了,竟然会向自己讨要夸赞,也太反常了吧!可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不得不顺着他。于是毫不避讳的拍起了马屁。
“人帅,心眼好,稳重……”
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百里墨却没往心里去。他引她开口不过是想趁机提那“三日之约”的事。
“既然我这么好,不如你嫁我?”
楚一一啃着猪肘子心情不错,只当百里墨在调侃她,压根儿没往别处想。
“百里少主风流倜傥,无论谁嫁你,恐怕都得被你那帮红颜知己的唾沫星子淹死!”
百里墨微微拧了拧眉,“我哪儿来的红颜知己?”
“不知道,反正人家都这么说!”
“难道我要为了这些流言打一辈子光棍儿?”
楚一一没搭腔,自顾自的和肘子‘搏斗’。或许是太久没吃到肉,又或许是百里墨煮的太美味,她都啃的满嘴是油了,也没顾及一下吃相。
百里墨也不提醒,只是含笑地瞅着。
他见过太多做作的美人,像楚一一这样,即美,又真实的实在少见。
“难怪你身边苍蝇不断!”
“嗯?”楚一一抬眉看他,不明白这突然冒出的一句是褒是贬。
这一眼却把百里墨看得莫名烦躁。
如果伴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她是不是也会吃的这样毫无顾忌?可自己究竟是希望她顾忌,还是不顾忌?没有答案。
百里墨觉得想太多无益,不如单刀直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翼王时,曾说要他许一个婚礼的事吗?”
“嗯,怎么了?”
“昨日翼王允了,然我们三日后成婚。”
楚一一闻言一呆。筷子上的猪肘子随即掉进了碗里。
百里墨一鼓作气,“这就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我留在鸟族,即便今日没有苍鸥,明日也可能会出现南鸥、北鸥,只有你嫁了,翼王才会绝了为你保媒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没等百里墨说完,楚一一直接回绝了他的好意。
“……”
一阵无声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楚一一没了啃猪肘子的兴致,只是拿着筷子在碗里反复戳着。
百里墨不动声色的看着。
自己不是没想过她会拒绝,可是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有点失落。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可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那便收拾收拾,我们今日就离开鸟族!”
楚一一矛盾,“可你身上的毒怎么办?我还没学到给你解毒的本事!”
“无妨,要不是你拦着,我原本就打算回魔族,族中自有巫医为我诊治。”
碗中的猪肘子已经被戳到怀疑人生,尽管肉香扑鼻,楚一一也没再吃一口。
她在想前几日乌鸽对她说的话:“一一姐姐,你可千万要看住百里哥哥!那些中了“绝爱”之毒的,但凡离开鸟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别说回魔族,就连能不能走出那片丛林都是个问题!”
楚一一将目光从猪肘子移到了百里墨身上。
真要拿他的命来赌运气吗?
想到他会死。她的心狠狠一揪,竟有一种想要扑过去抱住他的冲动。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疑惑。
自从在冰蝶结界受伤,她体内的“白暄”就没了动静。她一直不愿意承认是“她”救了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因为救了自己,“她”才消失的事实。
难道,自己对百里墨的奇怪感觉是愧疚?可即便“白暄”没有消失,作为一缕残魂,“她”和百里墨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取代自己。
想到被“取代”,楚一一不尽浑身一哆嗦。这样也好。虽然被“白暄”的残魂所救让她心里不舒服,可想到白暄顶着自己的皮相与百里墨你侬我侬,她就更不舒服了。
楚一一在心中喃喃:你救了我,我无以回报,能做到也只有照顾好百里墨,不让他出事了!
便对百里墨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留下来!我承诺过要帮你解毒的,怎么能为这点儿小事轻易拿你的命去赌运气呢!”
百里墨的心情又复杂起来,他提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想清楚了!鸟族繁衍子嗣不易,所以他们很重视婚嫁,相关事宜全都上了法典。你我如果假婚,就绝对不能被外人看出端倪,否则惊动两族外交,就不单单是你我两人的事了!”
“我信你!”楚一一回答:“既然你觉得可行,我们就继续往下演,我配合就是了。”
●迎亲
两天后。
百里墨自皇宫出发,前往巫医殿迎亲。一身喜庆的大红新郎服,衬得他甚是斯文俊美。若不是身后跟着一对吹吹打打的迎亲方阵,鸟族的姑娘们怕是会一个接一个地扑到他身上去。
面对鸟族姑娘们的桃花眼,百里墨依然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淡定从容。
而几十里外的楚一一却没他这般的淡定。
望着化妆镜前美艳的新嫁娘,那方喜帕已经被楚一一绞的皱皱巴巴。她后悔了——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嫁给百里墨了?
虽说只做一年假夫妻,可成亲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她紧张!而且是非常的紧张!
乌鸽在门外喊话:“一一姐姐,百里哥哥到了,你可有准备妥当?”
楚一一回神,“马上就好!”
她赶紧将手上那方喜帕坦平,慌慌张张地盖在头上。又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楚一一的心漏跳了几拍。
喜帕下,一双大红靴子缓缓走近了自己。一声浅笑引出了一个好听的声音,“紧张吗?能把喜帕绞成这样,该不会是在想逃婚吧?无妨,为夫今日听你的,你说跑,我们就收拾行李即刻启程。如何?”
楚一一知道百里墨是在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娇嗔道:“好了,别说了,外面的人都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