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都坐到一起后,村长便开始问起了情况。
“那当真是黄鼠狼精?你们也入了黄鼠狼窝?”村长捋着胡须颇有些不敢相信。
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二宝说道:“是啊,我中途醒来的时候,见一黄鼠狼人脸鼠身,可把我吓晕了。”
村长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没想到这么邪性。其实几十年前,邻村也闹过黄鼠狼灾。”
村长喝了口茶,缓缓地说道:“那时我还是一孩童,去邻村随着长辈见亲戚的时候,便听说他们村子里老是少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每当闰年的某个圆月之时,便有夜晚外出的人不见,导致当时几个村的人都不敢在晚上出门。
“但是当时这事出了一段时间后便自行消失了,没人解决得了,便也没人再有办法去追究。这几年我们村里也发起了黄鼠狼灾,但不过是黄鼠狼偷鸡的事情,我也没想那么多。可谁知现在这黄鼠狼竟然猖狂到直接偷人!真是气煞老夫。
“所以今个儿叫你们过来,也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如何剿灭这黄鼠狼,叫这黄鼠狼患不要再发了。”
听到这里,虎子开口道:“村长,我们醒来的时候,貌似黄鼠狼窝已经塌了呀,这黄鼠狼死的死,逃的逃,也都没个影儿了,应该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阿折这回倒是出来说话了:“黄鼠狼窝确是已经被我毁了。一个巢穴至少要上百年才能成形,它们若是想卷土重来,必定需要上百年的时间再造。”
村长叹息道:“可若是百年之后呢?我们的子孙该怎么办?”
阿折忖思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办法有二,一是举村搬离这里。”
话音刚落,村长便有些急了:“搬迁?搬去哪里才好?况且我们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惯了的人,离不了自己的根啊。”
阿折又缓缓地接着说:“二是你们得在这百年内培养出捉妖士,方能保证百年后你们村里不受妖的叨扰。”
悟湄听了这话,不可置信的望着阿折。
妖和捉妖士本是死对头,阿折竟这般心胸开阔?居然让这村子培养一个捉妖士?哪有这样给自己找麻烦的妖?
悟湄只觉得阿折怕是傻了。
没想到村长竟然点了点头,捻着胡须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是我们该怎么培养这捉妖士呢?我们村里、邻村里,乃至县里我都没有听过出捉妖士的先例啊。”
这时旁边的阿奇开口道:“村长,我们派人去江湖中寻便是了,这有什么难的。虽说捉妖士常年江湖漂泊,居无定所,但是总有一两个是专门收徒弟的呀。我们去找年数大,声望高,不常走动的捉妖士便好。”
村长点了点头:“也好,也好。之后我再召集村里群众商量着便是。”
悟湄见村长似乎已经拿好注意,便捉住时机开口问道:“村长,我想向你问个人。”
村长抬眼看向悟湄,“姑娘请说,想问何人?老夫若是知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悟湄叹了口气道:“是我的爹爹,名字是闵生里,大概身高七尺,略有胡髭,年龄三十又五,喜欢穿白袍。”
悟湄小心翼翼地瞟了几眼阿折,又补充道:“看起来比较像高大的书生。”
阿折听后没抬眼,只是轻微的蹙了蹙眉。
“哦?”村长惊叹的捋了捋胡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老夫倒是记起来了,前几日,县里下了指令,让我们留意有没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身高也有七尺,同样是略有胡髭。说是京城里达官贵人有人寻他,也不知是为何事,说是见到了踪迹要即刻禀报上去,现在倒是已经有消息说寻到了。只是……”
悟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期待,迫不及待地问道:“只是什么?”
村长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那时村子里都在为不见了的虎子、二宝、栓子和阿奇四个人忧心,我也没有来得及处理县里的通告,现在听说寻到了便也没有再放在心上。本来发下来了一张人物画卷,但现在却也找不着在哪了。”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屋外冲了进来,还有几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孩童一同路过了屋外。喧闹声不绝于耳。
小男孩跑得满头大汗,门牙还缺着,身上衣服也是有些松垮了。看见村长便兴高采烈地喊道:“爷爷,我下学了!”
村长拄着拐杖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小男孩说道:“昭儿,不得无礼,进屋看见有客人便要打招呼,不能叫叫嚷嚷的。”
小男孩委屈地点点头,瘪着嘴朝屋内众人喊道:“哥哥姐姐们好。”
说罢便规规矩矩地往偏屋的方向走了进去。
但是悟湄眼尖,瞧见了小男孩布包里露出来的一截卷好的纸,纸质厚实,看起来像是上等的宣纸,便赶紧喊道:“诶——小朋友,哦不,昭儿,你布包里那一卷是个什么?”
昭儿听到有人唤自己,便回头,看见一个眼睛大大的姐姐站起来,眼神渴切地望着自己的布包,便伸出手取出布包里的卷好的纸问道:“你说这个?”话从嘴里说出来,还有些漏风。
悟湄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就这个。”
但只见小男孩一时脸红,将卷纸藏在身后:“这个什么都不是,老师课堂作业罢了。”
村长仔细瞧了,突然厉声道:“这怕不是县里公府的用纸?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拿出来!”
昭儿一见村长发飙了,便赶紧丢下手中的纸卷,抱着自己的小布包飞快地跑了。
悟湄赶紧走上前去,拍了拍纸卷的灰,展开了来,果然是公府的人物图像。
只是……
画卷上的脸被毛笔涂了个大王八,边上还七零八散地写着一些看不清的字。
村长走到悟湄边上,接过画卷看了看,气得七窍生烟:“这小子,又在我书房偷东西,简直是打了也不长记性,看我等会不好好收拾他!”
悟湄心中有些失落,本想着,是不是有人正好也在寻自己这具肉身的爹,或者寻一个跟他长得像的人,便把他捉了去。只是这画卷被损坏了,根本看不出来。
原本以为会有一丝丝的线索,现在看起来好像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