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退兵之后,清歌不敢懈怠。便让顾辞欢继续守城,自己则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闭门不出的研究着各式兵器。顾思雀也住进了侯府,与清歌一起研究。
兵器是否先进是一场战争能否胜利的一大根本,新图纸被盗,若是再不设计出现新的,很有可能会惹出大麻烦。两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那奇里会做出些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战事经不起赌博。
小微被下令不许进入书房。
对此,顾思雀并没有什么表示要说的。许是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令他无法理解的事情——顾思雀知道自己笨,弄不明白这些世态炎凉。如今他能信的人只有哥哥和清歌。至于小微,除非她将银雪为什么会断以及那天晚上她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脸会被猫抓伤解释清楚,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再相信她了。
小微自是知道清歌对自己心怀芥蒂的,她也知道是自己先犯了糊涂。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清歌对自己是千防万防。被昔日是自己为姐妹的人如此防着,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不过小微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似以往情意只是过眼云烟。她从来都知道,那个每天对所有人都很友好的清歌早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所有人都在墙外,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墙内。
清歌昏倒在了案前。
顾思雀一阵惊慌。
茫茫雪夜,清歌一边感慨着天气冷,一边迈着腿向前走去。她本是带着猎狗出来打猎的,结果食物没找到狗还滑入了猎户的陷阱里。无奈,清歌只得往回走。
也不知道小黑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摔死了。空无一人的路上,清歌开始了胡思乱想。小黑是陪了她一年的猎犬,记得刚抱到它时,它还咬了自己一口。清歌攥了攥自己的手,还好那时候它还没有长牙,清歌哈了口气继续走着。若是明日猎户去看陷阱的话,他一定认识小黑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那自然是要送回去的。想着,清歌加快了些步伐。可若是铃铛被摔掉了呢?若是猎户近几日都不去看呢?清歌缓下了脚步:“诶呦~”忽的清歌被绊了一下,向前冲了几步后才稳住了身形朝后看去。
薄薄的一层雪盖在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上。
清歌拿着手中的枯枝轻轻戳了戳那玩意儿。
那东西微微动了几下。
清歌就向后退了两步。
那人呢喃着看向了清歌,嘴里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清歌咽了口口水,神使鬼差的背起了小小的人儿。
也不知道那小人儿又哼了一句什么之后软软的昏了过去。清歌想着,大概是什么感谢的话吧。
阿爹去了军营,说什么要督促将士们好好练功。清歌自然是不信的。不仅不信她还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喝酒。管家曾经说过,说他爹当初虽然也喝酒,但是还没有这般沉沦。他们北威侯府一向没有什么尊卑之分,清歌更是是管家为祖父般的人物。据说他曾经侍奉过祖父,他经常和清歌讲起老北威侯,他将她当作他的亲孙女一样疼爱。
所以,当这位老管家迟迟等不到自家小主子的时候,他着急了。一个人拖着他的老寒腿一直走到了城门口,正好迎上了极不而来的清歌:“诶呦,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老管家用衣袖抹了抹眼睛,这才看见清歌还背着一个。老管家将灯笼往她背上一照,一见这一头微卷的头发便心知大事不妙。老管家心头一紧:“这,这是谁呀?”
“不认识,我见他快不行了,就捡回来了。管家爷爷,我好饿啊,又冷又饿。”清歌撒娇着。
老管家已被她的一声管家爷爷给哄得心都软了,哪还有心思去管那来路不明的小子。一听自家小主子说自己又冷又饿,老管家不禁有些心疼:“好好,我们回家回家。小祖宗还是将这小子给爷爷背吧,别累坏了。”
清歌笑的甜甜的:“不累,一点也不累,让爷爷担心了,爷爷我们快回家吧。”
“慢点儿我的小祖宗诶,别摔着了。”老管家爽朗的笑声在清歌的身后响起。虽是寒冬,却也温暖。
“他还没醒呐。”老管家吹着刚煮的姜汤轻声问道。虽说自己一开始是真有点不放心这孩子,但是这个小小的孩子被丢在了大雪地里任谁都会有些于心不忍的,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十分喜爱小孩的孤寡老人。老管家很快就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担忧。
清歌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他又睡着啦,爷爷,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清歌笑了笑。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一想到在一个时辰之前这个小祖宗还打算亲力亲为的帮这混小子换衣服他就担心啊,谁知道这个小主子还会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
“爷爷~好爷爷,我保证不会欺负他的,你放心的去休息吧。他又不是顾二,我怎么会做出些什么逾矩之举呢?”清歌微微偏头,故作可爱。
“好好好,哝,碗端好了,一会儿给他喝下,要是他嫌辣,桌上还有些老李家的糕点甜枣……”老管家最终还是松了口,没办法,他家小主子实在是太鬼灵精怪了。老管家宠溺的摇了摇头,嘱咐了几句后笑着离开了。
清歌像只兔子似的嗅了嗅姜汤后摇醒了那小不点。
小不点的脸红红得好似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睁着他水润的大眼睛看着清歌。
清歌将姜汤端给了小不点,小不点想也没想便一口闷了,却也不吭声说自己哪里不舒服。清歌猜他也和自己一样便塞了个枣子给他:“吃了就不辣了。”小不点点了点头,吃了下去。清歌扶他躺下后又帮他掖好了被子,便吹了蜡烛摸黑爬上了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清歌钻进了早被小不点雾暖了的被窝,小不点身子一僵,因为清歌抱住了他。
“这样暖和,等捂出汗了,你的病也就好了。”清歌在小不点耳边柔声说道,“我生病的时候,管家爷爷便是这样抱着我的,你放心好了。”清歌拉了拉小不点前面的被子,捂严实了。
小不点的身子渐渐放松,便这样在清歌的怀里睡了一宿。
从此,这个不知名的小不点变成了清歌的小尾巴,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