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打断他，语气听上去还很兴奋，“你说的道理我都懂，问题是，”她又看了一眼坐在等候区的颜绘，侧过身子，“真的好漂亮！你知道吗，她真的好漂亮！”
高秘书脸色一冷，正要发火，前台小姐又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什么我们的顾总洁身自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但是那位小姐，真的！我跟你说，是男人就拒绝不了的样子！真的我跟你讲，如果我是顾总，我一定有可能会跟她不清不楚！我这里，清洁工阿姨，五十岁以上，女的，一辈子没追过星，这么大的一个厅，她来来回回在那个小姐面前的地拖了四圈，四圈，就为了看美女！女人都拒绝不了的那种美，你体会一下……”
高秘书忍无可忍挂了电话，接着前台小姐通过公司内部通讯软件给他发过来的讯息跳了出来，高秘书看到了前台小姐发来的图片，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信物”——一个他曾经精挑细选的、从拍卖场拍卖回来的、极其昂贵的木雕鹿，高秘书愣住了。
顾舒朔接过高秘书手里的霍加皮鹿木雕，高秘书难得地看到他露出了一个不加掩饰的有点无奈的笑容。
古灵精怪，戏剧化思维，不按套路出牌，脑回路一向与旁人迥异，的确是颜绘会做的事情。
“她在哪里。”
高秘书连忙回答，“已经安排到您的办公室里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顾舒朔的脸色，又补充说，“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顾舒朔看了他一眼。
高秘书跟在顾舒朔身后，亦步亦趋，小声汇报，“好像刚刚经受到了什么打击，情绪濒临崩溃的样子。”
顾舒朔若有所思，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推开办公室的门，顾舒朔看到了颜绘双手抱膝，蹲坐在他的沙发上，盖着一条他办公室里的毛毯，浑身湿透，应该是冒着大雨前来，长发还在往下掉着水珠，看样子就好像是一只流浪小动物，彷徨又脆弱，却十足紧绷的状态，拱起背竖起身上的毛向周围看不见的危险哈气。
顾舒朔皱着眉，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手碰到了她的肩膀。
颜绘因为他的触碰猛然一哆嗦，身体弹到一侧，受惊一样甩开了他的手。
顾舒朔说：“颜绘，是我。”
颜绘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抬头看了他好久，慢慢地从她空茫博大的世界里回神，她的嘴唇抖动了一会，近乎无声地回应，“……是你。”
“是我。”顾舒朔说。
他们对视了一会，顾舒朔尝试着重新把手放到她的手上，这次颜绘没有再躲闪。顾舒朔抓起盖在她头上的毛毯，慢慢地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颜绘重新把脸贴在自己的蜷起的膝盖上，似乎累得睡了过去。
高秘书观察了一会形势，把空调的暖气又调高了一点为颜绘驱寒，然后贴心地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门要关上的时候，Abigail的高级助理过来了，她的手撑在高秘书要合上的门上，用眼神跟高秘书询问，“会议的下半场开始了，总监让我请顾总过去。”
顾舒朔的声音传了过来，“告诉Abi，接下来的会议我不参与了，他自己搞定。”
他的目光落在缠绕在指尖的湿漉漉的秀发上，“高秘书，接下来一星期的行程，帮我推了。”
高级助理和高秘书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双双恭敬地回答：
“收到。”
“好的，顾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