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老师说过:“男女生在青春期除了生理方面会发生变化,心理方面也会。例如对异性朦胧的情感……”
有时候啊,对异性“朦胧的情感”就是来的那么突然,或许我还能克制一段时间,但是喜欢一个人,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
刚上初中,军训的时候真的巨热无比,虽然只有短短三天,让我感觉经历了三个世纪那么长。每天在太阳底下的暴晒,保持军姿,不能稍微有一点动作,一旦动了,哪怕是手指头,轻则俯卧撑十个,重则深蹲三百个。军训过后的那段时间我真觉得我是非洲偷渡来的,虽然说原本长得不差,但谁受得了这样黑啊?
难熬的三天军训终于过去了,最后就是军训后的一个小分享会,全校的学生顶着大太阳坐在塑胶跑道上。我也百无聊赖地坐着,本来什么优秀标兵等等等等各种奖状奖杯跟我就没关系,什么获奖感言,军训三天下来的心得体会自然也不会轮到我上去讲。
我的智障同桌挪着她“笨重”的屁股屁颠屁颠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诶,姜妤,你注意到那个男孩子了吗?长得不错诶,混血脸的感觉,而且眼睛好好看,长得好高啊。”
我顺着林乐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我好像认识。”我看着那个男孩子对着镜头的笑容,拿着奖状和奖杯的满脸阳光,似乎甜到快要溢出来了,“他,好像是我幼儿园同学。”
林乐乐捧着我的脸,一脸激动地说:“姜妤!你不是吧?你幼儿园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孩子啊?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把握机会啊?”说实话,我感觉她要是再用力一点我可能真的能瘦脸吧。
我忍俊不禁,双手搭住她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兄弟,那时候我才幼儿园。”我甩开她捧着我的脸的手,“多损呐,我是那种人吗?外貌协会的。”
林乐乐刚打算开口反驳我,教官就带着他的鞭子来了,他一脸恶狠狠地瞪着林乐乐说:“滚回去!”我看林乐乐这孩子也被吓得不轻,缩着脖子就跑回去了。
我看着那个男孩子,他的笑似乎能传染,慢慢地我也不知不觉地咧开了嘴,没有防备的,我们对视了。
我呆滞了大概一两秒,就这两秒,我心跳加快,体温迅速上升,感觉快喘不过气,我别过头如无其事地对着旁边的同学笑了起来。余光瞥见,他也别过头去了。
三天难熬的军训结束,交流会也结束了。我对着楼梯口的那个镜子来回看。
“唉,看来美貌不能营业了。”
之后的几天,认识的学姐学长见到我就说:“姜妤,你黑了不少啊。”我只能苦笑着回答:“……是啊是啊……”
好吧,看来我真的变非洲偷渡来的了。
这几天的阳光啊,格外耀眼,虽然现在一晒太阳就想吐,但是晴天总能让人心情愉快啊。
我和林乐乐这个蠢蛋想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两瓶水,买些零食,准备上课偷偷吃。有一说一,学校的小卖部可比外面贵多了,因为是“补给站”,所以……“有得卖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七挑八的,你不爽定的价格你跑到学校外面去买啊!你嫌贵别人可不,别妨碍我做生意,滚去外面买你那便宜的东西吧。”这家伙给我气的啊,虽然不是我提的意见,是别的同学说了句:“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你定的价比外面的贵啊?”就被老板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看来他以后有阴影了吧,再也不敢跟老板提意见了。
走出来后,我时不时转过头去斜那老板一眼,然后转过头跟林乐乐抱怨:“人家不就提个意见吗?这不是事实吗?凶什么凶?我倒是发现生意越小的店铺,老板脾气就越大。”
林乐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轻蔑中带着一丝嘲笑,嘲笑中带着一丝无语。
“好家伙。”我弹了她额头一下,“学会嘲笑我了啊,笑什么?瞧不起我啊?”
她摸了摸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你就是怂包,当面不敢呛声,背地里倒是滔滔不绝。”
我把眼睛撇向别的地方摸了摸头说:“哪里有,我是怕她恶意报复,记住我的长相,打听我的班级名字,专门挑我涨价,我初中三年还活不活了啊?”
聊了半天,发现我们走了那么久,离小卖部还没六米远。突然背后的一声轻哼,我转过头去看,一个比我高两个头多的男孩子站在我后面,好像站了蛮久,他满脸笑意,笑起来好像一个小男孩,阳光,开朗,好像我就要被他的笑容融化了。
“那你下次帮我们讨公道的时候要记得戴面具哦。”说完他就小跑走了,手里拿着一包饼干一瓶AD钙奶还有一包糖。
我看着他的背影,呆了一会。“他好像是那天那个男孩子啊,就是我说是我幼儿园同学的那个。”
林乐乐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拉着我回教室了。
路上我都还一直回想着他的那句话,到了班上上课也是一直发呆。我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诶,要不然我们改天戴个面罩去跟那个老板声讨吧。”我拉了拉林乐乐的衣服,小声地说。
她那张脸看起来写满了问号,她看了眼老师,见他在写板书,就也对我小声地说:“你脑子没什么问题吧,他开个玩笑还真给你听进去了,你不是说你不是外貌协会的吗?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我……”我大声叫道,老师转过头瞪了我一眼,我堵住嘴巴,他转过头去接着写板书,“我怎么可能对不怎么认识的人有好感啊?但是有一说一他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林乐乐对我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拿起笔做笔记。
……
下课后,我拿了瓶水,在走廊闲来无事边扔水边走,一直在想着他是几班的,叫什么名字,我要怎么知道。都过去七八年了,我对脸有印象,但是就是记不得名字。说起来还真是要被我这个脑子气死,就一个名字都记不住。
扔着扔着,我的水就掉了。它滚着滚着,我蹲着追着追着,他滚到了一个男孩子脚边,这熟悉的球鞋……我抬头一看,是他!真是天助我也!我内心此刻已经放鞭炮过年了。
他蹲下来,帮我捡起了水,笑着递给我:“你的水。”我呆了一会,“我也常喝这个牌子的水呢。”
我还是呆着,现在浑身好像被火烤着一样,大热天的,这应该是正常的吧?
他看了我一会,说:“你脸挺红的,很热吗?快拿着水喝口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慌张极了,回过神,接过水按在了脸上。
“谢谢谢谢。”
“没关系,我有事我先走了,拜拜。”他站起来,我抬着头看着他,发现他好高啊,目测有一米八了吧。
他转身走向十六班,旁边的男孩子看见他来,就说:“易洋你来了啊。”
“原来他在十六班,叫易洋啊,我在十三班,那我们不是在同一层吗?”我边自言自语边开心地蹦蹦跳跳回班上。
我趴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云和照射进教室桌上的阳光。
“我们的故事要开始了吧,易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