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说:“对于胡刚这样的胖子来说,那不就是减肥馆吗。”
逸欣和艳秋觉得这片子没什么恐怖可言,都是些音乐效果拼凑,主要是被思瑞这三个男生弄的没看进去情节,叫许林关掉电视。
电视一关,三位男生立刻回归现实。
大伟和胡刚打击思瑞,说一屋子九个人都怕成这样。
思瑞狡辩:“这根本不是怕不怕,是刚才陈晗儿给我苹果,我忽然走神,一下子让画面惊住了,嗳,其实多看几眼也没啥嘛。”
说完自己都心虚,那张贞子的脸一会在脑子里飘出来一下,一会又飘出来一下,他不是电脑有清除键,不知怎么把那张脸删除掉,心慌得不停喝啤酒。
胡刚说:“嗳,我们不要去想这些虚头巴脑的恐怖片了,现在才八点,许林你家有没有游戏机拿出来玩玩。”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游戏机这老古董,我屋里有电脑,你去玩吧。”
胡刚撇下客厅一群人去玩电脑。
周晓青不愿意多待,怂恿女生去把院子里的八仙桌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许林让她们不要动,自己晚一点收拾就行。
陈晗儿让他们男生自己客厅玩一会,大伟等几个女生走了,问许林他们的教务处主任刘老师的丈夫是开烟酒店的。
“好像是,就在八一路那个十字路口,那个店的生意历来不错,一些要她在学校里照顾的学生家长都会去照顾生意,嗳,你们俩不是要转到我们学校吗,咋样了?”
大伟心里松口气:“八字没一撇呢,不知道找这个刘老师行不行。”
“应该不成问题,不就是塞两个外校学生过去吗,这有什么难的,要是可以,你们来不来我们那个班,我们说是体育特长班,其实和别的班没什么两样,你说你是体育特长,都高三了,十八九岁了还特长个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进这个学校将来好考大学吗。”
思瑞想起晓青和他说的话,对大伟和许林说:“哎,再说吧,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大伟也跟着说:“过两天看吧,看看能不能约到这个刘老师。”
“应该是问题不大,看你们怎么找了。”
几位女生收拾完在客厅和三个男生闲扯了一会,要走的时候大伟犯了难,自己心仪的两位女生的家在一东一北两个方位,不知该送谁,照例大家都喝了酒,现在天黑,送女生回家是他作为男生的义务。
心里正左右为难,逸欣拉着艳秋要她和自己去晓青家住一晚,说:“我现在不能回去,我妈要知道我喝了酒,家里就世界大战了,你陪我去她家住一晚好不好,反正她家就她一个人。”
大伟一旁听着激动不已,这样就可以顺路送二位了。
艳秋正犹豫不决,静媛搂着她说:“没事,走吧走吧,我们三个人正好把她的家霸占了。”
晓青心里恼怒逸欣,她刚来了月事肚子难受,不想再折腾,但是脸上笑盈盈的邀请艳秋去家里玩,四个人正好玩牌。
艳秋思虑一下觉得刚认识不久就去人家里过夜不合适,说自己其实不太会玩牌,改天再去。
静媛问大伟刚看了恐怖片敢不敢送她回去。
大伟听她们对话,心里的纠结烟消云散,舒坦起来,嘴里的烟抽得更欢快了:“哎呦,要是连这个胆子都没有,那还算什么男人,你们先回吧。”
艳秋路上被风吹的有些昏,要打车回去。
大伟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现在你坐车准会吐,找个地方坐一下,缓过劲就好,黄酒就是这样,不能见风,见了风神仙都要倒。”
艳秋怕耽误他的时间:“那真耽误你的时间了,这酒喝的时候甜丝丝的,现在上了头真难受。”
“时间还早,我整天没事,不知道怎么消磨时间呢。”
“那边就是人民公园了,不过那里好像没有灯,要不要去那里的小凉亭坐一会。”
“你是不是肚子有点空,吃火锅就是这样,吃的再饱,一会就饿了,你等一下。”
大伟到路边买了一碗馄炖,艳秋说自己吃不完,又要了一个勺子,大伟心里激动,平生第一次和女生在一个碗里吃东西,真希望卖馄炖的人说勺子没有了只剩这一个。
提着馄炖,和她穿梭在小道上,草里的虫子有一阵没一阵的叫着,要是一个人还真是有点怕,风吹着两边的小树嗖嗖的响着,直感觉有东西要从树后边忽然跳出来。
艳秋说太黑了,要不要往回走。
大伟恨不得来片云把月亮也遮住,说不用。
他心里沸腾的想拉她的手,但是那手离自己的心脏太远,像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听心里的使唤,一阵颤抖,蠢蠢欲动,就是伸不过去,感觉就要碰到她的手了又不争气地缩回去,把左手的馄炖换成右手提着,提了一会又换回左手,只剩下自己的心频繁发出的命令不见反馈,一阵阵哀叹。
“你看,到了,就是那里。”艳秋就着月光伸手给他指那个凉亭。
艳秋走过去掏出纸巾把座上的灰象征的擦一擦,反正也看不见,大伟把馄炖放在她面前,叫她趁热吃一点。
艳秋给他一个勺子让他一起吃,大伟捏着勺子显得拘束,说自己不饿,艳秋说她真的吃不了:“一人一半,好不好,你尝尝这馄炖真的不错。”
大伟尝一口:“嗯,香,这路边的小吃是最有味道的了,咱们学校坡下面的那家凉粉店你去吃过没。”
“没怎么去,你是不是经常去吃,我也听说那家的凉粉好吃,但是我很少出校门,一学期也吃不了两三次。”
“那你真该多去吃一吃,还得找准时间,一般都要排队呢。”
“可是平时学校封闭根本出不去,你是不是经常翻墙,你以后小心点,你听说了吗,上学期有个学生就是喝了酒翻墙出去,结果翻下去被碎瓶子把头给扎了。”
“那就是我们那栋宿舍楼2楼的,他这怨不了别人,他本来近视眼,喝多了晕乎乎的还以为自己戴着眼镜,大白天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没看见底下有碎瓶子,不过我就没跳过几次。”
“那你咋经常跑到坡下面去吃凉粉的。”艳秋好奇的问他。
“咱们学校看门房的那个大爷也是近视眼你知道吧,戴着近视眼镜,还有咱们学校的出门卡是黄色的,我们平时抽的那个美登牌烟的硬盒子不是黄色的吗,学校的小卖部时常偷偷卖给学生的那种三块一包的,我就把烟盒拆开,剪一下放在咱们的校卡里,走到校门口溜达,瞅准时机,尤其是那个老大爷没戴眼镜的时候,一般都是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就走过去把校卡一亮,嘿嘿,那老大爷看不清就瞅见黄色的卡,手一挥我就出去了。”
“你真聪明,有几次我也想去坡下面吃那个老四川米线,可是看见那个大爷在校门口叉腰站着,我就不敢往前走了,咱们学校走读的一共没几个人,我不认识一个,也借不了出校卡,有时候想到坡下面吃东西只好忍着。”艳秋抬头看着他说。
大伟看她被月光洒满的脸,动人心魄,好不诱人,说:“开了学你想吃的时候给我打小灵通,我带你去吃,后来我和那大爷都混熟了,每次出去就给他半包烟,他告诉我他早就知道我的把戏,只是没揭穿我,我有时候还会给他带一碗米线。”
“我下午听倪静媛和陈晗儿说你和韩思瑞是不是准备转到一中去,只怕到时候我想吃你也没机会带我去了。”
大伟耳朵听着,捏着勺子的手僵硬起来,气媛媛这张嘴没个把门,望见艳秋的双眸看着自己,读不出她的心,只觉得这心灵的窗户在月光下格外的明亮照人。
顺势说:“你听她们瞎说呢,这个想法也是我妈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找什么人可以走走关系,我从不觉得去了一中用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让自己脱胎换骨,那都是我妈想当然的结果。”
他想起思瑞的话,又接着说:“我其实没多大的兴趣,就是思瑞人家现在的女朋友在一中,他是想去,我根本没多大欲望,我老说大学在扩招,这不是吹牛,都是明摆的事,我对咱们九中还是有感情的,我不愿意再去一中折腾一年,我明年能考个二本就心满意足。”
艳秋用勺子把馄炖搅一搅,推到他面前:“剩下的你吃吧,别浪费了,一会汤就干了,我想你有机会还是去吧,我听陈晗儿说她们那管的严,平时的摸底考试也很多,你们去了好好努力一下。”
大伟听她说你们,把思瑞也概括了进去,心里不忿,说:“你别信陈晗儿说的,哪个学校不是希望自己的升学率高一点,管的严不严和学生没有半毛钱关系,按我说咱们学校虽然是封闭式管理,还不是照样大家该出去还是出去。艳秋,我不是思瑞,他在一中有挂念,我对那里一丝念想都没有。”
说完以为这话可以感动她,谁知艳秋催促他快点把馄炖吃了:“你趁热把汤也喝了,你晚上喝了不少酒。”
大伟怕吃了剩下的馄炖就要离开送她回家,刚才讨厌月亮,现在又希望这月亮再亮一点,让自己好好看看她。
捏着勺子在碗里玩着馄炖,一会吃一个拖时间,艳秋手托着下巴,头稍微好受些,问他冷不冷,要把身上他的衣服给他。
“我没事,这馄炖吃的身上热乎乎的,你快披着。”
大伟用勺子好一会才把碗里的馄炖吃完,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
艳秋笑他是不是要打拳。
大伟说活动活动肌肉,腿坐的酸了。
“你这个大块头要常运动。”
“是啊,我也得没事打打篮球,跑跑步了。”
“可以晨跑啊,这个假期里我每天早上都到这里跑步。”
“真的?”大伟决定明天早上与她要在这里偶遇。
“恩,早上的空气好,只要不是下雨我就会在这个公园小跑一会。”
“太好了,明天我来这里看咱们能不能偶遇。”大伟抖动全身的肌肉兴奋地说。
“希望你不是一时兴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艳秋站起来和他往家里走,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家的路怎么走。
大伟如数家珍,把去她家的路的建筑物都说了一个遍。
艳秋惊奇他怎么这么清楚,问他是不是常来这一块玩。
大伟想说为了她自己做了功课,话到嘴边变了数,把自己另一个地方的同学家安在她这里:“以前常来你们这一片玩,以前我有个同学就是在你们这一片,那时候刚流行小霸王游戏机,他家有一台,我就天天跑到他家玩游戏机。”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一片都改造了好几次,路的名字都改过了,你还记得呀。”
“那咋不记得,这个城市就那么大,再改也改不到哪里去。”大伟说着问她:“你想好了将来要去哪里上大学了吗。”
“那是我想就能的吗,不过我想出省,越远越好,这样我就脱离了我妈的唠叨了。”艳秋对他说。
“咱们想的一样,我也想的是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路过来时的小树林,大伟和她靠的很近,想着刚才要拉她的手,现在吃了馄炖,已经半点酒气没有,更没有勇气伸手,心里连命令都发不出,机械的和她走着,一时无话。
回去的时候,你静媛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快活林里出不来了,听到电话那头三个女生笑,没好气的问她干嘛!
“吃枪药了,你给我们买点吃的回来,我们都饿了,三碗米线。”
大伟听到电话里逸欣和静媛说自己吃炒面,他从刚才送艳秋没拉成手的郁闷中解脱出来,买了东西到周晓青家,看见晓青和逸欣躺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问媛媛去哪了。
逸欣说她在洗澡,大伟识趣的放下东西准备告辞。
“嗳,你走什么,我还有事问你。”晓青蜷在沙发里问他:“是不是这两天你们那个转校的事就有结果了。”
大伟告诉她明天他爸和韩父准备请她们学校的刘老师吃饭。
逸欣问他:“大伟,你现在心在张艳秋那,是不是不想到一中了。”
大伟用千分之一秒的速度否定:“你这可是冤枉我,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喝了酒送她回家是天经地义嘛,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很想去一中的,不过这要看缘分。”
说着感觉这两天自己和逸欣似乎在心里有点疏远,抬头看她头发湿漉漉的,想必是刚洗过澡,脸上的酒晕水洗了一般在灯下透亮,像是挂着露珠的水蜜桃,白里透红,被她的双眼看化了,嘴上补充:“希望老天发慈悲,可以给我一个近朱者赤的机会。”
“呵呵。”晓青吃着米线,砸着嘴,像看穿他一样,说:“你这话是不是现想的,刚才和张艳秋是不是又是另一套说辞。”
“胡说,我想转校的事她又不知道。”
逸欣端起炒面:“那你得抓紧了,马上就开学了。”用筷子撩着碗里的面:“这老板可真实在,大晚上的放这么多面干什么。”看向大伟:“太多了,我吃不了,你帮我吃一小半好不——就一小半。”
大伟胃里还留着艳秋匀给他的馄炖,没消化完,看着这炒面没食欲,不过不忍拒绝。
晓青告诉他去厨房拿个碗,大伟站起来去拿来一个碗,逸欣问他:“筷子呢,你这要吃手抓面?”
大伟见晓青笑他,又去拿了筷子,回来看见逸欣匀给他一大半,他胃里痛苦,心里高兴,面上难堪:“这么多我吃不完。”说着要拨一点给她。
逸欣捂着自己的碗:“你辛苦走了一路,快吃吧,宁愿撑成病,也不要碗里剩。”
倪静媛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散在胸前盖住整张脸,大伟看她活像个女鬼,碗里的面更加吃不下,不停往面里加辣椒面,刺激自己的味蕾。
静媛不急着吃米线,在晓青的卧室磨蹭好一会把头发吹干才走到客厅,看见米线已经泡的发福也没有食欲吃下去。
大伟挣扎着把一大半炒面消灭完,肚子撑的在沙发上直不起腰,瘫在沙发上喘气,指着米线示意倪静媛吃下去。
静媛不想他大老远买的米线浪费掉,可实在吃不下去,端在手里象征的喝两口汤,说自己饱了。
大伟坐着胃里撑得难受不想说话,昏昏欲睡,起身要走,让她们早点休息。
回到家里洗了澡,看了会武侠小说,胃里的东西消化干净,浑身有了劲,想到和艳秋说自己明天要晨跑与她偶遇,把闹钟调好,翘着二郎腿躺在床头,逸欣和艳秋两张交织在脑子里又让他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半夜才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