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经过长长的,穿过花丛的飘香小路,唐羽回到了洛家位于东北方的私人别墅。
白净的墙壁、宽大的玻璃、清澈的溪流和西式的塑像........
算上方圆种满鲜花的七彩景色,整个建筑占地达近千平方米,远远望去,好像是童话中皇室所在的端庄居所。
“你回来了小羽。”
一位老者迎面走来,脸上挂着慈祥的温和:“路上辛苦了,洛少正在主卧里等你呢。”
“谢谢,我正要去呢。”唐羽点头回答,看见了老人手上用来打扫的布巾。
“李老,您要注意身体,多多休息啊。”
“没事,我这老骨头硬朗得很,闲不住。”
“那也不能承包太多家务啊,分一些给手下的人去做吧。”唐羽关切着说道。
眼前的这位老人名叫李纯元,大家都尊称他为李老,性格安分慈祥、平易近人,从洛少奶奶那一辈开始,便已经在这洛府中从事管家工作了。
几十年的时光,磨去了他年少时英俊的面容、孔武的身材,塑造了他如今苍老的形象,也将他和洛家家族的命运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李爷爷,亲爷爷!在洛少和唐羽的心目中,他就是这样值得尊敬存在。
“对了小羽,在见洛少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李老折好手帕,朝唐羽靠近了一点。
“其实......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啊?发生了什么?”唐羽眼角一抽,担忧的询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洛少参加了公司总部的股东大会,开会之前,他突然检查了公司这几天的监控录像......”
“然后呢?”
“然后洛少就发现,自己明明规定好了的,不能强迫员工加班,加班的话一定要给加班费,可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加班的人数.......”
“我懂了。”唐羽眸色一暗,心中有了大概的方向。
“一定又是公司内部大股东,强迫大家加班,还不给加班费吧?”
“是啊,并且统一口径瞒着洛少,说是自愿的,但洛少瞧一眼大家的脸色就知道了,哪有什么自愿可言?分明都是生计所迫。”李老也沉下音调说道。
“最后在股东大会上,洛少提议把每年百分之三慈善用款提升到百分之五,结果被各大股东群起而‘攻’之,什么资金周转会出现问题,不利于企业长期投资,什么减弱负债偿还执行力、削弱应对危机风险的能力.......总之,听到的几乎全是反对的声音。”
“原来如此,他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吧?”
“唉,这孩子总喜欢把糟糕的心情憋着,就算是我也不说。小羽,疏导洛少的工作,只能交到你这个同辈的手中了。”
“好的,交给我吧。”
唐羽接下任务,明眸凝神,踏着大理石制作的平坦路面,走向了豪宅的深处。
令人意外的是,房子虽大,但里面的东西却很简单,除了地板墙壁等硬件外,像花瓶、雕塑等装饰之类的软件,全都是在商业区买得到的东西。
没有什么宝石翡翠、白银黄金,唯一散发着豪华气息的,只有头顶上十几盏玻璃制成的、勾勒有图腾纹路的透彻明灯,即便在乾坤朗朗的正午白昼,其发出的光辉也很耀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有阴影的云间神殿。
碰碰碰——
唐羽来到主卧入口,敲击木门:“洛少,我是唐羽。”
“进来吧,门没锁。”
“打扰了。”
咔——
屋内传出清秀的声音,唐羽随即打开房门,看见了那位坐在窗边,沐浴着光晕的翩翩少年。
“辛苦了,来喝杯红茶吧。”文渊一手拿书,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小桌。
“收到。”
唐羽也不推脱,迈步来到小桌边上,却没有提起那陶瓷做的茶壶,而是注意到了桌角处的两张文件:
洛氏集团财务分析,略表。
医药业,盈利额上升百分之六;家具业,盈利额上升百分之八;汽修产业,盈利额上升百分之二........
上升、上升、上升、还是上升!洛氏集团这几个月的财政可谓是一路飘红,高歌猛进,不过......考虑到洛少的人格思维,综合从李老那里听到的消息.......
‘唉呀唉呀,明明财政如此富裕,却不愿意提高一点慈善捐助呢。’唐羽苦笑,看了看文渊的侧脸,果然发现了不少压抑。
“........”
文渊感应到唐羽的目光,转过了视线,后者也不回避,继续保持着苦笑。
“李老都告诉你了?”
“是的,我都听说了。”唐羽这才收起表情,提起茶壶,倒满了两杯茶香。
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则被他递给了文渊:“心里不舒服吧洛少?”
“可不是吗,我正生闷气呢。”文渊接过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还有那么多人身患绝症,被病痛和贫穷绊住睡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还有那么多人读不起书,把青春蹉跎在了车间里、工地上,以汗水为墨,写成了一纸又一纸泛黄的哀伤。
一想到这些,一想到那些苦苦挣扎的人们,我就觉得,包括我洛文渊在内,整个洛氏集团,有哪个不是吃人血馒头的混蛋?”
“别这么想,洛少和那些人不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把洛氏集团打造成理想中的样子的。”
唐羽回答道,口气里是对洛文渊的满满的信任:“洛少昨年才正式接手家族企业,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权都在那些大股东的手里,所以才会暂时失意。慢慢来吧,不着急,我和你一起努力,迟早把股权都掌握回来。”
“呵呵,那不就成了专制独裁型企业了吗?”
“如果独裁者是洛少的话,我觉得倒是一件幸事。”唐羽俯身,清淡的谈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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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文渊过了一会才做出回应,喝干了手中的红茶。
“这事暂且放在一边,来谈谈那个女孩的情况吧,你说已经不用考验她了,怎么讲?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