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村中央的石碾处就聚集了许多村民。知道今天要进行灵根测试,族人们都起得很早,尤其是有资格参加测试仪式的几户村民,几乎是激动得一夜未睡。
几名大人摩拳擦掌,信誓旦旦,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看重这场测试。
一但自己的孩子被测出灵根,就能去那天青观学习仙法,说不定还能遇到仙缘,成为神仙,即使混得再差,也能返回村子,担任起守护村子的重任,自己也能跟着孩子在村里被人高看几眼,想到这里,几名孩子的父母脸上就露出止不住的笑容。
“大壮,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你爹我这辈子是没出息了,现在咱们全家可全都指望你了,如果你被测出灵根,我中午还给你炖肉吃。”一名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大汉向一旁的儿子叮嘱道。
大汉一旁的孩子长得十分强壮,看起来很有潜力,冲着旁边的父亲憨憨的点头。
“赖猴,你别看那大壮长得比你胖,但真要比起来,你可比他聪明多了,一会儿你要拿出自己的实力,给爹长长脸。”
“放心吧,爹,我机灵着呢。”一个长相瘦弱但颇为伶俐的少年回复着身边的男子。
“婷婷,虽然你是个女娃子,但是这么些年来,娘可没少往你身上下功夫,一会儿别害怕,说不定那个有灵根的孩子就是你呢。”一名打扮得体的妇女对着身边的女孩说道。
“哥哥,你要加油哟,即使没有灵根也没关系,妹妹永远支持你。”小丫操着一口奶音向怀抱自己的少年说道。
小丫今年才四岁,远远没有到达参加灵根测试的年纪,她是陪着自己的哥哥二虎来的。
“是啊,二虎,一会不要紧张,好好表现就可以了,即使没有灵根,我们活的依然开心。”一名妇人满脸慈爱,冲着二虎说道,看样子应该是二虎的母亲。
二虎只是冲着母女二人点头,没有说话,此时,他也十分紧张,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不想一辈子待在村子里,他想走出大荒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煜站在二虎的一旁,没有开口,只是拍了拍二虎的肩膀,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
“小煜,一会儿你不参加灵根测试吗?怎么没见林奶奶陪你来啊?”二虎这才注意到林煜独自一人站在自己身边。
“嗯,我想在村子里陪着奶奶,外面的生活不适合我,我就不参加了。”林煜并没有把昨晚和奶奶的谈话告诉二虎,免得影响二虎的表现。
“可是...”
还没等二虎说完,就见村长持着法杖从远处向石碾走来,在其身后,还有两名壮年抬着一顶石坛。
将石坛置于石碾下方,村长焚了三柱竹香,抬头望天,不顾还未痊愈的伤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旁的村民见状,皆跟着下跪。
“桑木一族的祖先啊,村子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孩子通过灵根测试了,如果您能听到我的祷告,就给我们送来一个有灵根的孩子吧,不要让桑木一族就此没落。”
村长高抬双臂,虔心祈祷,然后将整个身子伏在了地上,一旁的村民看见,皆跟着照做。
许久,村长站起身子,同时将村民们唤起。
“好了,我相信祖先已经听到了我们祷告,希望这次能在你们中间选出一个具有灵根的孩子,担负起守护村子的重任,当然,族中的宝术也将由其继承。”村长站起身,对着面前的孩子说道。
将参加测试的孩子排成一队,村长开口宣布测试仪式开始。
孩子们依次走来,排在最前面的是大壮,他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努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村长的掌心向下,手掌在大壮的头上转了几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发生。
“大壮,没有通过测试,下一个。”村长开口宣布。
大壮走回自己父亲身边,并没有太多的沮丧,反而一旁的父亲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一旁的赖猴父亲看到,目光里满是嘲笑,这让大壮的父亲感觉自己的脸上很没有面子。
赖猴信心满满的走到村长跟前,准备接受测试,一旁的赖猴父亲也是十分自信。
村长如上次一样,掌心向下,在赖猴的头上转了几圈,同样没有通过测试。
低着头走回父亲身边,赖猴的父亲有些生气的戳了戳赖猴的脑门,骂道:“你这猴崽子,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去哪儿了!”
“哎哎哎,没通过测试也别指责孩子啊,灵根是那么好得的吗?算了吧,我们家的孩子压根没那个命。”大壮的父亲看到一旁的赖猴也没通过测试,心中舒适了许多,有些落井下石的说道。
赖猴的父亲不再说话,提溜着赖猴就要返回家去,看来是少不了一顿打了。
“婷婷,没有通过测试。”
不知道由于害怕还是紧张,少女听到老者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孩子还是多学些纺织手艺吧,学什么仙术啊。”人群中传来议论的声音。
一名打扮得体的妇女朝着众人瞪了一眼,气冲冲的带着还在抹泪的少女返回家去。
接连又有几名少年没有通过测试,此时,先前的那群孩子中,只剩下二虎一个人没有接受测试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我们桑木一族从远古的强盛到衰落再到今天的复兴,这个村子难道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吗!我真是愧对祖先啊。
村长看着走到跟前的二虎,由于紧张,手心中已经有些湿润,他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二虎看着村长,额头上已经开始掉下汗珠,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家人还有林煜。
小丫和母亲挥舞着双臂给他加油,林煜则是冲着二虎点了点头,眼里露出肯定的目光。
二虎紧闭双眼,等待着村长的测试。
掌心向下,村长的手已经置于二虎的头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发生。
转了一圈、两圈,依然没有事情发生。
二虎头上的那只手已经有些颤抖,就在村长打算放弃的时候,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三圈!村长的掌下冒起黄光。
“妈妈,你快看哥哥头上,有光!”小丫兴奋的喊道。
二虎的母亲看到二虎头上泛起光芒,也是十分兴奋,几乎是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们村子终于有希望了,出了个有灵根的孩子,还是个品级极高的四品灵根,比我当年还要再多一品,村子终于要振兴了!”
村长抬头望天,眼眶中有些湿润,心中想着,或许真的是祖先听到自己的祷告了吧。
灵根根据品级不同,分为五种颜色,从强到弱依次是红、黄、绿、蓝、褐,其中红色最强,为五品,褐色最弱,为一品。灵根品级越高,修炼的速度就越快,反之,则越慢。不过这不是绝对的,也有不少勤奋的少年,凭借着五品灵根在这片大荒中有着一席之地。
村长松了口气,露出释然的表情。
围观的人群中也是引起一阵骚动,林煜则是直接跑向二虎,想要和他分享通过测试的喜悦。
“小煜,你也来测一下吧。”二虎对着林煜露出真挚的表情,开口说道,“我觉得你不会比我差的。”
“我...我可以吗?”林煜有些犹豫,昨晚答应奶奶不参加测试的。
“来吧,测一下吧,说不定就通过了呢。”村长开口笑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大好。
“好吧,那就测一下!”林煜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他打算瞒着奶奶进行测试,她不知道就不会生气了,林煜心中早就想好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林煜走到村长面前,抬头挺胸,一脸认真的表情。
村长掌心向下,手掌已经举到林煜头顶之上。
一圈,两圈,三圈,没有反应。
具有灵根的孩子本就难找,在村长桑平之后,隔了五十年才又出现了一个二虎,怎么可能这么巧又出现一个,而且这林煜身子骨比较弱,怎么看都不像是具有灵根的人。
众人觉得测试已经结束,纷纷往自己家里走去,家里还有很多活等着干呢。
就在村长准备把手从林煜的头上拿下时,一旁的小丫突然喊道,“妈妈你快看,小煜哥哥的头上着火了!”
听到小丫的声音,正在往家赶的村民停下脚步,向林煜的头上看去。
只见那林煜的头顶之上,村长的掌心之下,窜动着一缕火苗,不,应该说是红光。那红光时而微弱,时而旺盛,飘忽不定,如同被风吹动的火苗。
“五品灵根!竟然是五品!”村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村长望着林煜,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惊天的作为。
在这大荒之中,也曾出现过几次五品灵根,他们均凭借通天的道法,凌驾于大荒之上。只是后来,他们大多选择隐居修炼,不问世事,盼望着能够突破凡身,早日成仙。
如今,能让人寻到踪迹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师傅苍真子了,在自己入门的那一年,他便已经修炼到了妙真境,往来如风,徒手便可撼动巨兽。
几十年未见,不敢想象,师傅的境界又要恐怖到什么程度。
村长止不住心中的震撼,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站在一旁的林煜听到自己通过了测试,也是十分兴奋,拉着一旁的二虎又蹦又跳。不过,此时的他绝对无法想到,若干年后,自己所要面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