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副院长从苏志杰手里接过名片,一眼扫过去,“万杰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这个名头在她脑海里闪闪发光——金光,立刻笑脸相迎,忙不迭地对苏志杰、白靥如说:“请坐,请坐。”
白靥如也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苏总的助理,咱们苏总啊,是一个特别有爱心的企业家,这次来呢,就是想看看孤儿院的情况,孩子们的生活条件都好吧?设备有没有需要更换的?宿舍、教室需要翻新吗?你知道吧?苏总刚好是做房地产的,盖房子啊、搞装修啊,都是苏总的本行。”
副院长毕竟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见识过五湖四海,接待过三教九流,其中自然也包括形形色色的骗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她心里有那么一丝怀疑,但却不露声色,先顺着对方的话头答腔,慢慢观察进展再判断真假,便打着官腔答道:“我们管理层一直都在努力建设,为可怜的孩子们提供尽可能好的物质条件。可毕竟资金太少,所以咱们院啊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
白靥如也顺势说道:“那院长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呢,苏总想实地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能决定怎么来帮助孤儿院。”
副院长有点犹豫:“你们没有预约,临时过来就要参观,我安排起来有点难度……”
白靥如走近副院长,递给她一本“万杰房地产公司”的宣传册,一边翻一边说:“院长,你看,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手册,我们公司还是有点名气的,这附近那个‘荷风竹露’的小区你知道吗?知道啊,对呀,那个楼盘就是咱们公司开发的——现在还有一些保留单元呢,院长你要是感兴趣欢迎随时来看哦,苏总一定会给你最高折扣的!”白靥如继续翻着手册,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却故意停了下来,那页中间夹着一个红包。等副院长看清红包了,白靥如便把册子合起来递给她,同时凑近副院长耳边低语,“嗯,咱们苏总这次除了来看院里的情况呢,还想看看孩子们。还有一件事……你千万别给别人说,苏总夫人因为不能生育,所以苏总想在这里领养一个孩子……明白吗?”
免费的午餐让人生疑,但打折的晚餐就让人易信了。副院长恍然大悟,自以为明白了其中的乾坤,她一边心里嘀咕:“我说怎么天上掉馅饼了呢,还是那么大的饼,原来又是一个来套近乎找孩子的。”她一边接过册子,一边满面陪笑:“明白!明白!那我们现在就去院里走一走吧。”
苏白两人跟着副院长转了一圈,听她不断地唠叨院里的管理层是如何的省吃俭用、上面给的经费是如何的入不敷出。白靥如看时间差不多了,找了个机会提示副院长:“咱们现在能不能去看看孩子们?我们给他们带了点小礼物。”
由于苏白两人一直紧紧跟随,副院长始终没能找到机会拆开红包,不知道该按哪个金额的级别来接待。但无论如何,拿了红包就手软,而且为了以后继续再拿,她还是热情地带着两人来到了那个孩子们聚集的大院子。
苏、白拿出准备好的文具玩具分发给孤儿们,白靥如一边分,一边留意寻找那个小女孩,由于那孩子生得精灵漂亮,她很快就找到了,向苏志杰使了个眼色,苏志杰便去和副院长搭话,引开她的注意力。
白靥如便逗那孩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孩子奶声奶气地答道:“我叫易小晓,容易的易,第一个小是大小的小,第二个小是拂晓的晓。”
“哇,小晓,你的名字真好听呀。你几岁了啊?”
孩子做出一个“OK”的手势:“三岁。”
白靥如看了看副院长,确认她正与苏志杰聊天,便抓紧机会拿出手机翻出赵冰洁的照片,问孩子:“你认识她吗?”
“这是赵阿姨呀。”
反正是个小屁孩,童言无忌,对童言也可以无忌,白靥如就直接问道:“不是妈妈吗?”
孩子呆萌地摇摇头:“老师不许我们叫阿姨‘妈妈’。”
“哦……小晓,那你认识赵阿姨有多久了啊?”
“好久好久了。”
“有多久呢?有两年吗?”
孩子伸出五指:“五年了。”
白靥如哭笑不得,你才三岁呢,就认识赵阿姨五年了?看来真的要给孤儿院多拨款,提高教学质量啊。——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多学习育儿知识,避免问出与孩子年龄不合的荒唐问题。
白靥如估计从孩子这里再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了,便拿起孩子的手说:“哎呀,小晓,你的指甲好长啊,这样可不卫生哦,姐姐帮你剪下指甲吧。”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预备好的指甲剪。
副院长挥手送别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和他的助理之后,赶紧回到办公室拆开红包,结果却气得把红包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低声怒骂了一句:“操你大爷!”——那红包里只有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