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切皮肤刀，开胸器，电钻，支撑器。”
王一川正有条不紊的进行手术，老化的皮肤被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切开。
逐渐清晰的视野，即便隔着塑胶手套，也能感受得到血液的温热。
呼吸机正一下一下帮助着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老者。
护士，医生都在认真且紧张的互相配合着。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就看见全副武装的少女正在举着双手走了进来。
王一川完成手里的动作，才抬头，看向门口。
“你来了！我做好前期的准备了，接下来看你了！”
林清轻笑一声，对着王一川点了点头，“辛苦了，一助。”
即便被一层手术服和口罩包裹着，王一川听着林清的语气，也能想象得到，口罩下那张充满自信的脸。
王一川从自己的位置上退了一步，林清则是站在原来王一川的位置上。
接过手术刀，稚嫩的双眼中满是谨慎和认真。
*******
手术观察室。
手术观察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行人窸窸窣窣的走了进来。
王一川的名气很大，有过来学习的不奇怪，但是人数似乎有些多了。
站在玻璃前的林峪回眸看了一眼，却有一瞬失神。
沈老出现在这儿，他并不奇怪，毕竟林老爷子也是个人物，老一辈总有他们自己的情感。
但是陈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和陈肆的关心也止步于各种世家晚宴。
陈肆做事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在一起玩的也都是些世家子弟，且大多都是来讨好他的，能有骆闻舟这么一个好友已实属不易，几大世家之间虽然有老一辈儿人的情感在，但到陈肆这一辈儿，反而生疏了。
难不成是陈家老太太让陈肆过来的？
林峪这么想着，但又有一些存疑，毕竟陈肆如果能乖乖听别人的话，就不是肆爷了！
但还是出于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沈老。”
“陈少。”
这一声陈少，让人听着充满试探的意味。
陈肆倒是不见外的，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别太见外，我不过就是来看我家小朋友的，你们该学习的学习，该担心的担心。”
沈老听见陈肆这一番话，脸黑了一半，这个肆爷在林清面前倒是像个温润的绅士，反倒是在他们面前，如此直言，倒显得有些无情了。
同为京城顶级世家，怎么一点都不顾及病人家属的感受呢。
林峪见陈肆这么说，脸上一阵的晦暗。
幸得林峪有良好的教养，才不至于红着眼揍陈肆一拳。
只是声音压的极低，不悦的开口，“陈少原来是来看热闹的，可这里没有热闹可以让你看。”
陈肆微微挑眉，眼神扫过玻璃窗，勾唇一笑。
“我等的人来了。”
林峪顺着陈肆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
听说话声音，年龄不大，还是个女孩子。
王一川之前和他沟通过，不能说是沟通，说通知更准确一些。
老爷子病发突然，仅凭他自己，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联系了一个外科圣手，到时会让那个外科圣手来做主刀，他做助手。
林峪原本以为会是一个老头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看那姑娘此时做手术的眼神，和年轻的林世荣竟有七八分相似。
林世荣有两个儿子，林峰虽然是长子，但是却没有学到林老爷子身上的一星半点儿。
而他，也只遗传到林世荣的三四分。
可这个少女……单单只凭眼神，那股劲儿就有七八分像林世荣。
林峪眸色深深地盯着那个少女的背影。
这个少女究竟是谁。
*******
手术室还在亮着红灯，林清正有条不紊的将血管和肿瘤分开。
心脏附近的血管十分复杂，狭窄的空间，肿瘤占据了视野的大半。
林清下手的每一刀都必须十分精准，既不能割破血管，也不能刺破肿瘤。
对于一个健壮的成年人的身体来说，做类似的手术，都不能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失血过多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更何况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呢。
即便是林清，在剥离三分之一的肿瘤后，也满头是汗，呼吸沉重。
护目镜出现一大片雾气，汗液流到了护目镜上，刚刚分离的那根血管幸好比较粗，不至于在视线阻挡的情况下，靠手感无法分离。
林清暂停了手术，向后退了两步，清冷的眸子里不见慌乱，眼底一片镇定。
“帮我擦干汗液，再换一个新的护目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