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针线包、两根手指宽的尖嘴剪刀,灵蓝先将消毒棉以纯净水沾湿,为小雪肩膀受伤处以及周围地方都清洗个两三遍,紧接着就用消毒棉将水分吸收干净,以免伤口化脓,然后再用酒精和除菌的双氧水各洗一遍,最后抹上紫药水,还好伤得不算太深,不需要做包扎。
处理好肩膀的伤,又仔细检查了其它各处,除了满身是黄沙外,灵蓝没有发现什么要紧的了,就找出一件带绒的棉衣,对比了一下洋娃娃的身材,从下方剪下一块布来,用针线给她重新缝制了一件扣脖连衣长裙换上,然后梳好头发,放在外套的臂袋里。
直到完全处理好小雪的事情,灵蓝再也无法忍受饥饿了,只洗了个手,连药箱都没收拾,就盘腿坐在沙地上,顺手捡起散乱在沙中的面包、香蕉、盒装牛奶。确认吃饱喝足,地上又烫得没法坐了,灵蓝才找来帽子戴上,一点一点地收拾起来。
大约是过了两个时辰,到了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灵蓝背上旅行包,提着几个手提袋,出发前拿出地图,依照地理位置指示器,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雨滴小镇。
“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啊!”一阵突如其来,急促慌乱的呼救从远空中响起。灵蓝正要抬头去看,却是啪地一下,直接砸到了她的前额,瞬间就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这祸不单形的遭遇令她真想找个东西哭骂一顿,好解解正是无处发泄的郁气和闷气。
“哎呀呀呀呀呀······!不行了,不行了,哎呀呀呀呀呀······!”还没完全缓过神来,灵蓝的耳边就不断传入着像是寻死觅活的吵闹声,而且越来越带劲。
揉着头,等视线恢复好了,灵蓝才完全睁开眼,往身边看了看,就在距离她左手一点五米处,有一个头顶绿叶,全身为鲜亮的橘黄色球体物在滚烫的沙粒中,拼命挣扎着。于是,生着气,同时内心又感到十分好奇的灵蓝,直接上前一步,伸过手去一把连根抓住它的茎叶,将它从沙中拔了出来,才知道原来是一个成了精会说话的橙子,整体大概刚好是灵蓝的一个手掌大小。
“你是谁?”那橙子被拔了出来,紧闭着双眼,又胡乱挣扎和叫喊了一番,感觉确实没有危险了,才试着睁了睁眼,然后鼓着腮,双手握拳一副准备随时接受战斗的样子,左右瞥了两眼,警惕着对灵蓝发问。
真是让人觉得又好笑,又想将其捏碎成泥,但灵蓝想起了还在受伤中的小雪,就不想再有闲事发生,徒生是非,便随手一扔就把橙子丢到一边,回头大致地看上一眼,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就往雨滴小镇的方向出发。
“哎!哎!等等,等等我呀······!怎么能这么无情呢?怎么能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呢!”没想到自己遇到一个连话都不说上一句,连问候都没有一句,扔下它就要走开的人,橙子一边大声说,一边喘着气努力跟上灵蓝的步伐。
“你,你是个人吗?”本以为别说是一个橙子了,就连是个活人,遭遇了这般的冷漠和无情,也不会厚着脸皮跟上来了,更何况还不停地说着自己的不是,灵蓝便没好气地停下脚步,回头问上一句。
“人的概念是什么?人长什么样?不就是有五官、有手、有腿、有组织、有器官吗?难道你看不出这些东西我也是有的吗?”虽然自己不吃肉,不吃菜,也不吃五谷杂粮,但作为一个橙子而言也是有自己的吃食,有自己的生命规律的,除了身高和形状,总体上跟人也没啥区别,所以听出了灵蓝提问中别有意味讽刺的橙子,不甘心地反问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橙子是在进行诡辩,但乍一听,好像还是很有道理的。灵蓝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也许是从课本上,也许是在和同类的长期接触下,她的思想中早已形成了一股执念和对他物先入为主的偏见。
思前想后,灵蓝还是决定不去与橙子分辨谁对谁错,而是给了它一个白眼,就继续自顾自地走了,毕竟今天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如再不加快速度,能冻死人的寒夜就即将降临了。加上有了沙客们给的教训,总不好一个人在这荒凉的沙漠中睡上一夜。
“哎!你等等我呀,别丢下我!我怕。”担心灵蓝真的不会管自己死活,橙子喊了一句,见灵蓝连头都不回,便只好加速起来,然后用力一跳,抓住了一个手提包后带的边缘,接着就紧紧抱着带子,爬到灵蓝的手边坐下,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再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