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难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摸了摸脑袋,仍然感到头昏目眩。张难一声苦笑,自言自语道:“今后这酒可要少喝了,真是让人头疼。”
张难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的被子,一脸茫然。他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爬上床的,只记得自己正在与孟清秋畅饮美酒,之后就一无所知了。
张难稍微整理了一下行装,站起身来,推开了房门。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天空阴沉似水,并且不断有疾风拂过大地,好像大雨随时都有可能到来似的。张难皱了皱眉头,自己还得返回千流城,可这天公不作美,阴沉的天气让他心情也十分低沉。
就在张难一脸忧愁地望着天空时,昨天接待他的那位女子出现了。二娘笑吟吟地问道:“公子昨晚睡得可还安好?”
“还行,就是头疼得厉害。”张难望着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接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雨楼里的人一般都叫我二娘,我允许你也这么叫。”女子朝张难抛了个媚眼,说道。
在离张难两三步距离时,二娘停了下来,她把自己手里的一套衣服递给了张难:“你把衣服换一下吧。”
“哦?这是二娘送给我的?”张难微笑着望着女子。
二娘一听这话,掩着嘴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如果我要送你东西,可不是衣服哦。”
“那是谁?”
二娘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她说道:“这是我们楼主给你的。对了,你换好衣服之后就随我来,楼主还在等你呢。”
“孟清秋?”
“你知道楼主的名字?”女子脸上出现了丝丝寒意。
张难清晰地看到了二娘的神情变化,连忙说道:“是她昨天晚上告诉我的。”
二娘一听这句话,脑海里竟一时没能转过弯来,为何楼主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年轻人?
她也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件事情,只是如实完成楼主交给自己的任务,而不会去揣测楼主的想法。转瞬之间,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说道:“还请公子快一点。”
张难转身朝房间里走去,他正把门关上,却被二娘挡住了。
“公子,需不需要我帮你更衣?”二娘诱惑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了脸上。
“不需要。”张难一脸黑线。
“真的吗?我帮你更衣可舒服了。”
“真的不用。”张难缓缓地把二娘放在房门上的手拿了下来,顺势把门也关上了。
很快,张难就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二娘看着换上了衣服的张难,眼前一亮。张难高挑的个子和深邃眼睛套上了这一身楼主亲自选的红色长袍,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姿,实在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二娘也不再说话,转身带着张难走上了四楼。
四楼是一个不算太大的阁楼,且仅此一个房间。房间周围不知道是栽种的什么花卉,香气四溢。最为难的得是这种味道却并不浓烈,只是淡淡地悬浮在空气之中,让人心旷神怡。
二娘站在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说道:“楼主,他到了。”
“嗯,你下去吧。”孟清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二娘缓缓转过身去,径自朝楼下走去。
张难望着离开的二娘,他不好跟着她下去,也不好贸然推开房门,只好呆呆地站在门口。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真怕我吃了你不成?”孟清秋说话了,同时这道房门也被她的一道能量打开了。
张难笑了笑,说道:“若是我怕你吃了我,我就早跑了。”
张难边说边踏进了房间。他环顾自周,只见房间被一道紫色轻纱分割成了两半,而自己所呆的这边装饰都十分简单清新,除了摆在房间两旁的花卉,再无一物。房间顶部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能够发出点点星光,哪怕是在白天,也增添了几分幽深的色调。
这种简单高雅的风格倒是出乎了张难预料。按理说在云雨楼这种风月场所,住在里面的人不过是凡夫俗子,都应该喜欢那种大红大紫的华丽装饰,可没想到这个云雨楼楼主还是一个有情调的女人。
“张公子,你知道这里已经有多久没有男人来过了吗?”孟清秋轻笑着说道。
张难隔着轻纱,朝房间里面望去,依稀能看到了孟清秋朦朦胧胧的完美身姿。孟清秋依然是半躺着,她只穿了一层薄纱,全身曲线尽显,满头秀发随意地披在了双肩之上,慵懒而妩媚。她似乎是刚完成沐浴,随意地躺在床上休息。
“那我可真是幸运,”张难笑了笑,说道。
“你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孟清秋坐起身来,随意地问道。
张难脑子一蒙,不会吧,难道……
“要是昨晚我对阁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望你多担待,”张难顿了顿,“我昨晚实在是喝得太多了……不过印象中我没对姑娘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张难大脑虽被酒精冲昏了,但是他相信以他的意识本能,应该还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吗?”突然一阵清风卷起了轻纱,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张难身前,“你就这么相信你自己?”
孟清秋口吐芬芳,嘴中的温润气息尽数扑在了张难脸上。
“额,应该是不会的,”张难后退了两步。
孟清秋看着羞涩的张难,嘻嘻一笑:“你可真是有意思。”她缓缓地转过身,朝里面走去。
张难尽量不把自己的眼睛转向孟清秋的身体,而是看了看紫色轻纱里面的光景。轻纱那边有一张白色玄石床以及一张古木桌子,同时四个角落有着照明的能量石,同样很简洁的布置。
引起张难注意的是房间左侧墙壁上,有一幅女子画像。张难被这女子画像吸引住了,他缓缓朝它走去,仔细地观察起来。
画中女子和孟清秋的样子很像,不过气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画中女子并没有孟清秋那种妖魅气质,反倒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柔弱之感。似乎男人只要一看到她,就会忍不住产生浓浓的保护欲望。
画中女子穿着红色的长裙,满身裙带被风吹了起来,漂浮在空气之中,好似一位新娘。满身红妆的她站在一颗树下,左手搭在腰间束带之上,右手却搭在了眼睛上方,正眺望着远处,她似乎在等什么人归来。画中女子的眼里饱含了柔情和期盼,料想她所期盼的人大概就是她的意中人了吧。
张难看着这画中女子,惊叹不已。这画中人就如同一个真人一般,不管是身姿还是脸上神情,都栩栩如生。不过张难也有一丝迷惑,画中到处都是萧瑟之意,天上乌云密布,地上枯草残叶,似乎与这天仙美人完全不匹配。
孟清秋走到桌边,缓缓坐了下来。她指了指靠近她的一张凳子,示意张难坐下。
“你是不是很好奇画中的女子是谁?”孟清秋看着依然在观察那幅画的张难,说道。
“那画中女子和楼主你真是有几分神似啊,都是天仙美人。”张难试探性地说道。
“她是我的姐姐,”孟清秋随意地回答道。
“难怪我说你们两人样貌为何如此相似,原来你们是姊妹。”张难笑道,“都是人间仙女。”
“是吗?”孟清秋突然挺了挺胸膛,原本就挺拔的胸部更加傲然,“那你为何还看不上我?”
“不是看不上,姐姐你真的很美很美,只是……”张难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虞倾城,他神色一暗,没有继续说下去。
“公子有心上人了?”孟清秋似乎有点失望。
“心上人,”张难苦笑一声,“算是吧。”
“你为何如此勉强?”孟清秋有点不解,“张家公子看上的人,还有得不到的?”
“我和她之间……”张难望着孟清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山高路远,前景茫茫。”
“既然得不到,又何必苦恋呢?”孟清秋端起酒杯,“痴情之人,多是薄情之命。”
张难笑了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既然对虞倾城动了心,哪怕再难,他也要和她在一起。不管前方有什么人,亦或什么事,都阻止不了他的信念,他都要去闯一闯。
“不知道你的姐姐现在身在何处?”张难继续问道。
“她在远方,”孟清秋这样说道。
张难一听这句话,已经知道她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个事情,他也不好继续询问。
“你什么时候回千流城?”孟清秋说道,“我也好去准备一下。”
“你准备什么?”张难摸不着头脑,“你不用送我,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送你?我是要跟你回千流城。”孟清秋秀眉紧蹙,“我就知道你会出尔反尔。”
张难脑袋一大,说道:“你要跟我回千流城?”
要是自己带了一个如此妩媚而妖艳的女子回到千流城,那该如何同千流城众人解释?她应该是自己的什么人?红颜知己?亦或者是情人?
“这个不太合适吧?我们才见一次面,我就把你带回千流城,我实在是无法解释啊。”
“需要你解释什么?我自会有应对之法。”女子很不满意张难这种说辞。
她顺势把万象石取了出来,一道能量进入其中。万象石随即发出了一道光芒,张难昨夜许诺带走孟清秋的画面清晰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张难望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许诺画面,又转头望了望一脸严肃的孟清秋,自己这是着了她的道了。
孟清秋铁了心要跟张难走!
“这都是我酒后失言,姑娘你万不可认真。”张难支支吾吾地说道。
“哼,难道张家之人现在也开始不遵守诺言了吗?”孟清秋站起身来,“还是说你嫌弃我出身云雨楼,觉得我给你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