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月考过后，白倩倩果然垫了底。
班主任气的七窍生烟，在办公室里拿着她的试卷，一边往她身上戳，一边对她冷嘲热讽。
程宗清路过办公室，瞥见她低头站在班主任跟前，两手无措的牵着衣角。
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脾气却软和的过分，任谁都能踩上一脚，踩完还对人笑。
班主任越骂越难听，白倩倩身上的手表、小挂件、小发饰、小镜子……凡是制服以外的装饰品全成了拖累她学习成绩的理由。
“整天就知道打扮，心不用在学习上，一个学生骚给谁看！”
“家里有钱又怎么样？考成这样，你就是个废物！”
“我说你你委屈了？委屈就去普通班！拉低全班平均分的蠢货，你以为我这么有时间跟你废话！”
后来连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听不下去了，开口让班主任消消气，又有一个性格比较好的老师打圆场，让白倩倩先回去。
白倩倩挨了骂也没有要恼的意思，小羊羔似的对老师们鞠了个躬，带着试卷出去了。
程宗清看着她低头从自己跟前走过，又扭头看着办公室。
里面的老师正在劝班主任：“哎呀，王老师，你刚才是有点过分啦……”
“是啊，再怎么说她爸也是白先生，要是她回去告状，学校这边也不好处理啊……”
“这回没考好，让白倩倩下回努力就行啦……”
班主任气咻咻的摆手：“她敢告状？当我怕她？哼！你们是不知道，她那脑子笨的跟猪脑一样，什么都学不会……”
程宗清微微皱眉。
其实班级平均分跟学生有什么关系？
集体荣誉感，都是狗屁。
平均分的高低，只会影响教师的评级和奖金罢了。
班主任根本不至于此。
班主任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白倩倩却是从此倒了霉。
一个学渣，性格软弱，老师不喜，还是个讨人嫌的空降兵——
特进班的女生们开始把她当成出气筒。
反正，不管怎么对她，这个废物都只会傻笑和忍耐。
最初，女生们只是在走路的时候故意撞她。
见她一脸迟钝的傻样，她们开始变本加厉，从语言攻击渐渐发展成了人身攻击，每次体育课，白倩倩都被球砸。
她们砸的位置很巧妙，绝不会让人看出她身体的淤青。
就算被人看见，白倩倩也白长了一张嘴，什么都不会说，简直是送上门来当出气筒的。
她们还借白倩倩的东西，从文具发卡到衣服包包，有借无还的借。
白倩倩的零花钱也攒不住，一到手就会被连恐带吓的抢走。
高三的学生压力巨大，对待这样一个可心可意的出气筒，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程宗清冷眼旁观。
不是他不作为，他只是知道，就算作为了，也没有用。
帮她一次，下一次的欺凌只会更甚。
只能希望她早点受不了这样的环境，自己选择退出。
然而，白倩倩受尽欺负，依然安安稳稳的呆在特进班，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又一次月考，这个公认的大笨蛋，软面团，居然考到了中游。
班主任公开骂她下三滥，因为她考试作弊，败坏学风。
白倩倩小声的解释自己没有作弊，被骂出去罚站。
她不敢不去，可怜巴巴的站在走廊上。
程宗清扭头，看到她在抽噎着抹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哭。
之前不管怎么被欺负，她都没有哭过。
班主任只看了白倩倩一眼，然后冷笑着说道：“心术不正，还有脸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