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舒坦!”
在软床上睡了一夜,又修炼了近一个时辰的谢平,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此刻的谢平深深体会到,床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靠着树和躺在草上睡觉,真的是不舒服。
谢平简单洗漱一番,只觉得神清气爽。他走下楼去,坐到客栈一层的餐桌旁,掌柜见谢平下来,立刻带着满脸的笑容迎上。
“客官想吃些什么?”
“嗯……”谢平有些犹豫,其实他此时不太想吃大蒙国的食物,这一路上的肉食吃得谢平烦腻,他只想吃些清淡的炒菜。
“随便上几样炒菜吧。”谢平缓缓说道。
“好嘞,那您稍等。”
掌柜离去,没过多久,小二便端上几盘精致的炒菜来。谢平看去,发现是三素一荤。他心中感慨,想必这掌柜也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才做了这么几样菜出来。
谢平夹起一口素炒三丝,韭菜独特的辛香味加之豆芽的脆爽使他食欲大开,辅之的菇丝又增添一丝鲜味。
这一道素炒三丝,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安抚了谢平疲惫的肠胃。
“不错。”谢平轻声赞叹。
掌柜在柜台内看着谢平满足的表情,心中欣喜,觉得自己识人的本事果然是没错。这富家公子定是想吃些素菜了。
虽然菜品好吃,但谢平没有喝酒。他很少在中午饮酒,饮酒后需要休息,若是中午喝了,似乎一天都浪费了。
大快朵颐的谢平终于是吃饱了。他坐在木椅上揉揉肚子,觉得有些懊悔,吃的有些多了。
他喝下一杯绿华草泡出的水来,这水是纯粹的苦味,并不好喝。小二看到谢平皱眉,忙过来加了些蜜糖,原来方才是店小二忘记加了。
这顿怕是不便宜。谢平心中想着,大蒙国食材难寻,做出这样四道云帝国风味的菜来,怕是食材的成本上,就要比云帝国多出两三倍。
“记在账上。”谢平起身,到柜台旁留下一句话,便出门离开。
“好嘞,您慢走。”见谢平并未带着随身刺绣的行囊,掌柜也未阻拦。这些富家公子都有记账的习惯,若是自己非要他们现结,扰了他们的兴致,便得不偿失了。
谢平行在街市中,他并不想在乌兰城久留。此处距离那北方的神秘之地,还有极远的路程。谢平推测,即便自己全速前进,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他决定完成补给后,便立刻离开乌兰城。一是免去夜长梦多的麻烦,二是他也想摆脱桎梏后,尽快返回玄岳山。
谢平很担心父亲现在的情况,只是担心并没有意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自己的行进速度,早日见到父亲。
谢平思绪杂乱,刚刚错过一家调料铺子也没发现。他怔了怔神,笑了笑,觉得自己现在想这么多,实在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只是,谢平刚回过神来,却又注意到周遭商贩和行人怪异的目光,他有些受不了。
谢平轻叹一口气,没有先行补给,而是寻了个服饰铺子,给自己买了件衣裳。
那些人如此看待自己,一是因为自己面容不同,二则是因为自己的这一身云帝国衣裳了吧。此时已经身着大蒙国服饰的谢平,心中有些无奈。
太白净了看来也未必好,在此处过分引人注目了。
换了一身衣服的谢平,感觉到路两旁的目光果然是少了几分。不过,他的面容是遮不住的,虽不是过分俊俏,但走在这乌兰城中,仍是很扎眼。
至于寻个黑纱遮面,谢平不是没想过。只是在这乌兰城的地界里,自己那般打扮,似乎更容易被官兵注意到。
为避免不必要麻烦的谢平,就近寻了几家铺子。买了粗盐,孜然,五香粉,而后又买了些外擦的膏药,最后买了五斤肉干,五斤烤饼。
谢平想多带些食物,可随身的行囊加上他新买的物品,已经有二十余斤。若是再多加些,则会影响到前行的速度。
谢平思索半天,决定还是就买这些。
他现在只期待未来的路途中,能够多遇到些小动物。
那种能吃的小动物
谢平沿原路返回客栈,此时刚过晌午,他打算回去结完账便离开。时间尚早,没有必要再耽搁一天。
可就在谢平左脚刚踏过客栈的门槛时,一阵急促且纷乱的马蹄声传来。
这片集市并非乌兰城最繁华的集市,自谢平来了以后都很安静,此时却出现这样的声音。谢平好奇,扭头观瞧,发现一行人正快速朝着北街而去。
这一行人由四个护卫打扮的人乘着骏马开路,中间跟着一驾马车,最后还有四人跟随。
这队人马此时刚好路过谢平身旁,领头的护卫侧头看了谢平一眼,皱了下眉,却并未停下。
他们正打算继续前行,可偏巷中却突然冲出一位妇人,跪倒在车队之前。
“你们还我亲人!”这位大蒙国的妇人声音凄厉,用尽一切力气嘶喊着。
骏马急停,马车也因快速的停止而产生较为剧烈的晃动。谢平离得近,只听一声冷哼从马车内传来。
“滚开。”察觉到身后贵人的急躁情绪,领头护卫声面容平静,抽出长刀,指着妇人冷声道。
“我不走,我的家人就是因为你们而死,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妇人喊着,泪随着声音流了出来。
见这妇人不走,领头护卫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将马刀横在这妇人的脖颈上:“滚开!”
“那你便杀了我!”这妇人见护卫如此态度,目光变得决绝,她朝着护卫身后的马车凄厉喊道:“你毁我一家,我即便做……”
妇人的话没有说完。
护卫的马刀向前刺出,穿透了她的身体。
妇人的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身体随着马刀的抽出,重重倒在地上。
当街杀人!谢平心中震惊。
他知道大蒙国的达官显贵在平民中有着无上的地位,但他万没想到,这群达官显贵,已经嚣张到了如此的程度。
这护卫收起马刀,根本未管倒在路中央,残存着一丝气息的妇人。
一行人离去,马车的车轮碾过妇人的脚踝,妇人的身体随之抽搐一下,而后陷入了永久的平静。
待那队人马远去,谢平才看到侧街中出来三名官差,将这妇人的尸体带走。随后在路上泼了些清水,抹去了地上的血迹。
路中央,除了带着些许红色的湿润泥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