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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俺!!那是俺家的宝贝!!”
蒙耶希成又成功躲过几次烛映的扑击,两人周旋了已经不下十回合,当中蒙耶希成有出手,但都下手不重……
实在是烛映身体太过瘦弱,几乎都是皮包骨的模样,蒙耶希成真怕会打出事,不然早就将他按在土里摩擦了。
“呯!”
烛映侧脸被一拳打中,只觉一阵脑震荡,连带着身体后退几步……
从来没打过架的烛映哪是蒙耶希成的对手,过程攻击手段只会一味的盲扑,这场架打的根本毫无悬念,但就在蒙耶希成以为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之时?烛映竟然只是摇晃一瞬又冲了上来!!
“扑通!”
没想烛映这么难缠!这次蒙耶希成措手不及,终于被这双如竹竿般纤细的手臂揽住腰间,直接扑倒在地面,等蒙耶希成反应时?是真怒了!
“找死!”
蒙耶希成咬牙,觉得自己被扑倒的丑相尽出,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围观,震怒之下哪还管会不会出事?
高抬双手,十指相握。
坐在地上的蒙耶希成,直接捶向怀中烛映后背!!
呯!呯!呯!
连捶三下,清脆的声音犹如打鼓般响彻全场,只觉烛映双手松懈,蒙耶希成一脚将其踹开,连忙爬起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巴。
不过很快,蒙耶希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见烛映从地上重新爬起,露出那张已经流了一嘴巴鼻血的面孔。
“该死!你疯了不成!!”
蒙耶希成又惊又怒,下意识后退几步,但这么多人看着,觉得又不好就这样离开,铁头看向那已经连站都站不稳的男孩,只寄希望于他能赶紧收手。
可烛映哪里理会!嚷嚷着“把宝贝还俺……”躬身就又扑向了蒙耶希成!!
不过这次的烛映已经学乖了,在靠近蒙耶希成的一瞬间,伸手挡住直面打来的一拳,也不再只会一味的盲扑,反手一肘子打向蒙耶希成额头!!
可早从小就受过训练的蒙耶希成哪会中招?侧头躲过,听见周围的碎碎语,怒骂一声,“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俺下手狠毒了!!”
……
“这是怎么回事?”听见动静的幕枣之挤进人群,看见那正与人打架的身影,连忙冲了上去。
“住手!”
幕枣之疾冲而来,这时刚好挡在被一拳打飞的烛映身前,直面正要乘势追击的蒙耶希成,可身后烛映不管不顾就要重新爬起……
见那模样,原本就准备收手的蒙耶希成解释了一句,“你先管管那疯子吧!”说着,就用衣袖擦了擦拳头上粘有的血迹,也不知道是烛映的还是他自己的?
“将俺家的宝贝还来!”
烛映跪在地上大吼,也不管幕枣之有没有挡在身前,就要重新冲上去!
可这时蒙耶希成是真烦了,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就罢,这明明只是一味的揍人实在提不起劲,特别还要时刻担心会揍出事,难得开口服软了一句。
“还给你也行!”
蒙耶希成从怀中重新掏出红石,接着又道:“不过,这是你家老人用来换草药的东西,你有东西来换回去吗!!”
“俺……”烛映张了张满是鲜血的嘴巴,突然哑口无言。
“当初你家老人苦苦哀求的模样,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明明是你自己没用,所以才失去这东西的,凭什么你无缘无故就想要回去,有本事你去采朵红罗花回来!别说将石头还你!!俺蒙耶希成跪在地上向你认错也行!!”
蒙耶希成的话语,全场人都能听见,有人沉默,有人呲笑……
烛映被说的愈发颓丧,脑中浮现出蒙耶希成口中的场景,目光黯然,觉得周围的声音都离自己好远,隔在喉咙里的那抹委屈,今天连想哭都哭不出来,比开脉祭那时还要难受。
烛映非常不舍得远在天边的红石,摇摇晃晃的向前几步,就在刚要说话时!人群另一端出现了骚动,渐渐大家很快四散而开……
“红罗花?此花在俺年轻时就已经绝迹了,也亏你想的出来。”
伴随着声音,走来一位驭杖中年,苦师看向四周仓皇而逃的孩子,发现中央满脸是血的烛映,再看见蒙耶希成拳头上沾有的血迹,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经过。
“这俺不管?明明是他自己没用,怪得了谁?反正条件已经下了!他完不完成就是他的事!”蒙耶希成显然不惧所谓的苦师,目光一直在看向烛映。
其实这个约定,他也不觉得烛映能完成,所以才下了这个约定。
“红罗花……”烛映擦了擦还在流淌的鼻血,先是默念了一句,而后才毅然决然的望向蒙耶希成。
“好,俺答应你!”
烛映咬牙吐出这几个字!绝迹?阿公说过只要以前存在过的东西就不是无迹可寻,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找到的,无论要花多长时间。
回忆着,烛映又开始怀念阿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委屈带有哀怨的情绪,让原本已经红肿的眼眶不知不觉滴下泪水,低头生怕被人看见,赶忙用手腕擦了擦。
苦师从来不拒绝同境界间的打斗,只是今天的烛映与蒙耶希成实力相差太悬殊,否则今天就不是来劝架的了,而是他们不想打也得打,打到爬不起来为止。
“好了!”
苦师先制止了周围的谈论,而后好像只是随口丢出几句话:“此间事由俺作证,还有在场的八十二人见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由树叶包裹的药膏,丢给此刻正拽着烛映脑袋仰止他继续流鼻血的幕枣之。
“带那小子到水缸那边洗一洗吧,然后用药膏擦一擦,别想找借口开溜!”
好像被苦师戳中心中所想,女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甚至都没来得及接过药膏,让它掉在地上,连忙弯腰捡起打了个“哈哈”离开……
拉着烛映来到一块僻静拐角处,这里有一口平时用来盛雨的水缸,里面长满了苔癣,但却不妨碍水质清澈见底。
外面的声音还有不少在谈论烛映,可他本人却没在意,只是直勾勾盯着水面映照出的一双黯淡瞳孔。
不久后,鼻血渐渐止住,幕枣之帮烛映清洗着满脸血污,一边开口抱怨道:“你怎么这么笨,明明知道打不过人家嘛!你还偏要死皮赖脸的跟别人耗上!真是活受罪!”
烛映没有回答,感觉幕枣之擦的越来越用力,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但他却没在意,此刻脑中回荡的只有两句话,“明明是你自己没用,所以才失去这东西。”想着,孩子紧咬的牙齿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