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度走出食堂，左转就是洗碗池。
此时，天气已进入深秋，自来水管里流出来的水带着寒意。
平时，明度都是把自来开得最大，碗用水使劲一冲，剩饭剩菜随水而去。
但冷水是洗不净油的，碗里还是油腻的。用手洗，就是一手油。
男同学都比较随意，只要钵子里的饭菜冲洗干净就行了，反正是自己用的，也不太在意。
明度使劲把不锈钢碗甩了甩以便控干水。
没想到这时意外发生了，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天上传来一声闷响，明度感觉一股让人痛到姥姥家的电流从透顶而入。
明度的眼睛、鼻子中血象泉水一样冒出来。
明度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啥都看不见了，全身僵硬，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直抽抽。
旁边一个女生，全程目睹，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傻了几秒钟后，她发出了传遍校园的尖叫:“死人啦，快来人啊，死人啦！”
还保留着一点意识的明度耳边回响着女生尖叫声，想叫女生停下，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还在骂人的教导主任和听他骂人同学呼啦啦地从食堂里跑出来，看到俯身倒在地上冒烟的、身体不断颤动的明度，还有在尖叫的女孩子。
见明度倒俯在地上，吴中来急着要去扶他。
教导主任一把抓住他:“你不是医生，不要随便动他。你快去把校医找来。”
教导主任又指着一位同学，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教导主任走到明度身边，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见还有气进出，紧张不安稍脸容微缓和。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明度，脸着地，地上有血水从他身下流出来。
那个尖叫的女生被两个女生扶起来，校领导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看到有道光在他头上闪了一下，他就出血了，满脸是血，然后他就倒下了。然后他就那样死了，然后你们就出来了，然后她们就把我扶起来，然后主任你就问我话，然后……”
“别瞎说，他还没死。”
”没死？他眼睛鼻子流出那么多血了。人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挣命了，已经死得那样恐怖了。主任你说还没死？我老家有人就这样死了的。”
教导主任这时有把这个女生嘴缝上的冲动，挥挥手叫女同学赶紧把她扶回宿舍。
校医是个中生妇女，迈着小急步匆忙地跑过来。
一来就要把明度翻过来，教导主任又一把拿住了她。
眼睛带着疑虑，看着她:“你行吗？”
校医拍拍胸脯道：“你还不解我，啥病我没见识过。”
教导主任疑虑未去，但现在又没个正经医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慢慢放开了手。
校医叫教导主任和两个男生轻轻把明度翻过来，一边翻人，校医一边埋怨教导主任:“你们真是呆子，见他俯躺着也不翻一下，时间长了他会窒息死亡的。”
教导主任听这话，点头称是，连声说“这到是我没想到，欠考虑。当时只想我们不是专业医生，不能乱动受伤的人。免得让他受二次伤害。”
明度被翻过来后，校医就忙活起来，翻他眼睛，擦脸上血迹，又用小指掏他鼻孔，掰开他嘴看。
这时，一个围着看热闹的女生说了一句:“她以前是兽医，给动物看病的，给伤这么重的人看病，靠谱不？”
没想到这话被正在忙的校医听见了，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姑娘，人和动物都有血有肉，有眼睛鼻子嘴巴，我能给禽兽看病，当然也能给他治病。”
围观的人觉得她说的有点在理，但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在校医还要进一步深入给明度看病，翻扯他的衣服时，救护车呜啦呜啦地到了。
教导主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兴致勃勃地校医。
时隔两个多月后，明度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医院。明度的伤看着吓人，血肉翻卷，皮开肉绽。没想到，在医生紧张地为明度救治后，明度竟然很快醒了过来。
当爸爸妈妈急慌慌地赶到医院时，正看到明度捧着一个大碗吃饭，俩人舒了一口气。妈妈还是急忙走到病床边，捧着明度的脸看，问道:“明儿，怎么回事？又伤在哪里了？”
“妈，我没事了，你看我还能这么能吃，就知道没事了。”
“瞎说，被雷打了哪能没事，让妈好好看看，你伤哪儿了？”
“妈，我真没事了，你看我现在身上有伤吗？”
爸爸一脸严肃:“小度，不要太意，上次你伤得那么重，这次怎么能没事呢？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也说我没啥大事，叫我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这么说，爸爸妈妈脸上焦急之色渐去。
妈妈对爸爸说：“司晨，你去问一下医生，把病情问清楚了。我们也好安心。”
看着爸爸出去，妈妈又细细查看明度的伤，叫他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看明度有些难为情，就训了他一下:“自己妈妈看有啥难为情的。”
妈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啥重伤，只是头顶有几个伤疤，紧张的神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又问道:“明儿，头晕不晕，没什么地方痛吧”。
明度直摇头：“妈，我都说没事了。”
爸爸回来，告诉妈妈医生说咱家孩子没大碍了，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爸爸妈妈没有立即走，陪着明度在医院，照顾他，直到出院把他送到宿舍。
来到明度宿舍，爸爸妈妈又忙了半天，帮明度把半年没洗的床单、被单和泡在桶里一个星期的衣服洗了。
妈妈还把他积了不知多少年老油的碗给洗干净了。
干完这些，爸爸妈妈又到街上给他买了一包吃的放在床上，然后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