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时间,过去了三个多月了。也到了过年的时候了。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我这5年来第一次在家过年。可是却看不见奶奶的身影了。心里多多少少的不是滋味。
在东北,以前我小的时候各家各户的规矩都特别多。我家就是典型的规矩多。到那时候我爷我奶总是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比如年三十到初三,家里人晚上不能出门。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回门之类的。我家呢,人比较多。在这个小县城算得上是大户了。
记得小时候,总盼着过年。可以吃到好吃的,穿新衣服。可以放炮。可现在越长大越觉得过年没有意思。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饺子,肉已经不再是过年时候特有的菜了。
三十到初三,也就是我们这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过了。因为不能串门。我二大爷我们几家只见也就是打打电话啥的。
我站在窗边抽着烟向外看去。本来就不算特别繁华的县城。过年的时候街道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时不时的还有鞭炮声传入耳朵。那仿佛就是在发放信号。告诉大家“我家吃饭了啊。”
其实每一家都是这样。别的地方我不了解。东北过年,小县城小城市基本一天也就两顿饭。吃饭前出门放一挂鞭炮。崩崩喜气。好不热闹。
到了晚上则是孩子们的天下。各式各样的烟花礼炮可以响彻云霄。甚至后半夜两三点还有人在放礼花庆祝。
毕竟过年了嘛,一年有再多的烦心事,在这几天都要烟消云散。好事多的那就喜上加喜,大家伙乐乐呵呵的过个平安年。
初三了,早早的我妈就叫我起床。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周围。迷迷糊糊的问道“几点了妈?”
(我妈则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她从不争夺什么。也从没见她特别在意过什么。每天三点一线,不论什么时候,家里都非常整洁干净。我和我爸的鞋,衣服都非常干净。我妈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从不邀功。听说以前我家穷,我爸他们没钱娶媳妇。我妈的父亲也就是我姥爷,是我们县城的大官。是他们家拿的钱结的婚。)
“都9点了呗。快起来一会你大姑他们就来了。快点的”我妈边收拾屋子边催促我起床。
随着退伍回家,我的强大的适应能力得到了完善的发挥。现在已经可以与以前的生活脱节了。比如偶尔也会说脏话。会用简单暴力的方式方法解决问题。
“我大姑?今天什么日子啊?他们来干嘛?”我疑惑的问着,很显然我妈并没有搭理我。
我起身穿好睡衣走到日历那一看,我的天啊今天初三了啊。也就是说今天家里要来好多人。
我不知道你们家过年什么样,我家由于我是传宗接代的,所以老祖宗,也就是家谱是供奉在我家的。
匆忙的进卫生间洗漱。正刷牙呢,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妈也放下手里的活过去开门。
我从洗漱台镜子看到门外是个大美女。个子差不多有一米七吧。身形很匀称,瓜子脸。五官也非常精致。
“老婶,过年好。新年快乐。”
这人是我二姐,也就是我二大爷家的孩子。继承了我家人身高的优势。长相嘛。算是取优点吧。名叫王麒。是个白领。
“呦你看你来就来吧还拿东西干什么。过年好,过年好。”我妈笑着给递过去了拖鞋。接过手里的东西。
我二姐看了看屋里说“王雷呢老婶?”
我满嘴沫子的现在卫生间门口笑着看我姐。我俩的关系可不一般。虽说她比我大十岁。可是从小她就陪我长大的。给我一些好吃的啦好玩的。
“哎呦,都长这么高了。帅小伙啦。当兵走的时候还是个小胖子呢。”我姐笑着奔我冲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道。
我妈示意她坐,别光站着。我姐也是不含糊。也对到自己家了还装什么假。坐在沙发上吃起了瓜子。
“你妈他们啥时候来啊”我妈坐在一边问道。
“他们在楼下等我大姑呢,马上了吧。”
正说着,我二娘他们就上来了。这回是我妈先说的“二哥二嫂大姐过年好啊。”毕竟我妈是当弟媳的。
大家其乐融融的进屋聊着天。今天县城里的饭店几乎都没有开门。我们去的是年前提前半个月就订好的饭店,据说是我二大爷朋友开的。特意为了我们的家宴开的门。
不一会我洗漱好以后走了出去。挨个鞠躬行礼说拜年话。紧接着我大哥小哥带着家里人来到我家了。好在是家里还算宽敞。不然真有点挤。
互道拜年以后,那就是大人聊大人的,我们晚辈聊我们的。我的哥哥姐姐毕竟五年没看过我。感觉对我特别的好奇。
直到我姐问道“你部队叫什么名字啊”我当即脸色一沉,我大哥则是说了句“那玩意能随便说么?”
我笑了笑把部队的编号报了出来。我想我们部队的特殊性应该他们都不知道。听我说完,我大哥异常惊讶的说“是不是那个超一线作战部队?”
我也是很诧异的看着我大哥“你怎么知道?”
“什么是超一线作战部队啊?”我姐和我小哥同时问道。
我大哥抽了口烟语重心长的说“超一线作战部队,是最神秘且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他们通常都是以少胜多。几个人打垮一个团,甚至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打垮一个师。让一个军瘫痪。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哇!这么厉害。”我姐感叹到。
“这还不算什么。他们最恐怖的你知道是什么么?”我大哥故弄玄虚的说着。我小哥在一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此时我注意到客厅的大人们也都停止了聊天侧耳倾听着。
“他们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死亡名单和选拔名额。从他们部队退休的能全身而退的几乎没有。死亡名单更是可怕的21个”我大哥略带夸张的说着。全家人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我姐赶紧仔细的看看我“净瞎扯。王雷这不也没事么?”我大哥尴尬的说“嘿嘿我也是听说。毕竟那种部队我可没毅力在那坚持住。”
正说着我爸突然走过来一把把我的后背暴露给大家看。
大家看完以后我大姑瞬间就哭了。我二大爷也是心疼的过来摸摸。而我妈更是不敢直视。
后背密密麻麻十几处刀伤。腰间一个硬币大小的枪伤。胸前的烫伤。辫子打过的痕迹,即使时隔五年。依然清晰可见。
我大哥和我小哥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伤。我姐也是默默的留下了眼泪。我看了看所有人,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放下去。安慰这说“没事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就是祖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别哭了,慢慢的就好了。”
我妈走过来怼了我爸一下说“大过年的你给大家伙看这玩意干啥,多心疼啊。”说完坐在我边上摸着我布满厚厚茧子的手。
“弟弟啊。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啊?你太厉害了。”我大哥说着给我竖了个大拇指。我不好意思的笑着。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十一点了。我二大爷拍了拍手“行了别聊了走吧咱们去饭店。到点了,人家特意为咱们开的。别去晚了不好意思。小成你把酒马上。小奎你那烟”
小成是我大哥,另一个是我二哥。说完我们都穿衣服浩浩荡荡的下楼,坐上了车一共6辆车。在这个不算热闹的时候,马路上也算是一道风景线了。
到了地方以后老板特意出来迎接。我一看这不是我同学她爸么。
那个老板显然已经看到了我赶忙走过来“哎呦喂,这不是大少爷么?退伍回来了这是?不回去了吧?”
我爸笑着点点头说“再回去工作不就没了么。谁能替我养一辈子儿子啊哈哈哈哈”
“对对对三哥说得对”那个老板笑呵呵的迎合道。我二大爷走了过来指了指老板说“王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叫郝万里,这家酒楼就是他开的。以后有场面事可别忘了来着啊。提我和你爸打折。”
“哈哈哈二哥说的哪里的话,这见面就认识了。以后来了不用提人叔叔都给你打折。到这就跟到自己家厨房一样,想吃啥就说。自己侄子来了能吃我多少东西。哈哈哈哈里面请里面请”此人不愧是能开得了这么大的酒楼啊。说话处事极其圆滑。
到了二楼最大的包厢里,一共放了六张大圆桌子。其实规矩都懂,每张桌子做10个人,第一张桌子坐的是男的,也就王家的本家。比如我爸我二大爷我之类的,第二张坐的是我姑她们。第三张坐的是儿媳妇女儿。第四张坐的是小孩子,我侄子啦侄女啦。第五张第六张坐的是这一年来对家里帮助最多的外姓人或者是至交世交。
郝万里坐在一旁和我爸他们聊着天。不一会门口陆陆续续的进来客人,有的是远房亲戚。有的是我二大爷我爸他们的好朋友或者是单位领导。
不一会。诺大的包间就坐满了人。
我二大爷端了杯酒和我爸现在讲台上,看了看下面的所有人说着感谢祝福的话。所有人共同具备,把杯里的不管是啤酒白酒还是饮料都一饮而尽。
对于我家来说今天,才是过年的第一天。这种聚会会一直持续到初五。来的人都不用随礼也不用拿东西。不是我家多有钱而是忙活一年了。这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这是我爷爷那一代留下的规矩。
而且来的人必须吃好喝好,大家伙没事会坐在一起聊聊这一年的情况。在聊聊明年还跟谁合作一起赚钱。
其实这种聚会还有另一个意思,因为我大爷是军方的人。以前我还小的时候县里一些人都怕我大爷。所以索性我家就当个和事佬。
这一年来有恩怨解不开的只要有一方想解决。就在这几天来我们的家宴。我们出面帮忙调和,不偏袒任何人。只向着有理的一方。
如果是老百姓被哪个恶霸地头蛇欺负了。我家也会在这几天出面解决。总之每年的这几天都是特别热闹的时候。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
有的人说了“那不有警察么?”
警察治理除非把一方关押,矛盾才会短暂的告一段落。等那个人出来了没准打的更凶。而我家也不一样。如果给你调和了你还揪着不放。那我家肯定联合另一家一起打压你。生意也好,人脉也罢。肯定让你知道错了。
但这几天处理事的时候还有个规矩就是三只手(也就是小偷)不能作案。各种势力也好恩怨也罢不可以动手动家伙。
多么有意思的过年啊。甚至有些时候我还很喜欢这种方式。最起码兵不血刃就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