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打算到镇上买两匹快马,赶往苏南。
岂料找遍整个镇子,只找到两头小毛驴。
黎绾青见此,顿时一脸黑线,“它们成年了吗?”
“你可以选择走路。”
孤宿白说着,牵着小毛驴就要走。
她急忙追上,笑嘻嘻要了头过来。
“两条腿哪有四条腿走得快。”
孤宿白瞥了她一眼,一脸大写的鄙视。
快到城门边,发现城门封了。
拦下一个过路人一问,说是近来山匪作祟,为保城中百姓平安,县官下令封城三日。
好巧不巧,在他们要赶路去苏南的时候偏偏遇到山匪作祟封城,怎么想其中都有猫腻。
可又不能光天化日闯关出去,无奈之下,二人折返回到之前住的客栈。
午饭时间,客栈大堂来了不少食客。她从楼上下来,见孤宿白在窗边落座,加快脚步过去坐下。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一直若有所思看着外面的街道。
“方才为何不亮明身份,让官兵打开城门?”
“你认为,指使狗子的人在哪里?”
“在这县城中?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绕道走?”
“方圆百里就一个县城,你是认为你能吃得了苦,还是挨得了冻?”
“也许我两者皆能。”
这家伙有时候还挺体贴人。她心中腹诽,不禁笑了。
这时店小二上了酒菜后退下,他慢悠悠倒着酒,不动声色打量后面几桌,那几个男人一直在虎视眈眈。
“瞧见了吗?”
“嗯,我以为他们是贪恋我的美色。实则不然,也许他们是贪恋侯爷的男色,才一直偷窥。”
“本侯多谢你的赞美,虽然不中听。可笑他们以为区区一个小县城,就能困得住我孤宿白。”
她笑了笑,起筷吃菜。
“你不怕菜中有毒?”
“你忘了我师父叫华佗?”
藏在掌心的银针已试过一遍,菜肴无毒,她才放心食用。
“菜中无毒,酒中有毒。”
孤宿白把酒往外一泼,刚好泼中正欲偷袭的男人。
男人霎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倒在地上四周抽搐痉挛。被酒泼中的地方皮肤侵蚀腐烂,瞬间咽了气。
霎时四周桌翻凳倒,大堂中的人拿着武器,杀气腾腾的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扫了一眼,笑眯眯给孤宿白添菜,“相公,来,吃菜。”
“你假装贤惠的样子真丑。”
“你的样子才欠扁!”
她拍桌而起,拿着酒壶作势要泼,吓得杀手们纷纷躲闪。
“相公,这些都是什么人?”
“死人。”
孤宿白冷冷丢出两字,一手震起竹筒中的筷子扫去。
霎时倒下一排,其余人见此,不要命的挥刀冲上来。
“乱刀砍死他们!”
话音落,门窗被关上,隔断光明。
孤宿白拍桌纵身而起,踢起长凳,瞬间撞飞几个。
“杀……杀了他们!!”
她端着一盘菜,坐到柜台上。一边欣赏打斗中的孤宿白,一边吃菜。
每每看孤宿白和人动手,就像看一场精彩话剧。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她抓起酒壶,头也不回的扔过去。
下一秒,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在地上死了。
菜吃完了,也有力气打架了。
对准欲偷袭孤宿白的一人,用力把盘子掷出去。
砰!正中目标。
男人恼羞成怒,挥刀冲她杀来。
她笑了笑,从柜子下拿出一叠盘子。
男人一见,立马扭头就跑。
砰砰砰!
无一例外,正中目标。
“这种身手也敢当杀手。”
她不禁为倒在地上的男人惋惜,刚一抬头,孤宿白落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搞定了?”
“差一点。”
他抱起她,纵身而起,发射十字镖,尽数诛杀杀手。
紧接着一道气劲击碎屋顶瓦片,飞出去落在屋顶。
守在外面的杀手见此,顿时慌了,转身就跑。
“你留在这里。”
话音落,孤宿白纵身去追。
无意间发现屋顶藏了弓箭手,正瞄准孤宿白。她捡起瓦片,一一瞄准掷去。
砰砰砰!跟下饺子般,弓箭手中招应声摔到地上,吃痛的满地打滚。
这时见孤宿白已擒住杀手,她小心落到地上,跑去跟他汇合。
“大爷饶命啊……”
“开打前神气活现,被抓住就喊饶命,能不能有点创意?”
杀手头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听她这么说,抬头看着她,“不然我要说什么……”
“是谁指使你们?”
“我不过是拿钱办事,其他我真的不知道……”
“说个你知道的,对方出了多少钱?”
杀手头子颤颤巍巍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一千两。”
她不禁叹了口气,看着孤宿白,“我们的人头就这么不值钱?”
孤宿白没说话,一道气劲削掉男人的手指头。痛得男人满地翻滚,按着手掌哇哇大叫。
“滚!”
其他人听此,忙拖着杀手头子跑了。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们。”
她不忘戏谑,他却摇摇头,眉头微皱,拍了下衣裳上的尘土,转身在街道上走着。
“杀了他们也没用。”
他心里清楚,像这种不入流的三流杀手,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
倒是幕后的黑手,已经呼之欲出。
“看来,萧庭烨是非除掉你不可。”
“怕吗?”
“若我说怕,退出也已太迟。”
两人相视一笑,打算回客栈带走小毛驴,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岂料刚走到街口,一群官兵匆匆而来,围住他们。
“大胆歹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
她不禁发笑,看着领头的道,“我们好像是被追杀的那个……”
“放肆!小小女子,杀人行凶后,还敢信口雌黄!有人目击你们当街行凶,那客栈满地的尸体就是你们的杰作!”
“哦?那目击者定然眼睛长在屁股上了。”
领头的不耐烦的甩了个白眼,“我就知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证人出来!”
等看清证人之后,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目击者不是别人,正是客栈的老板。
也总算明白了,从他们刚走进束河,就已经掉进了对方布下的大网中。
府衙大牢。
两人被分别关押,隔道相望。
等狱卒走后,她起身靠在牢门上,看了眼对面牢房的孤宿白。
“侯爷对这牢狱之灾,有什么感受?”
“有夫人陪同,感受还行。”
她冷冷一哼,“平时挺高冷,这时候反而耍起贫嘴,你打算在这里长住?”
“莫急。本侯倒要看看他们,要给本侯安什么样的罪名。”
“莫须有的罪名呗。”
孤宿白没有说话。
她看了眼他,习惯了他有时的突然不吭声。心想既来之则安之,饶有兴趣打量四周。
牢房地上全是干稻草,角落里放着尿桶,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味混合着其他臭味,很是刺鼻难闻。大门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铁链,锈迹斑斑,上了锁。耳边都是犯人自言自语的声音,或高声亢奋,或低声呓语,显然已经被关的疯了。
刚过一更天,外头传来不易察觉的响动。
她心想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双手环胸靠在墙上装作睡觉。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牢门被打开。紧接着刀光一闪,她早有防备,灵活侧身躲开,一脚踹飞来人。
睁眼一看,竟然是狱卒。
狱卒见计划失败,转身夺门而出,被破门而出的孤宿白掐住喉咙。
“饶……饶命……咳咳……”
“披着官家的皮囊,做出杀人的勾当,岂能饶你。”
说罢,拗断狱卒的脖子。
这时一群狱卒冲进来,看到地上死掉的同伴,大喊一声,“有犯人越狱,格杀勿论!”,拔出腰间钢刀冲了过来。
孤宿白冷冷看着,弹起指尖狱卒留下的鲜血射去。
牢房过道狭窄,狱卒们躲闪不及,被瞬间贯穿身体。
随着一片惨叫声,狱卒们倒在地上,吃痛的按着出血的伤口,一脸惊恐的看着靠近的孤宿白。
“你……你敢杀官逃狱?!”
“官非官,贼非贼。黑非黑,白非白,这世道本就是黑白颠倒。像你们这种害虫,留在世上有何用?”
“你……如果敢杀我们,以后你就被官府无限通缉。天下再大,已无你容身之处……”
话没说完,胸口被一道气劲贯穿,来不及呻1吟死了。
其余狱卒见此,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孤宿白走出牢房,才发现黎绾青不见了。
正好奇她去了哪里,牢房里传出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无数犯人跑了出来,四处逃窜,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见她出来,他饶有兴趣的打量她的脸,开口道,“私放犯人,你就不怕王法森严?”
“听说侯爷也杀了不少狱卒,难道不怕王法森严?”
这丫头,还是嘴上不饶人。
“看这些衙役狱卒,这地方的县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牢房中被关的都是些无辜之人。”
他岂会不知,甚至早见惯了这世道的黑暗。停顿了下,开口道,“夫人,你说咱接下去该去哪里?”
“咱该去拜访拜访这一方的父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