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香艳,乱剑同声。
南国凤城。贞德城,贞德殿。
云儿雨儿都已经快成年了。
这一男一女是贞妃的至宝,也是德史家族的至宝。
他们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剑,剑面上都刻有德字。
字迹隽秀优雅,像是出自女人的手笔,但又骨力雄健,似乎又充满男性的阳刚。
贞妃看到皇帝,急切地对儿女说:“赶快过来拜见你们的父皇。”
“皇帝陛下。”云儿雨儿恭敬地跪拜。
皇帝微笑着。
他看着大病初愈的云儿,年龄虽然小,但已经流露出男人的那种刚毅神情,目光炯炯有神,身材也颇为健壮。雨儿则不像她母亲那样丰满窈窕绝色,反而像是个男孩子,骨架大,力道强,似乎什么都要和她的哥哥较劲。妖艳的贞妃一看皇帝神色,便开了樱桃小口:“皇帝殿下,云儿和雨儿可都是一直等着您传授他们功夫呢。”
皇帝说:“是吗?上次的那招‘山上有木’练得怎么样了?”
云儿自信满满地说:“回皇帝陛下,已经比较熟练了。”
“哦?那就试试刺碎这块玉佩。”皇帝将一块?琈凡玉从朝服里拿出,悬在手里。
云儿不解:“这…”
贞妃急忙使眼色,给云儿递过了剑,云儿憋了下气,只见剑尖一下子就击中了玉佩的小孔,然而可能用力过猛,又或者皇帝早就看出云儿的猛力一击,剑非但没有击碎玉佩,反而让云儿的虎口痛,不得不放掉了剑柄,剑落在了地上。
“哈哈。”皇帝一笑,云儿失落地退到了一旁,皇帝说:“雨儿,你来试一下。”
雨儿说:“遵命。”
雨儿个头虽小,但出手稳健,循循而至,缓慢靠近玉佩,她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的意图,直到最后一刻才将所有的气集中在剑尖,一下就击碎了玉佩。
皇帝开怀大笑:“好好好,这招讲的就是缓缓而使,敌不动我不动,不轻易伤害他人性命,也不轻易被他人所害,要有贤德,做皇帝是这样,做人更是这样。云儿,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是的,皇帝陛下。”虽然云儿脸上一脸不服气,但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到皇帝父亲的称赞,也仿佛是自己得到了称赞。
皇帝说:“这碎了的?琈凡玉,你们就拿去化功吧。”
云儿雨儿齐说:“谢皇帝殿下。”
皇帝说:“今天先把口诀告诉你们,武经书你们可以找你们的师傅索要:山上有火,旅,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
…云儿雨儿认真地学着,此人不但是南国皇帝他们的父亲,而且应该是南国武功最高的人,崇拜之情自是溢于言表。皇帝看着这一儿一女,再看看金发碧眼略带淫艳的贞妃,他知道自己其实多少有些并不喜欢他们,贞妃姐妹两人怀孕时发生的各种蹊跷事情浮现在脑海,她们曾经被作为人质扣押在原国,说实话,他有些怀疑他们是否是自己的儿女。
皇帝说:“你们先去吧,我和你们的母妃有话说。”
等云儿和雨儿退去,皇帝立刻卸下身为人父的表情,露出一个并不友善的神色,说:“爱妃见我所为何事?”
贞妃不说话,反倒是拿着皇帝的手,柔软地抚摸着,轻轻地说:“回皇帝殿下,上次家父德史和您说的关于储君一事…”
皇帝默不作声,立刻收回了手。
贞妃突然焦急地说:“青妃和允妃都无子嗣。”
“艺妃可是你的姐姐!”皇帝说完便站起了身。
贞妃说:“储君山已经病入膏肓,为了南国律法,皇帝不可不早日考虑储君一事。”
皇帝说:“我会考虑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山儿依旧是南国的储君。”
贞妃说:“新皇后已登基一年,为了凤城未来,皇帝陛下还是早日决断得好。”
“我知道了。”皇帝觉得厌烦,想立刻就走。
“皇帝殿下这就要走了吗?”阵阵浓郁的香味袭来,皇帝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皇帝说:“下次吧,我要去看看山儿。”他竟然再次抽回了手。
游云凉风,清淡宜人。
十六匹羬羊车驾驶到了凤城南面青云城的青云殿外。
皇帝特意选择了这条密道来此,羬羊们开始低头享用殿外美味鲜嫩的青草,配合碧色溪水的叮咚作响,它们高兴而满足地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高而挺拔的杻树和橿树深邃且繁茂,它们像是大自然赐给青云殿的守卫们,忠诚无声,充满威严地守护着这里的主人。蜿蜒的曲径通往一片翠色的修林,安谧的薰草在地上蔓延开来,一片青绿色中淡出神秘的青云殿,殿里飘然而出一位绿衣女子,她轻柔略带着笑意,典雅并不浓郁的红唇成了这里最鲜艳的色彩,她后面跟着一个圆圆脸包子头的侍女,腼腆而婉约。
青妃说:“皇帝…您来了…”她刚想跪下行礼就被皇帝阻止了。
皇帝满足地吸吮了下空气,说:“青妃,朕好久没来这青云殿,这里的空气真是沁人心脾啊。”
青妃说:“皇帝喜欢就好…小蓉,赶紧把我给皇帝准备的夏国青茶端来…皇帝,您快进阁吧…”
皇帝走在通往青云阁的曲折小径,迷宫般的路边各种植物开放得郁郁葱葱,空气虽不湿润,但他的心情顿时愈发舒畅,心想整个南国的绿色仿佛都要集中到这里来了吧。
青云阁。
这是间藏在曲径深处的别致阁院,无论是椅子桌子还是床,全部是用修竹制成,但并没有让人觉得寒气十足,更多的是清凉爽体。
青妃指引着皇帝坐下,不一会儿小蓉便从后殿端上了青茶,这种夏国青茶只有在青云阁间才有,种植采摘烹茶的方法自然都是青妃家的秘密,皇帝品尝着浓郁香醇的青茶,忍不住说:“真是好茶啊,世间只有青妃这里才能有这样的茶喝。”
小蓉略加自豪地说:“皇帝陛下,从茶源、茶造、茶器、茶具、茶煮可都是青妃娘娘独创,亲力亲为。”
“少不了小蓉的帮助,皇帝喜欢就好。”青妃腼腆地低下了头,扶了扶头上的青色玉笄。
皇帝看着白云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再看看阁外修剪得疏密有致的櫰木群,感到十分惬意。想想自己也只有在青妃这里才能感到瞬时的宁静,上次来这还是在冬天里,如今却早已经开春,万物已经悄然苏醒,充满生机。
皇帝闭上眼,瞬间觉得时间的停止和纷扰世事的暂离,当他再次睁开眼,无意中看到好几支箭插在櫰木箭垛上。
皇帝说:“爱妃最近又开始练习弓术?”
青妃说:“回皇帝殿下,偶尔练练…”
皇帝说:“那好,今天我也想试试。”
青妃说:“小蓉,快把皇帝的弓取来。”
皇帝轻巧地拿着弓,运气了几下,箭重重地嗖的一声就飞向了箭垛。虽然箭头插入不深,也没有完全命中中心,但是稳稳地击中了箭垛上,想必是气力都集中在了箭头上的缘故。
青妃说:“皇帝的弓术和气力真是日益精湛啊…”
皇帝微微一笑,说:“朕去看看,应该离中心还差多远。”
他来到箭垛盘,突然看到旁边的一颗櫰木上,有一把弓竟然被树干包裹,似乎要和櫰木融为一体。
“这是?”皇帝怔住了。
“这是家父来这里练习的弓,自从穆伊山开战时,弓便被挂在这上面了,久而久之,櫰木似有情,弓便陷入树干里…”青妃说着说着低下了头,神色黯淡。
前顺史…那是皇帝的师傅。
皇帝陷入了久违的回忆。
当年南国剑术第一,夏国弓术第一之人。
穆伊山一战实在太惨痛了。
不但前顺史、前贞史、前利史魂断穆伊山,连先皇帝也丧命于原国。
皇帝想起当年师傅对自己的教诲,还想起自己纳娶青妃时的誓言,一定要立她的孩子为储君。而如今,自己三月半载才来青云阁一次,完全沉溺于贞妃的淫逸中…
想到这,皇帝动情地看了看青妃,说:“青妃,是我辜负了你…”
青妃说:“皇帝切莫如此说…”
皇帝搂过青妃,青妃所特有的体香源源不断而来,它们悠长却又浓郁,宛若青茶那般,喝久了才感觉到口感醇郁,再看着青妃嫣然泛红的面容,小小的红唇,感觉对她的爱意从身体深处涌来…
“今晚,留宿青云阁…”
翌日。
皇帝恋恋不舍地启程去往艺馨殿,谴锩万分。
青妃几乎是和边走十步就转过身来的皇帝告别。
经过了一整夜的阴阳交合滋润,红光满面的青妃拿出了夏国青弓,这是夏国三神弓其中的一把。青弓弓身不是青绿色的,而是水蓝色的,它很自然地就套在了青妃的手臂上,顿时一阵凉爽的快感袭来。
一定能受孕的吧,青妃这样盘算着。
水国神医给她算好了时间,不会错的。
父亲,一定要帮助女儿怀孕。
青妃看着那把她自己亲手嵌入櫰木的弓,这样想着。