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旭二人听了,像是大白天见到鬼了似得看着寒姓老者。夏永庭心存侥幸的问:“额…我二人皆常人,这万阶梯如果单凭…单凭…”寒姓老者抚须斜眼望向与他齐高的夏永庭一副老态龙钟的的口吻:“年轻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这么高大呢。旁边这个小矮子同你一起的吧,身体肯定跟你一样结实。别支支吾吾的了。”说完,寒姓老者右手猛的弹起伸出食指指向万阶梯顶端,嘴里蹦出一个字“爬!”而后左手从身后掏出一个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又快速收回。双眼在夏永庭二人脸上来回右手任未放下。
夏永庭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张开口想说什么,寒姓老者却已经御风极速掠去,直达万阶梯顶端,只留下一线残影跟一句话:“年轻人,老夫看好你们。顶端见!”见寒姓老者一溜烟跑没影,夏永旭二人互看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只得抬脚爬了起来。
烈阳高挂,夏永旭尚且年幼,一个半时辰的登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途中还断断续续休息不知几次。此刻的他只感觉浑身骨架都在颤栗,随时都会垮下来。气喘吁吁的伏下身,躺在阶梯上,向下望。不过走去五分之二。夏永旭手掌遮住太阳,些许光线透过他的指缝照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此刻的他饥渴交攻,脸色苍白,腮帮子周围却又被晒得通红。
相比起他,夏永庭却是好多了,从小习武的他身体的韧性耐力都比他强上一倍。夏永庭停下脚步,用手在额头抹了把汗。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旭儿,秦老不说他们会给我们服用灵药吗。会不会是方才那老头私吞了?”夏永旭呈大字形躺着,抬头看向他喘着粗气“我也不知。”
又过去半个时辰,距离夏永旭二人登梯过去两个时辰了,也只走了一半的万阶梯。此刻的夏永旭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浸透,双手附在膝盖上一步一步的蹒跚着。双腿也从一开始的痛如刀绞转而麻木。蓦地,夏永旭眼前逐渐昏暗,身体直直向后倒去,耳边传来夏永庭的呼喊“旭儿~”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湛蓝的天空高挂一轮烈日,只是一切都蒙上一层黑纱般。
是夜,夏永旭悠悠醒转,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茅草屋顶,坐起身环顾四周。不过十平米的木屋,半丈宽,两丈长的小木板,底下垫着四个小板凳便是如今夏永旭的床,一张小木桌,两张竹椅。身边还有一个人,八岁大的样子,正盘坐在夏永旭的旁边,双眼紧闭。夏永旭开口:“请问…”刚一开口,他便感觉到喉咙如火烧般干燥。见此人没有动静,便起身走下床,准备出去找点水喝。
“嘶~”抬脚刚走一步,脚骨头便传来阵阵刺痛。良久,他艰难的走到门口依在门框,皓月当空,柔和的月光照射下,竹林一片婆娑。竹海沙沙声入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夹杂着丝丝清凉的空气让原本还有点头晕的夏永旭清醒了许多。“你醒啦。”夏永旭转过身,见方才在打坐的少年已经睁开眼看着他“嗯,这里是什么地方?”“御灵宗”夏永旭内心有点欣喜,惊诧道:“我通过考核了?”对面的少年挠了挠头,“算是吧,如今你与我都是御灵宗的记名弟子了。”“记名弟子?”“嗯…啊!你今天晒了一天,我带你去喝点水吧。”夏永旭笑了笑“我正想出来找水喝的,先谢过兄台了。”
而后床上的少年便起身走在夏永旭前方带路“胡师兄把你带过来的时候啊,你整个人都在冒热气呢。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一直不停的给你额头敷湿毛巾。”夏永旭望着眼前少年的背影,心中一暖。“兄台大恩,小弟铭记在心。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那面前的少年低着头挠挠后脑勺略带羞涩说道:“我叫易长川,平日里…平日里他们都叫我一长串,你…你随意就好,我不在乎的。”说完,他就继续在前方带路了“那,我便称呼你为长川吧。”“嗯。”易长川点头应允。
两人在繁茂的竹林小道走着,旁边隐隐约约有其他的小路向前蔓延。“不知其他几人怎样了…还有…父王那边…”心中正思索着,长川开口打破沉寂:“前方便有一条灵湖分脉了,听胡师兄说,我们御灵宗坐落在一片山脉中,各长老分别占一峰为一个分脉,每一分脉的山峰都有这灵湖分脉呢。其中宗主脉下的主峰山脚便是灵湖所在了。”
夏永旭细心的聆听着长川的讲解,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下坡处,果然有一河流,说是河流却是不会流动,绕着山体蜿蜒到山的另一边。只因是一湖分流出来,便静止不动。夏永旭来到近前俯下身,双手捧起水咕噜噜的喝了起来。一股清凉从口中流进体内扩散全身,喉咙的燥热很快便消散下去。如同干涸已久的土地来了一场倾盆大雨的滋润。直喝了几大口,感觉肚子有点胀才停下,坐在了地上。
“这水与我平日所喝的水似有不同,却不知异在何处,且听你唤其灵湖。还望长川兄不吝指教。”易长川莞尔一笑,伏下身坐在夏永旭旁边,似是能帮人排忧解难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听胡师兄…”说到此处,易长川拍了下额头“哎呀,你看我,还没给你说胡师兄是谁呢。胡师兄是我们记名弟子的领头人,平日里我们做完功课是要到他那边交差才有饭吃的呢,一般我们有什么事都会找胡师兄定夺的。嗯…明日我便带着你去找他报道一下吧。”夏永旭回头微笑的看着他:“谢谢长川兄。”“啊…额哈哈,不必如此见外。”易长川又挠了挠后脑勺。
“啊,灵湖,我接着说灵湖吧。胡师兄说过曾有大能在此地落泪,引动天地灵气汇聚成湖,便称为灵湖,灵湖又滋生灵兽,灵气大减,内蕴的灵气便只剩下些许了。嗯…每当有记名弟子参透了引气诀,可由胡师兄带领进主峰灵湖狩猎灵兽,成为内门弟子。”易长川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双眼星光闪烁。
夏永旭看着他的双眼,看出长川心中的向往,内心也同样憧憬着:“世上竟有此等造化神功,落泪聚灵湖,灵湖生灵兽。”而后又转头看向易长川:“你一定会成为内门弟子的。”易长川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怔了怔,回头憨笑道:“啊哈哈,我已经记名两年了,这一年过去,再没能参悟引气诀第二卷就得下山了。”夏永旭愣神,不禁担忧起眼前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易长川深呼吸了一下继续望向星空为他解说:“我们记名弟子每天都有自己的功课要做,做完了功课其余时间就可以自行参悟引气诀。明日我带你去见胡师兄,胡师兄会把引气诀传你的…”
月华撒在夏永旭二人的身上,面前是平静水面,身后的竹海沙沙声悦耳,不是有微风浮过二人发丝。两人的身体不过两拳距离,两个少年在此,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