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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公公对二哥家庭的扶持与恩怨(4)——公公与二嫂矛盾很尖锐

公公晚年与大哥有不愉快,但他二哥相处一直没矛盾。因为二哥遗传婆婆的性格,内向不多言多语,脾气也好。他常年在外面辛苦打工,本来身体瘦弱,早年做的却都是很累的活路。比如在福建帮老板烧窑时,他负责挑烧窑的土,每挑担子都是一百多斤,比他体重还重。后来二嫂也和他一起在福建打工,他们每天辛苦干活,却舍不得花钱花时间到福建任何风景区旅游。过年回老家火往返车票又难买,经常花高价从倒卖火车票的“黄牛“那里买站票,一路在火车上站着往返,换取每年回老家呆几天看望父母和孩子。总的说来,二哥二嫂也很辛苦,但遗憾的是他们和公公婆婆相处也一直存在矛盾。

准确说主要是二嫂与有公公矛盾,婆是公认好脾气,与家人都没矛盾。但家里大事小事拿主意的是公公,二嫂与公公矛盾更尖锐。四个媳妇中,只有二嫂与公婆在乡下住得很近,一起生活时间最长。而且二嫂脾气也急躁,她与公公一些小矛盾也多。综合起来无非是二嫂气不过公公把班给大哥接,没让二哥接班。说她家庭吃亏了,好像大哥后来的公务员工作都本该有二哥一份似的。其实一来接班的机会不能剖开分,二来当时二哥17岁初中学历年龄不够,就算接班只能进乡镇企业,后来这些企业纷纷倒闭。三来二哥如果接班不当农民了,他找的对象肯定不是农民,那现在的这个农村户口二嫂也没戏。就像公公说过当年大哥接班一年后,就有本家亲戚做媒,在婆婆面前说要介绍个漂亮的农村女子来,被公婆婉言谢绝,他们心想儿子是城里人,怎么可能还会找农村姑娘。但二嫂不管这些道理,只说公公偏心。

另外四弟90年代修房子和结婚生女等,公公也要从人力物力上扶持他们,也让二嫂不高兴,说公公偏心“顾小的。”

公公婆婆养育孙辈虽然辛苦,但公公隔代抚养的孙子小时和二嫂没长期生活在一起,春节短暂相处亲情也不够浓,孩子性格也倔强,二嫂觉得公公对娃娃的负面影响也大,好像公公有点功不抵过的意思。二嫂平时外向泼辣,做事也能干,二哥为人老实,什么事都让着二嫂,越发让二嫂一定要在家里时时争个输赢。偏偏公公脾气急躁多年,他和二嫂都不愿意让对方,也很容易发生争执。就像以前侄儿用绝食气公公一样,二嫂也有她对付公公的杀手锏语言。

她之前还没打工在农村生活,有时与公公吵架后,她为了赢得胜利,会扬言要离婚。二哥当时在外打工,一时也无法回来调停冲突。婆婆心肠软也劝不停两个火炮脾气人的対峙。只有这句刺激语言会让公公丢盔弃甲,立马举白旗投降收兵。因为公公会浮想联翩,想到假如二嫂离婚跑了,二哥拖着两个年幼孩子不好再找老婆,要打单身生活凄惨,两个孙子孙女就要成没亲妈的孩子完全丢给他养,以后孩子也难免受后妈的气……出于对儿子和孙子孙女的心疼,脾气暴躁,从来争强好胜的他一次次在二嫂的扬言下立刻认输。下次吵架二嫂又拿出这句话来说,屡试不爽,每次都灵。二嫂甚至把这个成功案例拿出去与地邻聊天,分享胜利经验。又被大哥从地邻那里听到了,回来很生气地告诉公公,说他过于软弱。然而这个一生骄傲父亲的软肋就是太心疼儿子孙子。

后来“狼来了“说多了也不灵了,毕竟二嫂和二哥感情也好,二嫂也很疼爱自己的一对儿女,还牵挂那个抱养出去的女儿(她曾在抱养女儿半个月后放心不下,让二哥晚上去那家房屋附近偷听有没婴儿的哭声,如果发现是自己女儿被虐待而哭,她要二哥马上把娃抱回家自己养),所以她不会和二哥离婚,何况后来娃也大了,公公也不怕她以离婚威胁了。但二嫂又换了另一个杀手锏语言,就是告诉公公老了只有靠她一人伺候养老,其他三个媳妇都靠不住。她的理由是四弟媳在新疆打工生活太远,指望不上。而我和大嫂都是城里上班的,多半架子大,上班也忙,不得管老人养老。只有靠她这个农村媳妇,可以回来伺候老人。公公仔细一品,确实是这个道理,感觉这三个媳妇都靠不住,最后只能靠二媳妇。为了不得罪这位养老唯一人选,公公不免又忍气吞声。然而公公多虑了,他和婆婆后来养老是三个儿子共同承担的,三个媳妇和三个儿子都靠得住,只有四弟和四弟媳确实太远,没法回来尽孝。

公婆在乡下独立生活时,虽然辛苦劳作和抚养孙辈,倒还可以相互陪伴,多数时候两人平静和谐,少数时候有矛盾。公公婆婆平时舍不得吃穿,但公公舍得为婆婆花钱治病。他带婆婆治脚气病花去好几百。零几年还带婆婆做过一只眼睛的白内障手术,当时农村人还没医保,手术花了公公一千多块钱。我先生闻讯后也立刻寄一千多块钱给公公补贴。公公婆婆在乡下平静的日子终止于2010年暑假。当时婆婆反复咳嗽好几个月,开始没当一回事,后来实在不能坚持下去了,公公就带婆婆去市医院看病。公公以为是普通病,他身上只揣了两百块钱。结果医院初步检查怀疑是肺癌,要求婆婆立刻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治疗。公公没带够交住院费的钱,听到婆婆可能是肺癌也害怕,又着急又生气,赶快哭着给大哥打电话求助。大哥接了电话也埋怨公公,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给他说。公公觉得委屈,他事前怎么知道婆婆的病这么凶险。大哥迅速来医院,带了两千块钱来交住院费。婆婆住进医院,也确诊是肺癌了。在医院护理她的公公随时都要掉泪,被婆婆发现公公的表情异样。我们听说此事,也和在成都打工的二哥一家回老家去医院看望婆婆。我先生还带了一万元回去交给公公,叫他用于婆婆治疗花费。大哥也拿了八千,加上他之前垫付的两千块钱给公公用于婆婆治病。虽然我们都瞒着婆婆不告诉她真实病情,但她也猜出了自己患了不好的病。医生说婆婆年龄大了,身体瘦弱,不适合放疗化疗。她在医院住半个月,也没有其他治疗手段可选,只好出院了。出院后二嫂回农村照顾了她一个月,按一个中医偏方来治疗,就是找农村的一种土狗子虫和着生鸡蛋在火里烧熟一起吃。这种方法恶心,肯定是无效的。

我们又想到给婆婆最后做个生日宴冲一下病的霉气。于是请了亲戚来做客,在老家乡镇饭馆包了11桌酒席。当地物价不高,酒席也就300多元一桌,亲戚送礼钱低的50元,高的100元。而且一来就是一群。记得有个亲戚是父亲一家单独赶50元礼,儿子一家赶50元的礼,他们两家来了11个人,坐一桌酒席还挤了一个。吃完还和其他宾客一样,拿出袋子把桌上硬菜一扫光,真的厉害。

给婆婆过了最后一个生日后,我们不放心公婆再继续呆老家,就把公婆接到成都这边二嫂家,便于在成都这边的两弟兄照顾她。当时我先生不忍心婆婆坐以待毙,就托人买了一盒印度产高价盗版药易瑞沙给婆婆吃,想试试有没效果。那盒药卖1800元,30粒,吃一个月。我们当时工资两千左右。药真的太贵了。我先生也只是想尽力而为赌一把,想着万一没效果就算啦。谁知婆婆吃了很有效果,我们也就一盒盒药咬牙买下去。

公婆一开始住二嫂家是因为我们考虑到二哥当时自由职业跑电动三轮车拉客,工作时间灵活,可以照顾公公婆婆,而我先生工作忙。结果婆婆吃药期间就像健康人,也不需要人特别照顾,何况有公公照顾已经足够了。反而因为与二嫂长期相处,公公与二嫂矛盾进一步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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