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归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夜尽天明,繁星刚歇,未等破晓鸡鸣的长命街,宋自然来到院里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长剑,抬头望着天空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说的是谁呀?”陈醉早已在院里打坐练气了,听到宋自然的话,陈醉睁了双眼问道。
“一个世人和我都很尊敬的人!”宋自然这算是在回答陈醉的话。
“让世人和师父都尊敬的人,就师父你老人家的这个性子,还能有让你尊敬的人?”听到宋自然的话,陈醉顿时笑了,无他,以宋自然的这个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性格,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他的尊敬。
陈醉的话一点都没有师徒间的那种尊重,可宋自然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门下从来就不讲儒家的那一套礼节,因此,即使是被陈醉这样取笑,宋自然也没有说些什么!
“对了,好几天没看你练剑了,来,让为师看看你这几天的剑术有没有精进?”宋自然并没有回答陈醉的话,而是看着他坐在地上的身影突然说了一句话。
听到宋自然的话,陈醉跃身便站了起来,接过宋自然给他递来的长剑,陈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陈醉的身影开始在院里舞了起来,长剑矫若惊龙,光华四动,陈醉的身影如同一只穿行在大雨中的蝴蝶,刚健而又行云流水!陈醉的剑舞得有一种很是让人赏心悦目美感。
“停,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陈醉的剑还没有舞到一半,便被宋自然给叫停了下来。
“你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这都什么玩意!”宋自然很生气,毕竟眼前的这位不出意外的话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徒弟了!
“我教你的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听到宋自然的话,陈醉顿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最近的剑法很是不得其门,好像以前那些悟到的剑理,这几天好像突然忘了一般,加上这几天他老是心绪不宁的,就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所以现在在宋自然面前呈现出来的剑,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算了,这几天你就不要练剑了,好好的把那份剑诀总纲再看一遍!”宋自然只能够这样对着陈醉说道,他知道宋自然的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日期越来越临近,这样的情况,实属在正常不过。
可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儿!看到陈醉现在这样的剑,他还是有些气不过!
“好的,师父,我知道了!”陈醉好像在开始学剑之后自己的天性便被压制了几分,再不复以前的不羁和洒脱的个性,其实这大部分是宋自然刻意压制的结果。剑者,神兵在手,拦路者皆一剑斩之!若是一个不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本性,那到头来始终是非苍生之福。
陈醉回了房间去背自己的剑诀总纲,而宋自然,再次在院子里喝起了自己的酒,如果现在陈醉还在,那么他只要鼻子往空气中轻轻的一嗅便会知道,杜老二家的那个自己一直苦寻不得的偷酒贼,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孩他娘哟,说不得过些日子我可就得过来找你了,嗯,这酒还是趁现在多喝点,到时候见面了说不定你又得扣我的酒!“宋自然提起腰间的葫芦再次灌了自己满满的一口。
……
……
宁欢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鼻子轻轻的嗅了嗅,一股略淡的臭味从被子里传来,宁欢下了床,满满的走出了屋子。
“哟,醒了,不得不说你小子的命还真的挺好的,就这样也能让你遇到本姑娘,说吧,想要怎么报答本姑娘!”宁欢才走出房门,外面的阳光给他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依稀的看见自己的身前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影。
“原来是你,不过我现在身无长物一贫如洗,如果你想要什么报答,只能等以后了!”宁欢看清了眼前的人。
“哟,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连声谢谢都没有就一口回绝了本姑奶奶!要是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应该救你,让你躺在那街上被雨淋死多好,也不用现在在跟前烦本姑奶奶了!”听到宁欢的话,贺清荷顿时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猫,嘴里含刺的说道。
“那我现在谢谢你行了吧!说吧,看你这个态度,需要我怎么报答你的救命恩情?”宁欢万万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竟然会是眼前的这位姑奶奶,秦绍呢?不会真的丢下自己跑了吧?
“嘿嘿,既然你说自己身无长物,那就以身相许吧!这样也不用要你的钱财,你以后就是本姑奶奶的人了!”听到宁欢的话,贺清荷顿时一脸阴笑的说道。
“我没意见,不过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听到贺清荷的话,宁欢一点也不意外,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贺清荷说道。
“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宁欢的反调侃贺清荷并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被羞红了脸,反而是脱下了自己的一件外套身穿着一间汗衫露出姣好的身材轻咬嘴唇看着宁欢说道。
“真的?你确定?”看到贺清荷的这个样子,宁欢不进反退,一步步的逼近了她。
“妹子,我回来了!饭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都!”就在宁欢一步步走近贺清荷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宁欢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惊慌得腿脚便乱了三分,急忙退开和贺清荷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故作镇定地看向了门外。
贺清荷看到宁欢这个样子,顿时咯咯的轻笑了几声,一脸挑逗的看着坐在不远处如同老僧入定般的宁欢,“不是要洞房吗?怎么着,爷现在没兴致了?”
宁欢并不理会贺清荷的挑逗,外面的这个熟悉的粗犷的声音,顿时让他想起了以前自己的一些很不好恐惧。何况刚刚两个人本来就在互相调戏,当不得真的事儿,贺清荷,宁欢太了解她了。
“妹子,怎么不回哥的话啊?”半天也没见有人废话,门外的人顿时推开门进了来,一推门,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宁欢,一双眼睛饱含煞气看着宁欢。
来人是一个身材还算俊秀的汉子,只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显得有些俊秀的汉子,却留了一脸满满的络腮胡。
“你在外面怎么玩我管不着,可我不是说不要带你在外面的那些小白脸回到家里吗?这么快就忘了不是,快去做饭,等我把这小白脸给打断腿扔丢出去!”贺谏对着贺清荷说道,走近来抓住宁欢的手臂就想把他给扔出去。
“别,谏哥,还记得我不,大头啊!我不是你妹的小白脸!”被来人抓住了双臂,就算是宁欢全盛时期也挣脱不开,更何况他现在经过昨晚一夜的混战现在浑身都是伤口,为避免自己被人丢小鸡崽子似的丢出去,宁欢忙对着来人说了一句像是在骂人的话。
“呀,大头!现在都长这么精神了,哥哥差点没认出来,对了,妹子,大头来了你也不给我说一声,害我差点误会了人家!”贺谏听到宁欢的话顿时便是一阵稀罕的扯着宁欢的面皮瞧个不停,好不容易从其眉眼间看出来一点小时候的影子来,这才放下了自己抓着宁欢的手臂,回过头便责怪似的对着贺清荷说道。
“对了,大头,啥时候来的呀?”贺谏笑嘻嘻的对着宁欢说了一句客套话。
宁欢知道贺谏的这句话看似在寒暄,其实是在确定一件事儿,这时候可不能跟刚才一样开玩笑了,要是稍微的不正经一点,指不定眼前的这位汉子把你给揍成什么样!贺谏,平时别看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只要你稍微的冒犯了贺清荷一点,眼前的这位汉子才不管你是什么大头不大头的,逮住便是一顿胖揍先!
“昨晚我在街上跟人打架昏迷了,是清荷把我给捡了回来!”宁欢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是我说你,大头,你现在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那些街边小混混一样在街上到处跟人打架,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你现在,要把重点放到生活和成家立业上来知不知道?”听到宁欢的话,贺谏便是一阵长辈口吻的对着宁欢劝说道。
“对了,妹子,昨天把大头打晕的那几个人你认识不?大头,放心,这个场子哥哥一定帮你找回来!”才刚刚的把自己劝告的话语说完,贺谏转头便对着贺清荷来了一句。
“算了,谏哥,一点小事儿,没必要劳烦你兴师动众的!”看到贺谏一脸兴奋的样子,宁欢顿时把他拦了下来。
听到宁欢与贺谏的对话,贺清荷一双好看的的眼睛顿时狐疑似的看着宁欢,虽然说她昨晚没有见到宁欢是被谁打昏迷的,当时事情绝对不会像宁欢说的那样简单,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在宁欢的口中居然是一件不平不淡的小事儿?这里面一定有秘密,贺清荷一下子便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起来。
“也好,既然大头你都这样说了,那哥哥便暂时放过他们,对了,妹子,你现在上街去买两个酒菜,哥哥我今天要好好的和大头喝一顿!”被宁欢好说歹说的给拦了下来,贺谏转头便对着贺清荷说道。
“别,谏哥,小弟现在身上还有伤呢,实在是不宜喝酒,改天吧,改天再来打扰,现在有伤在身,我看我还是先告辞了!”听到贺谏的话,宁欢顿时说道。
“这怎么可以呢,你自己都说了有伤在身,不如就在我这里把伤养好了再走,在说听说你现在住在长命街,那里可不是什么养伤的好地方!”听到宁欢的话,贺谏顿时站起来便说道。
“谏哥,我现在已经不住在长命街了,我现在住在风华街上,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过来找我,反正离这里也不怎么远,小弟还是先告辞了!”听到贺谏的话,宁欢顿时站起来便说道。
看着宁欢一副非走不可的样子,贺谏也不好再阻拦,也不管身后的贺清荷,拿着宁欢的手便说道,“既然你执意要走,那哥哥便送送你!”
这样的要求,宁欢不好拒绝,在人家的这里住了一个晚上,临走的时候主人家要送一下都不肯,这有些不和习俗。于是宁欢便被贺谏给送出了门,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贺谏便回去了,贺谏一走,宁欢便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腹部,有些难受的支撑着勉强向着风华街的方向走过去。
“这个宁大头,他身上的伤很不简单!”回到屋里,贺谏一脸沉重的对着贺清荷说道。
“兄长可是看出什么了?”贺清荷此时也不复之前的那副轻佻样子,听到贺谏的话,好奇的问道。
“他身上的伤,虽然很淡,当时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山上的气息,昨晚跟他打的,应该是一些山上人!”贺谏回忆着在宁欢身上感受到的淡淡的法力波动,一脸肯定的说道。
“这宁大头最多会一点庄稼把式罢了,怎么会惹到山上人,在说,惹到了那些人,他现在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站着?”贺清荷的话不是看不起宁欢,而是实事求是的说道。
现在的山上人,基本不把人间的人当作人来看待,对于他们来说,山下的人,其实跟蝼蚁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平时有人不小心冒犯到了他们,宁欢和小囡囡曾经的遭遇便是最好的例子。
“你别忘了现在这座城是个什么情况,即使是我们,不也被这座大阵给压制的死死的吗?”听到贺清荷的疑惑,贺谏淡淡的说道。
不提兄妹二人的对话。宁欢勉强支撑着推开了风华街上陆鹿的房间的门,一阵不可名状的眩晕便传上了他的脑袋,咬牙费力地来到床边,宁欢来不及关门,一头便栽倒在了床上。
“唉,痴儿,也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将你身上的劫气给化去一点半点!”就在宁欢倒在床上的时候,陆鹿的身影便从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宁欢,陆鹿轻轻的帮他盖好了被子,幽幽的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