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指骨敲击铁箱声惊醒了正道,可这次正道还没来得及回应,郑叔的声音就传来了。
“正道,已经到旧金城了,我给你开锁”。
等待了半个月终于传来了期待已久的消息,不一会锁就开了。
“大叔,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到米国了啊?”
正道有些疑惑上次王哥可是告诉他去美国要花三四十天呢!
“这是旧金城,你上次可能是走的东海岸,那得绕多远呐!好了,待会你沿着船锚下海,旁边就是码头,这个地址和信你拿着,还有这本中英字典,你郑叔还是有点人脉的,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找到这个地址去,就在旧金山没有多远,他看到我的名字会知道照顾你的。”
郑叔帮正道将地址和信还有字典放入塑料袋再放入那个硕大的背包,这些还不止,大叔又偷偷放了一小沓美金在塑料袋里。
“照顾好自己,不管找没找到那个女娃子,记得要回家,回饭店也行,大家都很喜欢你。”
“郑叔保重,以后别喝那麽多酒了,你看你那肚子,别老的太快,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认不得你。”说完正道就沿着船锚下海游向了码头。
码头很高正道在水里泡了许久才找到一处阶梯爬了上去。
现在是夜晚码头上还有一些夜班工人在装卸着集装箱,正道在阶梯上观察了一会,退下衣服拧干再重新穿上,随后便悄咪咪的穿过空地来到集装箱区。
背包可不防水,里面还剩了很多没吃完的面包和饼干,正道想着没防水包装的饼干肯定是浪费了,好在大叔考虑周到,信件和字典有塑料袋保护。
整个码头堆放的集装箱就像很大的一块稻田,而正道就是稻田里的小鱼,小鱼游了不知多久才看见铁丝网。
搬来几块前人留下的石头垫脚,本来石头就是垒起来的,一眼就能看出以前就有人从这爬了,但正道太小还得垫几块。
来到码头外就是一条公路,两侧倒是一点建筑都没有,应该是被地产商包下来了,正道本来计划是去找一列货运火车,打算一路蹭到纽约去的,可暂时没有方向就随便选了个方向正道就开始了远行。
正道走了许久,道路两旁都被推平,只有一些杂草,连大一点的树都没有,一路上正道遇见很多火车,里面的司机都会不自觉的减速打量一下流浪孩童模样的正道,有个别好心的司机会停下询问正道是否需要帮助。
“Hi, do you need help?”正道可是一点都听不懂,摇摇头便继续走了下去。
天早已大亮,正道来到了一个小镇模样的地方。不会英语实在是硬伤,连一个货运火车站怎么走正道都不知道如何向路人询问。
走得累了正道拿出一块包装完好的夹心面包,就这自带的水吃着,吃完还不忘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这里环境还不错,正道不想破坏。
找了处公共椅子坐下,翻看着中英字典,找了许久才找到“火车——train,运货——freight”可当他学会这两个词,组合起来询问路人时,别人就是听不懂。
这一开头就把正道给难住了,独自埋头研究着字典如何向别人问路。这时一道中文普通话在正道身前响起。
“小朋友,你是华国人吗?”
正道高兴的回答这位中年大叔“是,我是华国人,我想去货运火车站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吗?”
“货运火车站.........这个我不知道,可我有一些朋友可以问问他们,对了,你一个小孩子去那种地方干嘛?”中年大叔有些疑惑正道的目的。
“我要去枢纽城找一个人,可我没有米国身份证,只能想办法去偷乘货运火车了。”正道很是真诚的向大叔解说。
说起来正道以前可不是这样随便就告诉他人自己的底细的,可能是遇到了很多像小吃店老板何应声,海崖,小霜姐和郑叔这样的人,让正道放下了警惕多年的心,让正道可以重新信任他人。
“要是你不害怕的话,可以跟我去一趟不远处的唐人街,在哪里你应该能得到帮助。我叫李望”。
李姓大叔伸出右手。
“我叫唐正道”正道也伸出右手与大叔握手,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唐人街。
“李叔,我们在米国原来还有这么多华国人啊!之前不会英语我连往哪走都不知道,这下好了都是华国人交流就没问题了。”
正道跟在李望后面,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是有很多,但他们大多已经入了米国国籍,他们还保留着我们华国人的传统,说着汉语,流着我们华国人的血,我们一般称之为海外华人。”
“大叔,那你是华国国籍还是米国国籍啊?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住我也没觉得哪里好啊?”正道总是有着很多问题。
“我是华人,已经入了米国籍,但你应该听得出来我的普通话说的还不错,我本来是不愿意入米国籍的,但因为一些事让人很是无奈。”
“到地方了,我带你去看看”。
大叔领着正道进了一家饭店,饭店不算小,里面有着各色各样的食客,真的是各色的人都有,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棕种人。
客人吃的都是还算正宗的中国菜,炒,煎,贴,烹,炸,溜,卤,酱,熏,烤,炝,腌,拌,拔丝,蒸。正宗的中国菜绝不似中美合并魔改之后的四不像。
这家店很不错,就连涮羊肉都不缺,只是这个大太阳天点这个有些不合时宜,可看那一家子吃得满头大汗,丝毫不觉有什么问题。
上了二楼,李望带着正道见到了他的朋友。
“李郎,这是唐正道,正道这是李郎,李郎是我的哥哥”。
深谙人情世故的李郎率先伸出右手示意正道。
“你好,正道!”
正道也习惯了这种握手礼回应着。
李郎邀请了正道落座。
“沏茶!”
刚说没一会就有一个旗袍女子奉上了茶,正道从没被这样礼遇过,多少有些局促。
“正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们青门对朋友一向有求必应,对了还没告诉你呢!我们青门是华青帮在旧金山的分支,我是堂主。”
“我只是想去枢纽城找人而已”。
正道并不喜欢黑帮,他们的营生一向肮脏,就像以前的人贩子。
“当然可以这很容易,我们青门说话还是有些人听的,李望待会你带这位小兄弟去他想去的地方吧!你也要多休息几天了,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太多了。”李郎对弟弟说到。
李望和正道刚要出门下二楼就被李郎叫住。
“正道啊!我们青门帮助朋友也需要朋友帮助我们,以后我们有需要的话会提出一个我们对你的帮助相等的要求,到时候你不会拒绝吧?”
李郎的笑容有些刻意虚假,正道答应了下来。
“如果能做到我会答应的”。
李望带着正道下楼吃饭,让正道想点什么就点什么却只点了个牛腩饭,这里的菜单还挺全,牛腩饭这种并不出名的小吃也有。
饭后李望离开了会,回来后就开车带着正道离开了。
“我现在带你去货运火车站,本来想给你搞个身份去坐正规火车,可一时办不出来有些麻烦,只能委屈你了。这是地图你拿着,上面标注了去纽约沿途的地名,没有直达的货运火车,所以你得看好了,到一个大站你就换乘,能不能去纽约只能看你本事了,祝你好运。”
正道收下地图看着上面不认识的各个英文地名有些头疼。
“李叔谢谢你了,李叔青门算是个好.........组织吗?”
正道现在可还不明白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口无遮拦,李叔见正道居然有些好奇黑帮赶忙制止道。
“黑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例外都没有,青门也是,记住了以后千万别和黑帮牵扯上关系,活不长的。”
正道一听便对李叔的人品有了个大致的评估,同时也担心起了李叔的安危。
“那李叔你干嘛还要呆在哪里?”
李叔微微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不要去就行了,那里是我的家,有我仅剩的家人,我没有退路。”
随后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李叔静静的开着车。走走停停时不时看看地图约莫一个小时后李叔带正道来到了装卸煤石的货运火车站。
李叔从钱包里拿出了两张一百美元和几张五十美元“正道这些钱你用得着,希望你能找到你想找的人,正道保重”。
正道也不矫情,收过了钱“李叔,你也保重,希望你能平安活到老。”
正道朴素的话语惹笑了李望“哈哈,承你吉言再见了。”
李望想正道道了别就发动了车子,临走前在车里向正道挥了挥手,正道回应着,随后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