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爷也是有感而发,这句诗顺嘴就溜出来了。
武俊星一听,吓了一跳,忙躬身谦虚道,
“诶呦,老人家可真是折煞晚辈了,俺哪里是什么头一个好汉,这泰山北斗之名,更是担当不起啊。”
吴道爷扶起武俊星,道,
“武侯爷年轻有为,一身盖世的本领,又忠义无双,如何担不了这名号?依老朽之见,这名号,你务必得担着。”
武俊星也没多说,那担着就担着吧!
几人没多做停留,跟武俊星回了客栈。
武俊星还是先沐浴,洗衣服,擦刀,在后院处理完,出来了。
“诶!来啦!几位好汉爷慢用!”
店小二上好了一桌酒菜,几人边吃边聊。
此时客栈里是人满为患,都是为了看这几位来的。
“洒家今日能结实几位英雄,真是三生有幸!干!”
武俊星一挑头儿,干了一大碗,大家伙儿也满饮了个精光。
陈忠烈一拱手,问道,
“不知恩公今年几何?”
“啊,二十五。”
“当真是年轻有为啊,在下痴长恩公七岁,今年而立有二。”
“哦~,那洒家要叫你一声哥哥啦。”武俊星面带笑意道。
“诶,不可不可,在下只是年龄讨了便宜,却远没有恩公大有作为,怎好...”
“害,没事,洒家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你的名声多大呀,以后洒家就叫你,额...赤衣哥哥,你看如何?”
吴道爷给了陈忠烈一个眼神,又道,
“徒侄啊,武侯爷如此抬举你,还不谢过?”
“哦,多谢...”
武俊星一摆手,道,
“诶诶,少有这些礼节,洒家不愿麻烦。”
“哦,好,好。”陈忠烈满面陪笑。
汤玉和黄少龙这俩人都是闷葫芦,就闷头儿在那儿吃,也不说话,就是面带微笑。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抬举一番身份,称恩公一声兄弟可好?”陈忠烈问道。
“好啊,兄弟听着多舒坦。”武俊星回答。
陈忠烈又问,
“好,那武兄弟,敢问兄弟这一身本领,是同哪位高人习得的?”
“这...”
武俊星一愣,心说洒家这说还是不说?师父告诉俺最好别与别人说起与他的关系,不然会招惹是非,麻烦得很,不过,这几个人是英雄好汉,不是坏人,说了应该没事吧。
就这么着,武俊星前后左右瞧了瞧,雅间儿附近没人,便把头降了半尺,神神秘秘道,
“洒家跟你们说了,可不许到外面胡咧咧啊,到时候惹自己一身麻烦,洒家可不管。”
他倒是聪明,没说给自己找麻烦,说给他们找麻烦,这一手挺高。
四人相视一看,齐声拱手道,
“吾等定当守口如瓶!”
于是,武俊星点点头,正襟危坐,把面前的碗筷向旁边挪了挪,弄得很有仪式感,这毕竟是要介绍恩师。
“洒家的师父,乃是五十年前,叱咤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斩遍天下无敌手,专管江湖不平事的天下第一神刺!法号宗化的云战刀云大侠是也!”
说着,武俊星这还站起来了!这一站,把自己也吓一跳,自己喊的可能声儿大了,忙出门看看,有没有人听。
所幸没人,这才回来。
好嘛,等回来一坐下,这四位满脸的惊骇之状,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一旁的杨雪露扭头瞧瞧他们,感觉真是奇怪。
“额...俺说几位,咋啦?没听说过?”武俊星挑着眉毛问道。
吴道爷最先回过神来,缓和了下神情,心情格外激动,道,
“恰恰相反,那是如雷贯耳啊!如果在江湖上没听过天下第一神刺的名声,那就是白活!就连路边,随便抓个娃娃来问,都知道有此人。唉,云大侠是老前辈啦,他威震江湖之时,老朽还是个山门里的小学徒呢。”
黄少龙道,
“诶呦,到现在,云大侠得有九十了吧?”
汤玉道,
“可不是,老前辈了,咱们连云大侠的孙子辈都算不上。”
陈忠烈道,
“诶呀,真没想到啊,兄弟的师父居然是神刺云大侠!怪不得如此好本领!真乃名师出高徒啊!”
说着,四人高挑大拇指。
武俊星表面谦虚,实则内心暗笑,师父,您老人家可真有名啊!这么多年,就连您不在江湖的时代,都有晚辈记得您!当真厉害!
吴道爷又赶忙问道,
“武侯爷,您与云大侠是如何相识的?云大侠现在何处?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武俊星一叹气,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唉,俺师父,正月十六那天圆寂了,他是自己要离开的,并且把所有东西和本事都教给洒家了,他老人家现葬于泰山脚下,一间草屋后,同师娘、俺父母、王教头一起。”
吴道爷一听,
“诶呀...真是太可惜了,老朽这辈子都没缘见上他老人家一面,唉,无量天尊,希望他老人家在那边过得安好。”
陈忠烈道,
“武兄弟,别太难过,他老人家一定会以你为豪的。”
武俊星点点头,
“是啊,洒家现正朝着他老人家希望的方向努力。”
吴道爷又问,
“对了,武侯爷,您还没说,您与云大侠如何相识的?学艺记载啊?”
好嘛,这吴老道和这陈忠烈真是亲叔侄,非要刨根问底儿。
武俊星也没说啥,便从头儿讲,讲了大半个时辰才完,听得几人直入了迷。
“真是机缘巧合啊,兄弟我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师父。”陈忠烈摇摇头道。
吴老道一听,眉毛一挑,打趣道,
“诶,徒侄,你这是在埋怨当今武当掌门啦?当心老朽告诉师兄镇阳真人,把你屁股揍开花!”
“诶呦,不敢不敢,徒侄是酒后失言,师叔莫要怪罪啊。”陈忠烈赶紧道歉。
“哈哈哈...”吴老道大笑不语。
这老头儿瞧陈忠烈忠厚老实,所以总拿他开玩笑。
武俊星也笑了,连喝了好几碗酒。
随后,吴道爷眼珠儿一翻,又问,
“武侯爷,云大侠生前,有一把旷世神刀,名为【乾渊】,无人可敌,无刃可挡,就连当时的兵刃铸造大师厉锻淬,也没有一把兵刃能比得上它,不知,可是这一把?”
说着,吴道爷指了指武俊星脚边上,已经封起来的【乾渊】。
这刀过于沉重,不平放地上,可是会压坏东西的。
“啊,是这一把。”武俊星道。
四人眼睛都放了光,陈忠烈嘴快,道,
“兄弟可否打开,让我等开开眼?方才刑场大乱,都没来得及欣赏一番这神兵。”
确实,那会儿都打作一团了,各顾各的,谁会去看一把刀?
“这...”武俊星有点纠结,师父说刀不能随便乱亮,这人家要看,不给看又显得小气,这可如何是好?
“哦,我等自不出去乱说,若是他们三个敢到处张扬,老朽先收拾了他们几个臭小子。”
说着,吴道爷伸手在他们仨脑门儿上,一人点了一下,以示警告,三人也齐齐点头。
老头儿说话好使,也下了保证,武俊星自然再没理由拒绝,便伸手把刀立起来,剥掉袋子。
唰!
真是金光灿灿,色彩斑斓呐!四人都看直了,很自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仰视着此刀,内心敬仰不已。
果真开眼!
吴老道高兴得一拍桌子,
“好!老朽这辈子总算没白活!诶呀...既然,武侯爷都亮出来了,那老朽再提个无理的要求,额...可否将此刀交于老朽之手,舞弄一番?”
武俊星一听,觉得好笑,道,
“俺说,老人家,您行吗?这么大岁数了,舞刀弄剑,杀敌打仗也就算了,您还想掂量掂量洒家这【乾渊】?”
“诶~!武侯爷这是小瞧老朽啦,老朽现在也是身强力壮,不比棒小伙子差!你问问你兄弟我徒侄,他现在也不是老朽的对手!”吴道爷说着还卖弄上了!
陈忠烈也确实打不过这老头儿,便道,
“果真如此,师叔的武功,不比我师父镇阳真人差,兄弟就请大方一些,让他老人家试试,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武俊星点点头,
“好吧!老人家,既然如此,洒家便让你试试,来,接好!”
说着,武俊星将刀一横,单手伸直,递到吴道爷面前,吴道爷忙伸手托住。
武俊星再道,
“老人家,接好了啊,俺可要,撒手啦?”
吴道爷点点头,
“但撒无妨!”
“好!”
武俊星一卸力,撤开双手,只见吴道爷那双手,唰!往下沉了三四尺,身子也蹲下,扎起了马步!
“呃...”
呵!这老头儿牙口儿也是够好的,咬得咯咯直响!
再过几个眨眼,道爷脑门儿可就见了汗了,浑身哆嗦,想要较力把这刀抬起来,但是艰难无比,双手还在一分一分地往下沉。
吴道爷是面目狰狞啊,咬着压根儿扭头跟陈忠烈说话,
“徒侄啊,快...快来帮师叔...腰...腰受不了了...”
陈忠烈一看,忙示意黄少龙和汤玉,仨人一起过来,把【乾渊】接过,合力给立了起来。
噗通!
吴道爷是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喘得呼哧呼哧,半条老命都给扔出去了。
“噗哈哈...”老头儿的狼狈样,把杨雪露都给逗笑了。
武俊星大笑道,
“哈哈哈,老人家,说你不行吧,非要逞强,怎么样?腰没事吧?”
“没...没事,老朽只是...有点儿累,呼,呼...”
嚯,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还有点儿累?
吴道爷心说,完喽,玩儿砸喽,本来还想在晚辈面前露一手,这回可现大眼丢大人了!
武俊星把刀拿回,重新封了起来,又把众人邀回座位上。
吴道爷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拱手道,
“武...武侯爷真乃神人也!老朽拜服!拜服!”
不服不行啊,人家单手提刀,随便舞,他连抬都没抬起来。
“老人家不必多礼,俺师父说过,天下能驾驭此刀者,目前所知不过吾二人,嘿嘿,您使不动正常。”
得,他这也是不会说话,这一句把老头儿打击得,一颗老心扎了铁。
随后,吃酒、吃菜、闲聊,唠了小一个时辰,这四个人也把实底都交给了武俊星,怎么怎么闯荡江湖,怎么怎么占山为王,咱这简短介绍,不详细说了。
酒过三巡,除了武俊星和杨雪露,这四人都有点醉了,陈忠烈先道,
“武兄弟,不能再喝了,现不知曹州内外是何情况,我等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嗯,有道理,那最后再喝两碗,然后几位便离开吧。”武俊星道。
黄少龙问道,
“武侯爷现居何处?可有安身之所?可通报地点,以后兄弟们也好寻你。”
武俊星摇摇头,道,
“现在还没地方住啊,主要是洒家现在还有事,要去江南洪州寻多年未见的二叔,而且过后还要帮师父送信,一时也脱不开身,这样,以后有机会,洒家自然去寻诸位兄弟,如何?”
几人点点头,也理解。
武俊星脑子恍然闪过一道灵光,忙问道,
“内个,诸位可知道,今年十月十日要举办武林大会?”
吴道爷点点头,
“知道!太知道了,今年是第九届,我们都约定好了去看,顺便上台比划两下,怎么,武侯爷有兴趣参加?”
“啊,洒家是奉师父之命,上去试试,主要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举办。”武俊星道。
“哦~,老朽知道啊,上一届的武林盟主,是嵩山剑派掌门叶不凡,所以举办之所就在嵩山剑派的山门那边,历届也是如此,谁是盟主谁负责下一届大会举办。”吴道爷回答。
“哦?嵩山剑派...是俺师娘那一派,有点意思,好,那咱们约定,十月十日,在嵩山剑派山门前相逢,诸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