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岚县昆和山上,一名白发老者,面对着海易所在的方向,后面却是郭颜辉,郭颜辉苦笑道:“海佃,你好狠心,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去做俗家弟子,你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他们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郭颜辉眼里含泪的问道。
“颜辉,十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气盛,一点都没变”海佃回答道。郭颜辉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过于激动表情,叹了口气说到:“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虎毒不食子啊”。
海佃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滴泪珠又默默的从眼角流出,平静的反问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们,颜辉啊,你别胡思乱想了,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说完海佃转身便要离开昆和崖。
“慢着!海易我会好好照顾的,算是我报答你以前的救命之恩,以后我们两清”郭颜辉叫住了想要离开的海佃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海佃笑了笑,“我随风而去,无欲无求了,你也好自为之吧”说完便离开了。
王国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打,以前都是他打别人,现在因果报应了,自己栽进了自己设的圈套里。孙正银颤颤兢兢的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王国柱说道:“王总,这事都怪我,怪我管教下属无方,你老宰相肚里能开船,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不会计较的,呵嘿”皮笑肉也不笑的王国柱,缠了一头绷带,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章程,帮我打他一嘴巴”王国柱平淡的说道。
“王总,我已经惩罚了他们,你就饶过我吧”孙正银哭求道。
“打啊,我让你打这个没骨头的东西”王国柱吼道,“哎呦,哎呦”吼完了才发觉自己的伤口在作痛。
“好的,大哥,我打,呵呵呵,我最喜欢抽人了”章程走到孙正银的身前,卷起了衣袖,“啪”一下,孙正银脸上瞬间出现了五根手指印。孙正银恨透了王国柱,要不是自己有尾巴在王国柱手上攥着,他早就将王国柱碎尸万段了。
“王总~”被打过的巴掌的孙正银装作可怜的哀求道:“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王国柱蔑视了他一眼道:“哈哈,孙总,我们是平辈,不需下跪,快起来,以后我还指望孙总你帮忙呢,三啊,愣着干嘛,快把我的好友扶起来啊”王国柱露出的两只眼睛瞪了一下毛三。送走孙正银以后,王国柱让章程去叫海易过来。王国柱内心恨恨不已,这次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他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过去的。
会所里,海易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唐蒙走了,到河西省的汝州市去了,一段短暂的懵懂初恋就这么结束了,海易的心又隐隐的作痛起来。他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发着呆,想起了唐蒙可爱迷人的笑,想起了唐蒙温柔细腻的关怀,泪水渐渐的模糊了视线。海易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站起身来,走到那盆幽兰的旁边,细细的抚弄着嫩绿的兰花,自言自语道:“兰花,兰花,你为何这么孤单,兰花、兰花你的亲人朋友都哪里去了”。
“海总,王总有请”章程进门以后客客气气的说道,海易没说什么跟着他到了医院。
“干儿子,你捅了大乱子,你知道吗!”王国柱威胁道。
海易也窝着一肚子的气,一肚子委屈,正愁没人发泄,他冷冷的看着王国柱回答道:“谁是你干儿子?我什么时候承认是你干儿子了,别在我面前耍威风!哼”。
王国柱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奶奶的,你胆子不小啊,敢和老子顶嘴”。
海易瞥了瞥嘴,斜视着王国柱道:“没事,我走了”。
王国柱大怒,没想到这小子越来越难对付了,心想有意思,老子我偏偏要收了你,他转怒为笑道:“海易啊,干爹找你来有点事情,听说唐蒙走了?是吧”。
海易点了点头,王国柱阴邪一笑,“易啊,要是唐蒙不走”,顿了顿,王国柱提高嗓音说道:“我早就想让她生!不!如!死了”。
海易下意识的怒道:“你敢!”。
“嘿嘿,哈哈哈”王国柱笑了,笑得那么猖狂,“你看我敢不敢!章程,毛三给老子打,打他直到他认得干爹我为止,打啊!”。
章程和毛三愣了愣,心。大哥估计是被人打傻了,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真把自己当“阎王”了。
毛三弯着腰对着王国柱说:“大哥,郭总,那?”。王国柱早就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十来年纵横黑道,从来没吃过亏,他愤恨的从床上爬起来,飞出一脚就踢向了毛三,“滚,滚!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骂完又是一脚,“大哥,原谅毛三吧”,章程一把拉住了王国柱,气的王国柱转身一巴掌打在了章程的脸上,海易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们。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病人修不休息啊”一名二十三岁左右的小护士听见了病房里有吵闹声就赶了进来。王国柱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毛三、章程他们在房间的拐角里沉郁着脸。小护士发觉房间气氛不对,说了声:“别再吵了”就关门出去了。
海易内心挣扎了很久,压力、迷惘压着他,让他透不过气。
海易看了看王国柱他们,然后沉闷的叫道:“干爹,我错了”。
王国柱很是惊讶,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改变的这么快。海易,说完拜便转身离开了。
海易回到回所以后,叫来了蔡雪,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抱着蔡雪痛哭着,蔡雪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道怎么劝慰他,只是机械的拍着海易的后背,反复说着:“好孩子,不哭,好孩子,不哭”。
刘德才躲在办公室门外,隐约听到了房间里有痛苦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点,唉”。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了海易的办公室。
那段时间海易,自己的泪水就像挂在眼角一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顺着脸颊淌了出来。
生活有时候像一位魔术师,绚烂的只是他手上的道具,平淡的最是真;有时候又像一只轻飞曼舞的蝴蝶,有花的地方很美,突然刮起风,下起雨了,颤抖着自己翅膀怎么也飞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的痛不只是为唐蒙的离开,更是为了自己遭受的一切,唐蒙的离开只是一根导火线。这根导火线点燃了他内心的伤痛,海易感觉到心好累,前所未有的累。一波又一波的人生挫折,让他感觉到生命有了难以承受的压力。无论是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是商海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他的心在经受着生活的风雨洗礼,沉重、迷惘、无助、痛苦,渐渐的让他失去心灵的知觉。他的内心里仅存的温暖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在这不公平的世界。孤独像刺骨的寒风一样冰封着他幼小的心灵,哀痛如发热的烙铁一样烫伤着他原本野性的思想。海易想睡下去,永远睡下去,不愿再睁开自己的瞳眸看着这肮脏的世间,不愿再嗅到为了自己的利益拚得你死我活的血腥之气。
海易独自走到了会所五层的楼顶,站在天台,他悲痛欲绝的哭泣着,双腿跪在天台的水泥地上,仰望着无垠的天空,无声的抽泣着。
良久,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边缘,他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母亲的坟茔、海荷甜甜的笑脸还有王国柱狰狞的面孔,他很无力的站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身子向前一倾斜,像一片落叶一样,随着下落的风声渐渐的枯萎着。“砰!”鲜血染红了坠落的地面。
“易!不~”正在会所门外享受夕阳余光的刘德才惊呼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刘德才焦急的哭嚎着,他把海易抱在怀里,疼心的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