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雅间里,左将军已经喝了三杯茶,她忧心齐璟凰的状况,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在这里和陈丞相相对无言的干坐下去了。
左将军放下茶杯,起身告辞道:“看来今天是没什么胃口吃饭了,本将要先行回府,丞相大人请自便吧。”
陈丞相挽留道:“将军留步,将军何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虽说你我经常因为在朝堂上政见不同而发生分歧,但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左将军何不同我一起……”
“你想让我同你联手,一起对付五皇女?”,左将军道:“简直痴心妄想。”
“左将军何不再好好考虑考虑,要知道,当初可是你向陛下提议派遣五殿下去边关的,你以为她如今回来了就会放过你吗?”
“那又如何,我还怕她不成。我厌恶五皇女是因为前丞相通敌叛国,卖主求荣,先君后也心狠手辣,谋害皇嗣,他们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伪善至极,不堪大任。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和你这种舞权弄术,结党营私的人狼狈为奸,我才不屑于和你这种人混为一谈。”说完,左将军拂袖离去。
陈丞相却不生气,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品了品。
身后的侍从见他面上无丝毫怒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左将军这般不知好歹,大人为何不生气呢?”
陈丞相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早就料到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将军明知道她会不识抬举,为何还要假意拉拢她?”
“试探一下她对五皇女的态度,顺便提醒她五皇女是不会放过她的,让她先下手为强。上次三殿下私自派去刺杀五皇女的刺客行动失败,反倒引起了陛下对三殿下的猜忌和不满。西境十三洲地貌辽阔,依山傍水,百姓们富足安乐,每年都能有大笔的税收。三殿下曾多次向陛下讨要,陛下都没舍得给。今日却在朝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将此地赐给了五皇女,这分明就是在敲打三殿下。现在三殿下和我都不适合再出手,自然要借她人之手除掉五皇女,这招叫借刀杀人。我绝不能让她成为三殿下的阻碍。况且,三年前的事情,想必五皇女也不是一无所知,就算是为了不让她泄露出去,我也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夜幕降临,齐璟凰才终于回到了五皇女府。一进门便将流影叫去了书房,“我今天一整日都在陪阿盈玩闹,没能及时回府,众将士们可安顿好了?”
流影道:“回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将士们都领到了赏赐,已经录入了御林军。愿意继续效忠殿下的将士们,也已被左将军安插在了各个队伍中,现在滇城每个城门守卫都有我们的人。”
“嗯,府中事物交接的如何?”
“属下已经将府中所有的下人仔细排查了一遍,这是被安排进来的眼线名单。还有,属下发现,樊管家也在两年前,被陈相收买了。殿下自十岁出宫建府之日起,樊管家就一直担任着五皇女府的管家,在府里的五年里,殿下一直待她不薄,没想到,她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齐璟凰翻看名单的手顿了顿,表面不在意的道:“利益使然罢了,没什么好奇怪的。陈相和我的两个皇姐倒真舍得,居然往我府里安排了这么多人。流影,你找个由头,把这张名单上一半的人发落出府,剩下的全都安排到外院。至于樊管家,暂且先别动她,对她的态度也要同从前一样,别让她看出什么异样来,以后说不定还有要用到她的地方。”
“是。”
“对了,今日在第一酒楼的那位公子如何了?”齐璟凰问道。
“殿下放心,你走后,二殿下和三殿下并未为难赵公子,只是问责了赵公子的随侍几句便离开了。”
“那就好。”齐璟凰松了口气,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赵公子?我不记得滇城有这样一位姓赵的公子啊?”
“赵梓竹赵公子是赵中书侍郎的幼子,从小就被生父送往南德院教养,后来生父去世后,就一直在南德院长到十六岁才被接回来,据说是赵侍书一时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忘了,这赵大人怎配为人母?赵公子也是可怜。想必赵公子在赵府的日子也不甚如意。”
流影道:“殿下多虑了,根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那位赵公子可不是常人。听说那位赵公子都十八多了,都是个老公子了,可回城这两年却没一人上门提亲,他倒也不着急,每天都上那第一酒楼去吃饭,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议论。赵大人一直站在陈丞相一派,那赵公子会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赵大人啊?”
齐璟凰道:“应该不会,他今日既助我脱困,便是与我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再出卖我,对他没有丝毫好处。只希望我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吧。”
那时的齐璟凰没有料到,因为这场意外,她和赵梓竹的命运被紧紧缠绕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从她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们此生要相互纠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