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习惯在家里养鸡。她说,自家养的鸡味道是不一样的。
她习惯在年初就开始养,一养就养一大波。然后一年之内逢年过节,他们就光荣的奔赴在我们的餐桌上。
而每年过年我们吃到的鸡总是最老最老的,分明就是养了一年的后成精了的那种皮皮鸡。
和刚刚从鸡圈里抓回来的鸡不一样,养了一年后的鸡,可谓是纯种的走地鸡啊,不对,是走地鸡中的战斗鸡才对。
又是一年新年。而今年留到最后的战斗鸡,身材高挑,拥有着一身乌黑的皮毛。它走路总是昂首挺胸,把它那鸡冠挺得直直的的。
抓鸡的大任就交给了爸爸和大伯了。他们俩一个人拿着一个网,打算战略性的包抄它。
“嘘,亭亭和轩轩不要吵哦!”
我们两个捂住嘴疯狂的点头。
爸爸和大伯一人在院子的一头慢慢的向它靠近。他俩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仿佛在说三,二,一,然后同时把网扣上那只战斗鸡。而那公鸡像成精了似的,在网落在它身上的前一刻,拍拍他的翅膀,一下子就跑了出院子。
我家是在半山腰上的,家门口外只有一条小路,小路直通公路。而小路外只有一个坡,笔直笔直的那种,就是一个很陡很陡的坡。
那战斗鸡,不管爸爸和大伯在它身后的穷追猛打。扭过它的脑袋歪了一下,脑袋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居然想捉老子,没那么容易。”
在爸爸和大伯赶上它的步伐的时候,它拍拍它的翅膀,一个技术前倾从半山腰上往下飞去了。
所以为什么说它成精了呢?你看过会飞的公鸡吗?飞越半山腰的那种。而且我和哥哥目睹了它是平稳落地哦。
它这么一整把爸爸和大伯在后头都给整蒙了。落地后它还嘲讽似的给了爸爸和大伯一个轻蔑的眼神,并且没有逃跑,而是在刨沙子。
大伯:“这哪里是家养了鸡啊,是分明就是北京斗鸡。”
于是我又认识了新名词。原来黑色的会飞的公鸡就叫北京斗鸡。
为了年夜饭有着落,北京斗鸡也得去抓呀。爸爸和大伯又顺着小路往下面平地里奔去。爸爸和大伯到达山底后又是一轮新的追逐战。
北京斗鸡依旧奔跑在最前线,而身后两位选手依旧拿着他们的武器,不离不弃。
那鸡直往村子里跑,于是它身后的追捕队伍慢慢的开始壮大了。隔壁家的哥哥,邻居家的叔叔,甚至还有村子里大娘的小狼狗也加入了追捕的队伍中。
但是北京斗鸡也不是那么容易抓的,而且它还是一只会飞的公鸡。他们在村子里绕圈子,跑啊跑,就是抓不住它。
爸爸和大伯都奈何不了它了。把帮忙追鸡的叔叔伯伯,阿姨和狗狗都叫回了家。
“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两兄弟在想想办法吧,这么多人追也不是办法,越多人追他跑得越远。而且不能耽误了自家的年夜饭。”
队伍里只剩下的爸爸和大伯。捉鸡之旅也从中午延续到黄昏。
“爸爸,我们家的年夜饭还有着落吗?”
“亭亭,别着急,会有的会有的。”而说完这句话后伴随的是无奈的叹气声。
你们知道最后这只鸡是怎么被抓住的吗?是被奶奶往地上撒了一把米,那公鸡中的战斗鸡之北京斗鸡,屁颠屁颠的就往米冲去了。然后奶奶再把笼子往上一盖。
“嗯,我的年夜饭有着落了。你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让俩娃娃笑话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