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口据点是一座修建在山上的要塞。要塞围墙以厚重的大石筑成,入口处的两扇大门以包裹厚厚一层铁皮的巨木做成。大门两侧各有一座高耸的塔楼。
上午的太阳照着邳国南部边陲的土地,也照着如蚂蚁一般沿着上山道路向要塞进攻的官军士兵。要塞大门正上方围墙的女墙后面,修正和一干头领带着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面前堆满了滚木礌石等物,只待官军接近大门,就用这些东西砸。
修成带了四名贴身卫兵正呆在大门左侧的塔楼里。两名卫兵抽出了兵刃,一左一右站在双膝跪地的常暖玉身后,并将兵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常暖玉瑟瑟发抖,不停向修成乞求:“饶了我吧!我真的已经失去法力了!我真的无法帮你们攻击敌人......”
“少跟我装了!”修成阴冷地回答常暖玉的话,然后对两名站在常暖玉身后的卫兵下令,“你们看好她!她只可以攻击官兵,如果发现她企图用魔法攻击我们,就立即杀死她!”
要塞大门右侧那座高耸的塔楼里,吴缘也正享受着类似的待遇:王宽带着四名卫兵与他在一起,他戴着脚镣跪在地上,双臂的绳索已经除去,手指上的竹筒也拿掉了,但有两把寒光闪闪的弯刀架在他脖子左右两边。
不过,由于他曾经也是这支队伍的高层领导,王宽对他说话的语气比较客气:“六当家的,待会儿您只能攻击官兵!如果您试图用魔法攻击我们,或者您试图站起来逃走,那我们只好杀了您了!”
官军距离要塞大门越来越近了。能看到盔甲鲜明的指挥官、一手持盾牌一手握单刀的步兵、弓箭手以及抬着长长云梯的工兵。官军是有投石车这类攻城器械的,只是山路险陡,这种大型装备一时半会儿运不过来。
“六当家的,先干掉那个指挥官吧!”王宽下达了命令。
虽然两军还未进入弓箭射程,但王宽之前见识过吴缘超远距离的魔法攻击,故而这么说。
吴缘心里一紧张,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办不到!目标距离我们太远了......”
注意到王宽脸上的疑惑,吴缘接着解释道:“我以前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击杀他,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我可是空着手啊!以前我是有法杖的。那支法杖有增强魔法攻击距离的效果,没有法杖,我徒手施法的话,攻击距离和一般的弓箭射程差不多......”
王宽想想吴缘说的也有道理,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官军距离要塞大门更近了,他们发起了冲锋。在军官声嘶力竭的指挥下,抬着云梯的工兵和举着盾牌的步兵快速向大门方向移动,弓箭手则向大门上方的女墙处射出箭雨,掩护攻城部队前进。
民军这边没有弓箭手,只能等官军冲近了大门,修正方才狠狠地将举起的手臂向下一挥,命令大伙儿道:“砸!”
滚木礌石向下面的敌人砸去,马上传来一阵敌人的鬼哭狼嚎。不过,也有几名守卫的民军士兵被官军的弓箭手射中,直接身子一歪从围墙上掉了下去,落到地面还没立即摔死,但马上被官军步兵乱刀分尸。
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大门右侧塔楼中奔腾而出,打在官军士兵身上,燃起炽烈的火焰。起火的士兵身上发出焦臭味和痛苦的哀嚎,给周围的人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火球继续从塔楼中连珠射出。官军前线指挥官立即命令弓箭手向塔楼处射箭。箭支“嗖嗖”飞来,王宽赶紧命令另外两名携带藤牌的卫兵将大伙儿用藤牌挡住。吴缘则从藤牌的缝隙里继续向官军发射火球,攻势完全不减。
有人被火球烧死了。吴缘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直接被他的火球烧死的人,临死前的元气化作一丝能量,被那枚聚灵戒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给吸了过来。能量如凉丝丝的小蛇,沿着手指向膻中气海游走,最终被丹田吸收,与之前汇聚在体内的魔法能量融为一体。
这个神奇的过程结束之后,吴缘觉得自己的魔法能量似乎更充沛了一点点。随着更多的人在火球中丧生,更多的能量团被聚灵戒指吸了过来,并被送入丹田融汇,他的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不过,这枚聚灵戒指只吸收被他直接杀死的人死后的能量。现场死的人很多,但不是被他直接杀死的那些人,戒指吸取不到任何东西。
吴缘觉得很是神奇,也觉得很兴奋。这股兴奋促使他打出更多火球,制造更多的杀戮。
吴缘这边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让敌人心胆俱裂。但另一座塔楼里面,常暖玉的表现与吴缘比起来就判若云泥了。
在修成的威逼下,常暖玉运足所有的魔法,对着攻城的官兵射出一波冰箭。但是,一波攻击就耗尽了她所有的魔法能量。之后,无论修成如何逼她,她只剩下哭泣哀求,再也打不出任何魔法攻击了。
“快向敌人发动攻击!不要再跟我装了!不要再说什么法力全失之类的谎话来骗我了!”修成厉声呵斥,“你再不攻击敌人,我马上杀了你!”
说着话,修成对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
那名将刀架在常暖玉脖子上的士兵心领神会,手轻轻一划,钢刀割破了皮肉,殷红的血珠从常暖玉雪白的肌肤上渗出,宛如雪地上盛开的灿烂玫瑰。
常暖玉的精神崩溃了。她短暂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忘了生死,完全不顾钢刀架在脖子上,披头散发,涕泪横流,浑身剧烈颤抖,双手胡乱挥舞,大声尖叫:“我真的没有法力了!我没有骗你们!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两名持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士兵看了修成一眼,修成赶紧命令道:“不要伤害她!把她带走!”
士兵收刀入鞘,架起常暖玉就走。常暖玉一路哭闹不停。
“哎,我高估了这个女人的心智!看来她真的没敢骗我,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修成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下了左侧塔楼,往他叔叔修正所在的中路而来。
激战半晌。由于守军的火力凶猛,再加上要塞防御工事修筑得确实固若金汤,官军实在难有进展,指挥官开始鸣金收兵。
官军扔下满地的尸体撤走了,但守军的心里都不轻松。大伙儿都知道,官军这次收兵不过是暂时的,修整过后,他们将卷土重来。届时的战斗只怕会更惨烈。
既然官军还会再来,那吴缘就还有活着的价值。他被重新捆绑起来,手指再次套上小竹筒,然后被押进了监牢。
乱石口要塞是一直有小型监牢的,用来临时关押犯错的士兵或者抓获的不良分子、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