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树下的众人却根本无法入睡。
“它们倒还真是不肯放弃。”王勉耷拉着脑袋说道。
“白天的时候,并未看到这些甲虫,想必它们是夜间行动的。”谢平坐在一旁分析道。
“可是,这大半夜的他们不走,咱们也不敢睡啊。”王勉看了看身旁打呼噜的赵铁:“这憨子倒是睡得开心。”
“还真是令人羡慕。”谢平饮了口水:“只是我好奇,为何这虫潮如此执着于我们这里?莫非此处有什么东西,是它们渴求的。”
“这就不知道了。”王勉调整了一下坐姿,却发现怎么坐都不舒服:“原本以为这古墓中很是平静,想着寻一处修炼,也算没白来。结果…真惨啊。”
看着王勉郁闷的表情,谢平努力忍住笑意。
“不必心急,我等还是要朝着古墓的中心前进,留在此处不知还会遇到什么其他的危险。”
“也对。”王勉点点头:“若是进入深入,遇到了云帝国魂宗境界的强者,想必还是会给咱们些庇护的。”
“王勉兄知不知道,古墓真正的墓穴,是在哪个方向?”
“这还真不知道。”王勉思索片刻:“来之前倒也做了些调查,以往也有些强者的墓葬是单独开辟出的空间,但是有如此之大的,并未有过记载。”
“不过,这墓穴理应还是在这片空间的中心。你从最边缘而来,也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这先汗总不至于把自己的传承,藏在最外侧的山坳坳里,不让人发现吧。”
“嗯…我路过的那些山,并未发现隐藏的坑洞。”
谢平仔细回想着白天所见,亦认为墓穴并非在他所经过之处。
“那看来,还是要朝着中心前行。”谢平打了个哈欠,一日的奔波,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你我三人,有一人守夜便可。”王勉见状微笑道:“你先歇会儿,我撑不住了叫你。”
“那便有劳王勉兄了。”
“客气。”
……
次日清晨,王勉睁开眼睛。谢平换下他后,他便一觉睡到天明。
看着眼前安静的平原,王勉有些恍然,昨夜的虫潮似乎从未来过,只有远处折断的树木,诉说着昨夜发生的故事。
那碎裂成几块的树干,看得他心生寒意。
“真是辛苦谢平兄弟了…”
他向自己的左侧看去,却发现谢平的人影已经不见。而在他左手边,则留下了一包肉干。
“走了啊。”王勉轻叹:“倒是心急。”
“人家那未必是心急。”一旁的赵铁也醒了,眼睛还未睁开就看到了王勉拿在手中的肉干,一把拿了过去道:“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王勉急道。
“不给。”赵铁拆开油纸,将一块肉干扔进口中:“你都不给我,我也不给你。”
“我那是不给你吗?那是都被你吃完了!”
……
早早离开的谢平,此时正全速狂奔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
他心中纳闷,为何这平原竟越是赶路,越觉得没有尽头,可他却也只能不停地奔跑下去。
这一跑,便是一天。
黄昏渐显,已经不知歇了多少次的谢平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仍然没有显现出任何建筑的平原,心中满是绝望。
这得什么时候能找到托娅,他摇摇头,既因为托娅并无能力保护自身而感到担忧,又期望很是善于同他人交流的她能够寻到庇护。
“不过最起码是弄明白了一件事。”谢平轻声嘟囔:“让我带她去极北之地,是万万不可能的。”
今日的谢平已经又一次充分认识到,全力赶路的自己会有多么疲惫。若是再背上一人,怕是到极北之地的时间要多上一倍。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谢平看了看脚下放着的行囊。今天他吃了三枚果子撑到现在,这也是省吃俭用的结果。
由于消耗过大,所以虽然加上昨天一共吃了四五枚,却也未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每一枚果子所蕴含的魂力,大约在一到两颗丹药之间。若是托娅真能掏出这么多丹药来,那倒也存在带着她一起去极北之地的可能。
有意思,难道她们家丹药不要钱的吗?
谢平心中笑了笑,口中嚼着干饼,看着远方的太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上。
远远看去,那太阳似乎都是由魂力凝结而成,他不禁赞叹,半步踏入问道境界的强者,竟能操控如此巨量的魂力。
光芒逐渐消失,平原上仅留有一丝落日的余晖。谢平起身,想要趁着还能看到路,再去寻一处安全的地方度过一夜,却发现自己方才坐着的石头,似乎晃了晃。
“嘭!”
谢平察觉到异常,猛地向后一跳。那是石头破碎的声音,只见那石头之下的泥土中,竟缓缓钻出一只巨型甲虫来。
跟昨夜见到的一样!
漆黑的甲虫还在努力从泥土中爬出,似乎由于太阳刚刚落下,它仍未彻底清醒,但它坚硬的身体周遭却已开始显现出深黑色的魂力。
谢平忙看向四周,发现这与昨夜的虫潮相比并不相同,他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并未发现其它的甲虫。
落单了?
谢平看了看已经完全从泥土中出来的甲虫,又看了看甲虫身边装满了巨树果子的行囊。
这东西不能给它,干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这巨型甲虫究竟有何能耐!
心中做好决定的谢平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猛地冲了出去。随着一道淡紫色寒芒闪过,他的身影也到了甲虫近前。
而那寒芒所对准的位置,正是那甲虫的眼睛。
“嘶!”
随着一声噗嗤的闷响,甲虫发出刺耳的悲鸣。感受到极度疼痛的它,转动脑袋的方向,挥动着巨角朝谢平砸去,那巨角对外的一侧,竟如刀刃般锋利。
谢平赶忙后退,袖边却还是被划到。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正感后怕,却突然感胸口一股若有若无的刺痛袭来,而那甲虫也再次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