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到了这个家伙,红衣女子总是很难稳住心神,容易被他的言行带起内心的波澜,这种奇特心理让她有些异样的感觉。而对于这种异样,她说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
张难突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很重要吗?”
“对啊,我还得和你吃饭,不知道你名字今后怎么去天墟找你啊。”张难真诚地说道。
红衣女子倒是自顾自地笑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的神情。
红衣女子很是淡定地说道:“你知道开始我是骗你的吗?就没想过你能找到我。”
张难笑了笑:“我不信,天墟的人说话可要算数。我可真是会去天墟找你的。”
“不过现在看,你既然不是张不易,那还真是有机会去天墟,”红衣女子叹了口气,“对了!你也骗了我,你并不叫张不易,不过我也应该知道你是谁了。”
“那不也是因为小姐姐的实力太强了,我害怕呀,”张难收起了笑脸,“我正式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张难,家住千流城,还望多多指教。”
“张道一是你的父亲?”
“是的,正是家父。”
“你藏得够深啊。”
“好了,小虞,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你很想知道?”
“是的!”
红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是天墟的虞倾城。”
“你是天墟之主的女儿虞倾城?”张难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依然还是有些吃惊。
“是的!”
“额,这顿饭可有点难吃啊,”张难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你说天墟之主会不会反倒吃了我?”
“要是你是张不易那倒是有可能,但你毕竟是张难。”红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张道一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哈哈,冰山美人笑了。”张难拍了拍手,“我就说嘛,你这么漂亮,笑一笑该有多美。你看,这山河都为你展颜了。”
虞倾城并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她的目光看向了很远处:“你敢去天墟吗?就像我来虚妄岛一样。”
张难望着虞倾城,抬头望了望西方:“我会去的,不过你会请我吃饭吗?不再是敷衍我的那种,而是正式请我吃一顿大餐。”
“要是你来了,就来天墟找我,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一言为定!”张难伸出手掌。
虞倾城愣了一会儿,缓缓地抬起手臂,轻轻地和张难击了一掌,她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张难给了虞倾城从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她惊喜而惶恐地感受着这一切。但她依然无法确定,离开了今日,是否真的还可以与他相见,等待他们的路又会是什么?
天上的乌云早已散去,留下了一片星光灿灿的夜空。虞倾城轻轻仰起头,明亮的眼睛里映照着璀璨的星空,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这是一个如同仙一样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颠倒众生。
张难笑着望着眼前的美人,慵懒地靠在路边的树干上,他随口说道:“倾城,你开始给我的感觉是一块拒人千里之外的寒玉,现在却是一个惶恐的女孩。”
“不要叫我倾城,我跟你可不熟,”虞倾城没有看张难,她低声说道,“我很冷漠吗?”
“对啊,好像哪什么东西?”张难一拍脑袋,“对了,就像这天上的星星,美是很美,但你站得太高了。”
虞倾城淡淡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张难顿时没有了话说,无奈地耸耸肩:“和你聊久了,会把自己噎死。”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他们静默地走到了一座石亭里。两个人并肩伫立,都把目光投向了被森林覆盖的大地,感受着几天来难得的平静,任凭微风拂过脸庞,虫鸣萦绕耳边。
魅影仍潜伏在一个角落里,照样一脸严肃,全身紧绷,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眼前两个人。他仍然有责任看住天墟的人,哪怕她与张难关系匪浅,也不能放松。
暗部对于张家的贡献从来都不能摆在阳光下,他们最真实的一面永远活在阴影活里。你在平时见到他们时,他们都只是你眼中的一位极普通的人,或者是一位樵夫,又或者是一名农夫,甚至也可能是醉倒在角落里的醉汉,可他们总在无形中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张难回头看了一眼魅影,大声喊道:“魅影大叔,我们可饿了,在哪里吃饭啊?”
张难朝虞倾城使了个眼色,悄悄地说:“这大叔连我们的情话都要监听,太不懂风情了。”
虞倾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麻烦你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谁要和你谈情话啊。”
魅影应声答道:“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的晚餐地点。”他率先朝那里走去。
张难摸了摸肚子,一阵“咕咕”的响声。这几天还真是没吃饱过,今晚可不能虐待了自己的肚肠。他极为快活,拉了虞倾城一把,说道:“走吧,我都饿死了!”
虞倾城脸色一变再变,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这就动上手了。她一脸怒气,正要发火,却看见张难蹦蹦跳跳地跟上了魅影。她咬了咬牙,不由得“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吃饭的地方不大,是一个林间的小洼地。洼地中央生了一团大火,上面烤着各种各样的肉食,全部焦脆金黄,“呲呲呲”地滴着油。
张难吞了吞口水,大步向前,拿起两只金黄的烤鸡,转身迎上虞倾城。
“你看你,吃饭都不急。这里这么多大老爷们,你来晚了就去吃树叶吧。”
虞倾城没好气地接过张难递过来的烤鸡,说到:“说的好像我会饿死在这里似的。”
她并没有立即吃起来,想起了还在休整的耿悟,转身准备给他送去。
“诶诶,不用给那老头送啦,刚才魅影大叔已经送过去了。”张难在后边喊到。
虞倾城停下了脚步,盘坐在洼地边的石头上,缓缓地品尝起这烤鸡来。张难厚着脸皮走到虞倾城旁边,也坐了下来。
张难一边大口咀嚼着烤鸡,一边说到:“怎么样?好吃吧。”
“嗯。”
“你说我要是去了你们那里,你请我吃啥?”
“还没主意,要不吃泥土吧。”
“诶,别这样呀……”
就在张难故意找着话题和虞倾城闲扯时,张欺生回来了。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火堆旁边,轻轻地拍了拍手,拿起一只烤鸡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张欺生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天傍晚会有兽潮途经这里。”
“兽潮?首领,是多大规模的?”他后面的一人放下烤肉,问道。
“不算太大,几千只而已,但这次兽潮的原因不清楚。”魅影接过话茬,他是这次兽潮的察觉者。
这个人沉思了一会儿:“我们这里既不在迁徙的路线上,为什么会有兽潮经过呢?如果兽潮不是自然迁徙,那么就是受到了惊吓,可是什么东西能把几千只野兽惊动了呢?”
张欺生随意说道:“畜生而已,暂时不必猜东猜西。你们各自做好准备,也该活动活动你们这僵死的身体了。”
“是!”周围响起了整齐的应和声。
张欺生朝着虞倾城走过来,望着眼前这位女子说道:“怎么样?张家待客之道还不错吧!”
“多谢阁下!”
张欺生转过头,望着张难,说道:“明天会有兽潮,你就不要出去了。”
“我也要去抵挡兽潮!”
“你?”张欺生眉头一皱,回答道,“你就不用去了,安心呆在这里就好。”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要为我担心。”
“你见过兽潮吗?那是会要你命的东西。”
“那我也要去,我也是张家的一份子。”
张欺生转过身,低声说道:“又是他妈的臭脾气,千流城这一群怪东西。”
他转身就走了,远远的飘来一句话:“今晚你把玄武技练练吧,也好让我们有更多时间救你。”
张欺生的话虽然难听,但张难自是知道他的一片好意,但他寻求更多的挑战自我的机会,就像在面对赤华一般,随时都要勇敢地迈出去。他的路需要自己去走,而不是躲在张家的背后。
张难和虞倾城各有心事地静坐了一会儿,可没过一会儿天上竟然下起了大雨。张难站起身,说道:“虚妄岛这怪天气,我们也回去吧。”
虞倾城和张难调动能量,把雨水与身体隔开,脚下一晃,很快就回到了屋檐下。
虞倾城随口说到:“我也很想去看一看明天的兽潮。”
“可以啊,我保护你。”
虞倾城没有说什么,推开房门,进入房间里面,说了一声:“晚安。”
张难在和虞倾城道别之后,并没有睡觉,他听着外边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兽吼,迟迟难以入眠。再想起了先前关于父亲的梦,又加上魔赤子以及主族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他如噎在喉,心中烦躁无比。
时代的暴风雨已渐成气候,而一场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张难自己、父亲和母亲、甚至整个张家都将面临这场风暴的洗礼。
他的天赋极高,却受制于母亲的血脉,苦苦不能突破。母亲的血脉太过于强悍,甚至都威胁到了张难本身的修为,可就在于赤华的殊死一搏中,他总算看到了障碍松动的迹象。希望总是有的,只是很远,路途也很艰难。
张难轻轻地取出被称为不详之剑的“天罚”,他望着这柄浑身漆黑的剑,心中感叹无比。人有顺逆,剑无祥煞,可为何你却一直被当做不详之剑呢?你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你能告诉我吗?
张难不知道天罚的来历,父亲在他五岁那年,把这把剑给了他,这把剑就一直跟了张难这么多年。他抚摸着不断颤鸣的剑刃,笑道:“老朋友,你又要帮我一下了。”
张难手上出现一团能量,顺着剑柄流入剑身,一道光幕笼罩了张难的房间。张难借助天罚,把自己的房间屏蔽来起来。
张难不想打扰虞倾城,同时也害怕虞倾城。虽然自己在和她相处时,总是感到无比的愉悦和满足,但他始终明白虞倾城的另一个身份——天墟之主的女儿。他很小心地处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所有的事情都留有一份余地和距离。这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好事。
虞倾城感受到了张难房间的突然寂静,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两人之间有些许距离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应该在意,却依然让她心里不舒服。
张难摸出了这本害死了许多人的《玄武技》,轻轻地翻开第一页。他要在今夜筑基入门,初步掌握玄武技,然而筑基这一步对任何功法而言,都是一个重要但也十分危险的步骤,他绝不敢大意。这也是他召唤出天罚的原因,自己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如果张难能掌握玄武技,不管是应对眼前的兽潮,还是冲破凝气境,都会有巨大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