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南进剑城的第一天就名声大噪。
今天进授业谷的弟子都被张子华搜刮了两遍，所有能吃的都被搜刮走，连一粒面包渣都不剩。
张子华前脚刚走，众人便议论纷纷——江向南是来拜师学艺还是来进货的？
“吃，都给我吃了，要是有一块饼干剩下来，我让你今天从山上一路滚下去。”
张子华面色赤红，将一堆面包、饼干狠狠丢在地上。
授业谷的外门弟子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师，老师向学生要吃的，而且还是两次，再好的修养和镇定也扛不住。
江向南默默的捡起一包饼干，撕开包装，唉，都碎了，抬头往嘴里倒。
“嘎吱嘎吱”“喀吧喀吧”
面包、饼干一袋一袋的减少，很快地上只剩下包装袋。张子华吞咽唾沫，他一口没吃，但是觉得很撑，胃胀。
又一次精气充盈，江向南将手按在剑痕上。
光芒透体转变为红色，他看到自己的骨头，还有流淌的血液。
电流又一次在身体里穿梭，酥麻、刺痛如期而至，对身体产生微弱的损伤。
精气流淌着，汇聚在损伤处，明显比别处的更加活跃。
损伤渐渐恢复。
电流袭来，和活跃的精气交错，隐隐共鸣，似要融合在一起，然而最终还是失之交臂。
精气仍旧是精气，电流也仍旧是电流。
每一分每一秒，电流都在损伤他的身体，渐渐的，全身各处精气都开始活跃。
电流在身体里穿梭，一次次和活跃的精气擦肩而过，每一次都会让它的速度放缓，越来越慢。
终于，在某一个刹那，江向南尚未感觉到的时候，一道电流被“抓”住，它停住了，和活跃的精气相融。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江向南不清楚自己感觉到的时候是第几次了，对身体内部的细微变化，他的感知还太迟钝。
精气和电流相融，发生奇妙的变化。
它仍然具备精气的特性，能够修复身体的损伤，同时还具备微弱的毁灭、破坏力量，但这股破坏的力量并不会伤及他自身。
“它是神雷剑气的雏形。”
雷霆逐渐没入江向南体内，剑痕闪烁的光芒越发暗淡，张子华圆脸上的肥肉一阵阵哆嗦，颤动出满意的笑容。
雷霆剑痕消失，在江向南体内种下一颗种子，神雷剑诀的种子。
以后他只需勤修苦练，以电流和精气浇灌，种子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从偏僻处走回，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乔月好像在等着他们，背靠着一块怪石，明亮如水的双眸凝视着天空，听到脚步声，侧过脸，娇嫩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有些透明。
“子华师兄就这么把最后一道雷霆剑痕用了，不怕师父责怪？”
“我的良苦用心师妹能看出来，师父更不会不知道，如果能让师妹迷途回返，师父不仅不会责怪，说不定还有奖励。”
张子华调侃，“还请师妹心疼师兄。”
“何必呢？”
乔月扭过脸，依旧望着天空。
“他在什么位置才感受到授业谷的剑意，师兄难道不清楚？有雷霆剑痕尚且用了三个小时才凝聚剑气的种子，呵。资质、悟性、年龄，没有一个符合要求，师兄真的觉得他能在两年之内突破‘珠光宝气’境界？”
“能与不能总要试过才知道，从一开始就放弃，永远不可能成功。”张子华依旧笑着，心中却在叹气。
雨生师兄的决定太鲁莽了，打赌也要看人的，江向南的各方面条件实在太差了。
江向南不服气的道：“我其它方面确实弱了点，但也不是没有优点，起码新陈代谢强。”
乔月把他说的太不堪了。
“面对雷霆剑痕对身体的破坏支撑三个小时，谁能做到，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差不多了。”
“有没有看过成龙的电影？他不一定是电影里最能打的，相反，最能打的大多都是反派，他能走到最后、笑到最后，靠的是最能挨打。”
“能挨最毒的打，才敢说最狠的话。”
乔月的伤感一瞬间被冲散，掩着嘴，“修行不是挨揍，如果挨揍就能突破‘珠光宝气’境界，人人都能入修行的门，人人都能自称修仙者。”
“仙路飘渺，道阻且长，会遇到很多你意料不到的坎坷，到那时你才知道命运是什么？”
“再多说一句，成龙能在电影里走到最后、笑到最后，和挨打无关，和他本人的努力也无关，那就是主角的命运，是编剧决定的。”
江向南不想跟她讨论命运的话题，两人争论过很多次，没有结果。
人一旦认定某个东西，除非自己醒悟，外人、外力是很难改变的。
他想到了自己，一心入仙门、踏仙路，乔月认为他是痴心妄想，做个凡人反而会更幸福，最终也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江向南暗暗的道。
“乔月师姐，你们一定要查一查假记者，他很可能和缘来酒店爆炸有关联，如果完全不相干，他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要杀我。”
乔月撩起有些散乱的发丝，束在耳后，摆了摆手，“早就查过了，他叫项利，不是什么记者，是一名私家侦探。他所在的私家侦探社由六名散修组成，工作的性质和狗仔队差不多，偷拍、敲诈勒索，都是些违法的事，不过没查出有别的恶行。”
“剑锋门不是派出所、公安局，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管的。”
“项利杀死了医院监控室的一名工作人员，之后直接去了太平间，说明他的目的性很强，但我们现在无法确定他的目的。”
“或许他认为你在缘来酒店爆炸当中获取了某些好处，或者得知某些隐秘的消息，决定铤而走险。你肯定他是为了杀你而不是抓你？”
关于太平间内厉鬼和项利的细节，江向南都是含糊而过，很多东西不能告诉别人，说的太详细无法自圆其说。
他的含糊从情理上能说得通，毕竟他最初将厉鬼“误认”成赵明胜，厉鬼的负面情绪会令人思维、情绪失常，记不清细节很正常，乔月、雨生都没有过多质疑。
此时乔月再次问起，江向南只能再次含糊。
“他对着我杀气腾腾的，肯定是想杀我。”
“根据你的说法，当时厉鬼已经现身，面对厉鬼他一身杀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厉鬼要杀你，项利也要杀你，你真觉得自己能侥幸存活？我更倾向于项利是要抓活口，结果低估了厉鬼的实力，双方拼了个同归于尽，便宜了你。”
江向南被气得不轻，照这么说，他还要谢谢项利？
“他一身的邪气，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他的同伙十有八九也不是好东西。”
“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侦探社的另外五人修炼的也不是正派法诀。可就因为人家修炼了不正派的法诀，我们就要‘除魔卫道’？剑锋门没有那么跋扈，也没那个实力。”
乔月失笑，连连摇头。
“我觉得你真的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不要太担心了，你租的房子和工作的地方都有人盯梢，有任何人打探你的消息，我们都会调查。”
“缘来酒店爆炸至今没有查出原因，剑锋门不会就此罢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